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就來實際的。


    梁栓抖著一條單腿兒,伸手指向麻四,囂張道:


    “你,給俺錢,俺去給你換吃的。”


    梁栓現在很慶幸自己還有一條腿可以蹦兒。


    他現在可比這倆躺炕上的貨強太多了。


    多日以來的鬱悶一哄而散。


    看看,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至少,自己拄著擀麵杖可以四處溜噠一下。


    他們隻能癱在炕上了,拉屎撒尿都得有人幫。


    泄氣!!!


    個個都變成了村裏的周老光棍兒……


    梁栓抻長脖子,梗梗的看著躺在炕上的廢物麻四,有一種俯視螻蟻的即視感。


    哼,麻四鼻子哼了哼,白了一記梁栓,偏過頭,根本就沒抄理梁栓。


    梁栓:“……”


    這看不起誰呢!


    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還看不起一條腿兒!!!


    梁栓上前,一把薅開麻四嘴上的毛巾,


    嫌棄的一把扔在地上,用腳踩了又踩,道:


    “嫌誰臭!還在嘴上賭塊毛巾,擦屁股啊!”


    “喲,一股子屎味,你偷用俺家的攪屎棍了?”


    “聞聞,咱們仨誰臭,還不一定呢!”


    吳妮妮樂得肩膀都抖了起來。


    麻呀,


    老好笑了。


    這真是三隻熊,無敵爆笑排對排啊。


    老臭pk新臭!


    到底誰更臭勝一籌!!!


    麻四感覺唿吸裏瞬間被臭味填滿,


    他低頭看了眼……


    但,看不到地上被踩的毛巾,


    他憋著氣,憋得臉紅脖子粗,沒有辦法,


    隻得萎下來,假笑著討好道:


    “梁兄弟,麻四哥給你錢換吃的行叭?”


    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


    梁栓拍拍手,從地上撿起被踩了大腳印子的毛巾,直接給麻四堵嘴上了。


    麻四一張嘴,就給吐了,毛巾上有一個大腳印子。


    踩成那樣了,還能捂嘴嗎?


    捂下麵都嫌棄髒。


    “趕緊給錢, 不給錢,你喝西北風,還是吃俺放的屁啊!”


    梁栓上前,肆無忌憚的伸手拍了拍麻四的麻子臉兒,


    “快點了,不然,俺動手沒個輕重的……”


    感覺到梁栓眼中發狠,伸手就按向自己胳膊。


    麻四全身都疼的一個激靈,他迅速指指廚房方向:


    “水缸底下。”


    晚上去弄貨,多虧沒有帶包去,不然,這包,這包裏的錢都得被劈成碳灰。


    屁毛留不下。


    他慶幸,又不慶幸。


    沒燒了,也得被這個狗日的梁栓搶走。


    梁栓一拐一拐的去了廚房,趴在地上,舔著舌頭,從缸底把一個破布包給拽了出來,靠牆站好,打開破袋子:


    哦霍?


    不少呢,


    還有大團結……


    呸,吐了口唾沫,數了數,


    他竟然發現有二百多塊,


    發財了!


    梁栓的眼睛亮了,感覺腿都不疼了。


    揣好錢,他蹦著一條腿兒就高興的蹦出了屋子,然後是院子,迴頭瞅都沒有瞅麻六一眼……


    死死剜著梁栓的身影,麻四氣得吼叫:


    “你好歹給俺留點錢!”


    “留你媽!!”


    梁栓迴敬他。


    吳妮妮看到梁栓捏著一個破布包出來,應該是拿了麻四的錢,


    她迅速蹲下來,以防被梁栓發現。


    不過,梁栓還是發現了縮腦袋蛋慢一步的狗蛋,遂罵了一句:


    “一家縮頭王八蛋!!!”


    一股陰狠的氣息,在梁栓眼底騰起,


    那個跟狗蛋好的拖油瓶害他至此,不弄死那個拖油瓶,他就不姓梁!!!


    反正,拖油瓶快沒有幾天好日子過了。


    狗蛋蹲下,小聲道:


    “那孫子可能發現了我。”


    “人家以前就知道。”吳妮妮看了眼一臉懊悔的狗蛋。


    狗蛋:“……”


    吳妮妮跳下凳子,然後再跳下桌子,


    噔噔噔的就離開了狗蛋家,


    跑迴了山上,


    在山上,


    她看到了幫著她家加蓋廂房的人,然後嗖的一下子跑進了屋裏,


    “姐夫爹,我聽說梁寡婦找的野男人被梁栓揍了,還給梁栓扔到大鍾上,給雷劈了,差一點成了烤全羊。”


    周濟山感覺野狼嶺以前,從來沒有這麽多笑話。


    哈哈哈,


    他是笑了又笑,


    在廚房一直忙碌的吳月也跟著笑得彎下了眉眼。


    “對了,野人溝是哪兒?”吳妮妮晚上偷聽麻四和梁栓提及過這個地方,應該是特別偏的地方,三天三夜都走不到。


    “聽說是一個非常隱蔽的村子。”


    他隻是聽以前的老人說過,稍稍有點印象,但不太多。


    以前,有一個去世的老人是從那個村子嫁過來的,後來去世了。


    野有溝?


    越聽這個名字,冥冥之中,吳妮妮就感覺越熟悉。


    前世,也沒有聽到過這樣的地名啊……


    晚上,


    吳妮妮睡覺的時候,


    睡前,


    她還一直捉摸著野人溝三個字~~~


    漸漸睡了過去,


    夢中,


    一片白光閃過,


    有一道清晰的飄過來,幽怨哭訴:


    “野人溝,就是前世他們賣我、打死我的地方啊!!!”


    “嗚嗚嗚……”


    “當時,他們用麻袋扛著我,把我賣到了野人溝……”


    “前世是梁栓勾結麻四賣的我啊!”


    “我就是被那家人活活打死的啊!!!”


    “今天晚上,他們又要扛麻袋去野人溝……賣娃娃……嗚嗚……”


    “你要幫我報仇啊……”


    吳妮妮第二天早上頭腦發懵的醒過來,就想起了昨天的夢,像是原主在哭訴。


    她感知特別清晰,


    像是真的發生過似的,


    是不是以前的原主給自己托夢了?


    她如是想著。


    “他們用麻袋扛著我,把我賣到了野人溝……”夢裏聲音再度迴響在腦海。


    怪不得野人溝這三個字老覺得熟悉?


    原來是原主的記憶點啊……


    吳妮妮整個人一個激靈,


    她終於明白了,


    麻袋,


    安眠藥味,


    野人溝的三個關聯詞。


    那麻袋裏的不是卷心洋白菜?


    應該是小娃娃……


    吳妮妮不敢想下去,


    她一個咕嚕爬起來,就往外衝,得去梁家救人去。


    “誒,妮妮,係好屁簾子,別凍著,早上冷……”吳月在她身後舉著屁簾子,攆著她跑。


    吳妮妮低頭一看自己的開襠褲,


    \/(tot)\/~~


    羞恥的懊惱得往迴跑,


    一把接過她姐手中的屁簾子上,裹上係上,然後幽怨道:


    “姐,以後戴屁簾子可以,但是我不要穿開檔褲了。”


    她很大了。


    她不會尿床了。


    雖然剛穿過來的時候,一直尿~~


    “妮妮,你一直尿褲子,不穿開襠,咱也沒有換洗的啊。”吳月愁容滿麵道。


    “用我撿的錢,買兩條褲子,不要開襠的,我可以穿小屁簾,爭取不蹭髒了。”


    不穿開襠褲,這是她底線,底線了!!!屁簾子正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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