似乎意識到有人望向自己時,


    女人停止了步伐,扭頭迎上看向看向自己的視線,


    她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小臉粉白粉白的,


    又白又嫩,


    就像剛剛凝結一層的豬油,滑嫩滑嫩的,


    也像剛煮熟的雞蛋剝了殼一般,白白嫩姨的,還有彈性。


    那一雙眼睛,像是一雙黑溜溜的大葡萄,滴溜溜的轉動著,非常精神,


    那一張小嘴,像是一個初露的小櫻桃按了上去,水潤,又鮮豔。


    頭上紮著兩個小揪揪,


    一晃一晃的,十分可愛,


    還穿著一個薄襖似的紅外套,襯得小臉更加漂亮生動明媚。


    比年畫還好看,


    看著妮妮,女人臉色漸漸發沉,


    隨之,眼底瞬間迸射了一股怒火,像是燃燒的烈焰,熊熊而起,是撲都撲不滅的那種類型。


    胸腔的氣流也開始滾動,一股股的向著大腦輸送,


    那一刻,女人感覺腦子裏都是氣得嗡嗡的。


    像集結了一千隻蒼蠅在腦子裏晃蕩,瘋狂亂叫。


    她什麽也聽不到了。


    “衛紅,楊衛紅?”幾字發型的男人在喊她。


    好久,


    叫楊衛紅的女人才從一片憤怒中轉過頭,她一張臉瞬間由陰轉睛,


    立刻堆上一層假笑,然後眼珠兒一轉,指了指吳妮妮的方向:


    “看到沒,那有一個孩子,長得可真好看。”


    中年男人轉動肥胖的身子,還有肥胖的脖子,扭頭看了眼吳妮妮的方向,


    這一看,


    中年幾字形發型的男人也給呆住了,


    這個小娃娃可太好看了,


    比他見過所有的小娃娃都好看,


    這眼睛像星星,像寶石,還能布靈布靈的發光呢,


    瞧瞧,可真好看。


    楊衛紅想了想,扯了下肥胖男人的袖子,小聲道:


    “老公,我們過去看看?”


    男人自動的跟著楊衛紅就來到了吳妮妮占的桌前,然後不客氣的,兩人一下子坐在了吳妮妮的對麵,


    吳妮妮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拉開了警報。


    這個女人,她咋看咋像美杜莎呢?


    不過,這女人應該不叫美女蛇,應該叫醜女蛇,


    瞧瞧,那臉上擦的粉,都快糊攤成一個小煎餅了,這得擦了多久,是她家的麵粉,還是石灰粉不要錢?


    燒包。


    那男人雖然不是地中海,但發型 也跟地中海是兄弟,


    叫幾字小島型頭發。


    身體低矮,肥胖,肚子很鼓,一雙小眼睛賊聚光。


    “這裏有人。”


    吳妮妮想趕他們走,但凡多看他們一眼,都影響胃口。


    楊衛紅看著吳妮妮,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這張小臉長得可真好。


    “老公,你看看這娃娃生氣也好看。”


    “是是。”肥胖男人附和。


    吳妮妮沒有想到對麵的一男一女,竟然是倆口子。


    男人都四十多歲了,看樣子,


    這女人也就二十多歲,


    歲數有些時間差啊。


    她看了眼對麵的女人,又看了看肥胖的男人,又重新強調一遍:


    “這裏有人,麻煩走開。”


    楊衛紅撲哧一聲樂了:


    “小娃娃,歲數不大,脾氣不小。”


    “我們一起吃,行不行?”


    “對了,你姐呢?”


    她仿佛對吳妮妮的家庭情況非常熟悉似的。


    吳妮妮從這句話可以判定,這女人就是向著村民打聽自己情況的女人,不然,第一次見麵,她怎麽知道和自己一起的是姐姐,而不是父母。


    吳妮妮的小臉更冷了,小拳頭都攥了起來,她看了眼肥胖男人,又看看這女人,


    “你誰?”


    她想要得知敵人的信息。


    肥胖男人驕傲的腆了下胸脯子,


    “我是縣城鴿子會主任,周喜昌,”


    “這是我愛人楊衛紅。”


    吳妮妮不明白,在她所往的經曆之中,也不認識這兩個人,


    這倆人為什麽盯上自己呢?


    這時,


    吳月點完菜已經迴來了,


    她一眼就看到坐在吳妮妮對麵,年齡不太相稱的一對男女,


    她警惕的一把抱起吳妮妮,跟炸了毛的老母雞似的,她緊緊的盯著楊衛生和周喜昌吼道:


    “你們誰,少打我妹妹主意。


    “你們再不走,我就報公安了。”


    一聽公安兩字,


    楊衛紅的麵粉臉變了又變,她心下一緊,迅速瞄了眼周喜昌。


    周喜昌淡定的看了眼吳妮妮,又看了眼清麗可人的吳月,小眼睛轉得更歡實了:


    “哎,姑娘,是我看你家小娃娃好看,過來聊聊。”


    吳月直接斷擋式拒絕:


    “我妹撅嘴了,明顯生氣了,不想跟你們聊,請你們離開,”


    “不然,我真的報公安了,對了服務員,能不能幫我報一下……”


    “我們走。”


    楊衛紅全身抖了下,迅速拉起肥胖的周喜昌,拉了兩下,才把屁股沉在板凳上不走的周喜昌給拉走。


    國營飯店門外,


    楊衛紅狠狠的吐了口氣,扭頭看了眼笑眼盈盈的吳妮妮,


    氣得磨了磨牙,一把甩開了周喜昌。


    而周喜昌滿腦子都是吳月那張白裏透紅的小臉,長得挺好看,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


    又走遠了一些,


    在一個僻靜的胡同裏,


    楊衛紅和周喜昌才停下來,看了眼周圍沒有人,她才壓低聲音小聲道:


    “你是不是看上了那個姑娘?”


    周喜昌輕輕咳了一聲,神情不自然道:


    “別胡說,我有你就夠了。”


    楊衛紅氣得咬了咬牙,臉上依舊堆著一副好說話,又一副為周喜昌完全著想的模樣:


    “你看那姑娘長得不錯,如果生個孩子,定像她妹妹一樣好看。”


    “你看我,我也對不起你,嫁過來,好些年了,也沒能給你生個孩子。”


    “連個姑娘也沒有生,我覺得對不起你。”


    “要不,咱們把這個姑娘搶過來,大的給你,小的給我當女兒,怎麽樣?”楊衛紅這幾年已經摸準了周喜昌的脈落與喜好。


    “這怎麽行?”周喜昌還是虛偽的表示拒絕。


    “哎呀,你信我,我幫你。”楊衛紅按了按周喜昌的胳膊,


    周喜昌沒再說話,隻是提醒道:


    “你小心一點,周家莊的事情之後,風聲太緊了。”


    楊衛紅神情一僵,咬著牙,強撐著笑道:


    “放心,我會把她們姐妹人不知神不覺的弄到手,到時,你就享受美人吧。”


    “對了,我跟你說,這女人雖然嫁了人,但男人是個癱子。”


    “剛剛能站起來一些,我看她還是黃花大閨女,這下,你有口福了。”


    周喜昌一聽,更是喜不自勝了,這樣的人有老公,用了也是白用,以後,以他的身份和地位,那姑娘巴不得主動求著他呢。


    看著楊衛紅走遠,周喜昌喜滋滋的拐了一個彎兒,朝著另外一個胡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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