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鋪麵位於一條巷子街的三叉路口,三麵來人。周邊都是一些雜貨鋪,從來的方向,幾乎沒有看到附近有蛋糕店。


    她在抬頭觀察四周,周邊的樓層不高,有點老巷的感覺。


    來去過往的行人,年紀都比較偏大。


    她轉身看一下鋪麵,大約有70-80平米,麵積倒是可以,隻是客流量,還需要在觀察一下。


    她打算繞著附近多轉一轉,一是看一下周圍 一公裏內有無相同的蛋糕店包括銷售的品種,進店的客量、客單價,順便在打聽一下周邊的房價。


    心裏有底了,在和鋪麵的老板聯係。


    過早的聯係,她心中沒有一點底,也不知道該怎麽談。


    沿著來時相反方向走了進去,這是一條老式弄巷,兩邊栽滿了梧桐樹,許是節期間,人都出去旅遊了吧。


    街上稀稀拉拉的人流。


    梧桐樹的葉子在深秋中變得枯黃枯黃的,時不時來一陣風,瀨瀨地掉幾片下來,沒有陽光的天氣,顯得有點淒涼。


    轉了一大圈,打聽了一下附近的房租價格,紛說不一。


    馬曉青來電說因為有事,還要晚一點才到。


    如夢說不急,讓她慢慢來,她打算朝稍微遠一點的地方轉一下。


    沿著道路往右拐,沒走幾步。


    如夢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再往裏走幾步。


    猛然看見前麵快到盡頭的兩家店,一家重慶串串香、一家蘭州拉麵館,曾經的一幕不由自主地湧上腦海。


    那個深夜,她到喬氏第一天,薑疏月讓她連夜翻譯文件,本以為隻有孤零零自己一個人,結果喬墨琛來了。


    下班後他載著她來到這個地方。


    現在想想,他當時純粹就是為了陪她吃飯,假說他自己想吃,讓自己陪著他吃。


    口是心非的家夥,如夢心中湧起一股甜蜜。


    這段時間和他相處,原來他並不是很喜歡吃辣,為了陪自己,那天她還硬塞給他辣的。


    想到這裏,如夢覺得自己當時一定很搞笑,就是一懵夫。


    腳不受控製的走了進去。


    這個時間,正是下午四五點鍾,店內沒有人,隻有老板兩夫妻坐在那裏串串。


    見如夢進來,很是一驚。


    “姑娘。”老板娘站起來,臉上熱情洋溢,“你是上次喬少帶來的那位漂亮小姑娘吧!”


    老板娘不知道怎麽稱唿。


    如夢點點頭。


    “老板娘記性真好!”如夢笑著看向她,老板娘的年紀差不近五十歲了,多說人上了歲數,記性不好,她還能一眼認出自己來。


    ”嗐,哪裏是記性好,你可是這些年喬少第一個帶到我們店來的女孩子,怎麽著也能記得。“老板娘邊迎著她邊笑著說。


    如夢怔了一下,她是第一個?


    “我姓… …成”如夢差一點介紹自己姓殷,自從來東城,她幾乎連自己的姓都快忘掉了,有時候,會自動把自己帶入成茵茵的角色。


    如果從電影的角度,那是不是,自己已進入角色了呢?


    每個角色都有它的使命,演員謝幕的時候,都會找迴自己。


    隻是,如夢不知道,演迴自己的那一天,物是人非,曾經的過往,他是否還能記住。


    也許,在他的人生中,自己隻是短暫的來做了一段時間的隱形人吧。


    他心中記住的,永遠都是成茵茵,而不是殷如夢,曾經在深夜陪著他一起來的那個女孩隻是成茵茵。


    心中不受控製的抽痛了一下,痛得隱晦卻錐心。


    “成姑娘,今天這麽早過來。”老板娘把椅子拉開,請她坐,又忙著給她倒水,“今天是一個人來吃串串香?”


    她倒好水,端過來放到如夢麵前,“這會吃,會不會太早了一點。”她不等如夢迴答,接著往下說,“一般五點半吃最合適,你先喝會茶吧。”


    如夢笑笑,“好啊!謝謝你。”她環顧一下四周,店麵不大,裏麵一樣窗明幾淨,不像一般的串串香店,裏麵到處都是油汙堝垢。


    就連天花板上都沒有被油煙熏黑的跡象。


    “老板娘,你們這店是最近才開的嗎?”走了近一兩個小時的路,如夢有些口渴,端起桌上的蕎麥茶,喝一口,很清香。


    正宗的蕎麥,淡淡的蕎麥香味,入口後迴甘,特別清爽。


    老板和老板娘相視一笑,“我們這個店,開了快二十年了。”似乎一下子打開了老板娘的話匣子,她滔滔不絕的講起來。


    他們這個店在喬墨琛讀小學的時候就開了。這條街轉過去往裏走,就是東城十幾年前的貴族學校。


    以前這條街生意好得不得了,一放學,全是學生。店裏擠得滿滿堂堂的。


    因為來的都是些有錢人家的子弟,對店麵的衛生特別講究,所以他們的店一直保持著幹淨衛生。


    喬墨琛小時候最喜歡來這裏坐。


    他小時候似乎很孤獨,沒有朋友。


    看見店裏這麽多人,他喜歡一個人坐在這裏,點一堆東西哪怕不吃,也喜歡在這裏坐一會感受一下人氣。


    後來,他也會帶一些小夥伴來,小夥伴們吃,他看著,完了他買單。


    … …


    隨著東城新區的發展,附近的貴族學校搬走了。


    他們的生意就淡了。


    “你看看。”老板娘指著外麵,“比起以前來,冷清多了,要是以前,到了下午五六點鍾,我們店裏那是擁擠得不得了,店外都要排起長隊來打包。”


    她站起來,走到門口,指著路邊,“排隊的人,都要排那路邊了。”


    “生意淡了,那你們為什麽不隨著學校搬走呢?”如夢按照正常的思路問,一般做生意不都是這樣嗎?


    她家之前的蛋糕店也遇到過這種情況,商圈位置發生了變化,如果其他因素正常,營業額下滑,就得考慮遷店,總不能一直做虧本生意。


    “本來是打算要搬的。”老板娘頓了一下,“後來孩子他爸生病, 我們就想把店打出去。”老板娘聲音有些哽咽,“這個地方生意一冷清下來,房子就降價得厲害。”


    “孩子爸當時病很重。”她看一眼在裏麵埋頭串串的老板。


    “這一降下來,連付醫藥費的錢都不夠?”她在如夢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我到處求人湊錢,都不行,等著用錢,真是急死人啊。”


    “有天晚上,喬少過來吃麵。”她指著隔壁的麵館。


    “聽見我在哭,問了原由,他就把這個店給買下來了。”老板娘眼眶裏閃著淚花, 聲音裏帶著感激,“一分錢折扣都沒有打呀!”


    “他這是救了孩子爸的命呀!”她輕聲抽泣著,“成姑娘,他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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