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深不可測的懸崖,懸崖下是洶湧波濤的大海。


    如夢滿臉驚恐,心中無比絕望!


    冥冥之中,連上天都要絕了她的生存之路嗎?


    前麵已無路可走,隻要她再往前邁一步,就會墜下去。


    這一生就結束了!


    怎麽辦?怎麽辦?


    千鈞一發之時,如夢急得汗如雨水,連全身的毛細血管都給調動起來。


    本以為出了酒店往山上跑,就會甩掉那一群惡魔,誰知卻走上了絕路。


    如果迴頭,肯定被抓,一旦抓住,那群喪盡天良的東西,就會把她送去接客,讓她賺錢抵債。


    她苦苦哀求讓他們放過自己,求他們放寬期限,她去打工賺錢還賬;


    曾軼那個惡魔穿著布滿釘子的鞋子,踩在她的身上,刺穿了她的皮膚釘住她的血骨,椎心刺骨的噬痛,將她的尊嚴踐踏得粉碎;


    如夢傷心又絕望 ,絕望又憤怒。


    他們逼死了父親,目睹母親失蹤,就連她,也沒有放過。


    母親失蹤,所有的債務逼著她來還。


    他們堂而皇之地說,她也是債務人之一。


    放寬期限?期限早就到了。


    三個月之內必須還完。


    三個月,1000萬?


    她要怎麽還?她現在連份正式工作都沒有。


    那個雨夜,如夢像是發了瘋的兔子,抱著曾軼的腿又撕又咬,恨不得一塊塊撕下來,生吞下去才能解恨。


    曾軼狠狠一腳將她踢暈,把她軟禁起來,關在漆黑的屋裏,


    “還不了!這還不好辦?讓她去接客。”


    如夢醒過來,死活不同意。


    曾軼那個惡棍居高臨下,用冰冷的眼神看著她,


    “不同意,好辦!不讓她吃喝,看她還能硬到幾時。”


    到第三天,如夢餓得快要死了,她隻有假裝同意。


    否則,她可能永無出頭之日。


    她長得如花似玉,水靈靈的,22歲了,還是個黃花閨女;


    曾軼像是看心愛的獵物般不舍,惡趣味地拍著她的臉,


    “便宜那家夥了。”


    “不過,一個初夜10萬元,也值了。”


    “等過了初夜,再讓爺們享受享受。”


    如夢心底滋生著不甘和憤怒,恨不得一口氣將他撕碎。


    現實卻讓她不得不忍氣吞聲,她暗自發誓,要找一切機會逃離這群惡魔。


    曾軼安排讓她好好的大吃了一頓,給她承諾,隻要她聽話,服從安排,幾個月就會還完,讓她吃香喝辣,穿金戴銀;還她自由。


    如夢渾身顫抖,害怕地點頭同意。


    按照和買主的約定,他們在傍晚時分,來到這座海邊酒店,如夢趁著他們放鬆警惕,假裝大姨媽要來了肚子痛去廁所溜了出來。


    一出酒店,她毫無方向感地往酒店後麵的山上跑,跑上山頂才發現,山的背麵就是懸崖,下麵是淩亂的焦石和一望無際的大海。


    她迴頭望,路已堵死,那群惡魔追上來了。


    恐懼、憤怒、絕望、害怕纏繞著她,渾身的顫抖讓她胸肺都感到痙攣。


    如夢痛苦地雙手捂著臉,眼淚順著氣喘和抽泣聲從指縫中流出來;


    堅持了這麽久,哪怕是鞋釘刺穿了皮膚,她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現在,她終於忍不住淚流滿麵。


    向前沒有生路,向後依然沒有生路。


    絕望地垂下手,抬起滿是淚珠的臉,眼神中透著絕絕。


    .. .. ..


    天空忽然烏雲密布,哢嚓一聲,閃電隨著烏雲滾滾而來,狂風瞬間席卷山崖;吹起她單薄的乳白色紗裙,長發在風中肆意淩亂。


    茫茫蒼海,她如一隻薄如蠶翼的幽靈,無論怎麽掙紮,都爭不過狂風的強奪。


    暴雨隨之狂奔而來,殘酷地打在她身上,連它們都覺得這世間容不下她,來為她告別,催她快走!


    “哈哈!”


    “臭婊子,老子看你還敢往哪裏跑?“


    “過了今晚,看老子不把你弄死!”


    看守她的惡魔,在十米遠的地方惡狠狠地說。


    他氣勢洶洶地,眼神就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看見獵物般,直衝過來。


    在他要抓住她的瞬間,如夢縱身一躍,如風中碎葉一樣,飄向崖下,墜入茫茫大海。


    懸崖上的惡魔伸手抓了個空,沒有想到,她真的敢跳。


    看著茫茫大海,罵罵咧咧地在傾盆大雨中倉皇地下山去了。


    … …. …


    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是天荒地老;也許是海枯石爛;


    如夢費勁地睜開眼睛,心中詫異,都說人死後,是沒有靈魂的,一切都灰飛煙滅。


    自己居然還有意識,能看見東西。


    眼睛的上方是一張驚喜的、布滿皺紋地臉。


    “哎喲!菩薩保佑哎,你終於醒了!”


    如夢迷茫,她到陰曹地府來了?這個人是姥姥嗎?


    記憶中,她隻見過一次姥姥,是媽媽帶著她去姥姥家,她們凳子都沒坐熱,就被姥爺拿著棍子給趕了出來。


    姥姥站在旁邊,抹著眼淚,勸說姥爺留下她們。


    姥爺固執地不聽,已被趕出去的女兒,就如沷出去的髒水,給他們胡家丟盡了臉,斷絕了關係,就永遠不要迴來。


    他們沒有這個不要臉的女兒。


    後來聽母親說,姥姥在她10歲左右就走了,是得抑鬱病走的。


    記憶中的姥姥沒有這麽蒼桑、頭發也沒有這麽白呀。


    “哎喲,謝謝老天保佑哦!“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老人轉身去倒水,倒好給她端過來遞到她嘴邊。


    “渴不渴,先喝點水,潤潤!”


    “餓了吧!把水喝了,再喝粥。“


    老人滿臉慈祥的看著她,眼睛裏溢滿心疼。


    把她扶起來,給她腰上墊個枕頭。


    如夢緊擰的眉心展開,閉上眼睛,如翼蝶的睫毛撲撲顫動幾下,眼淚從眼角溢出來,心中湧出驚喜,“沒死?!“


    她使勁地掐一把自己的胳膊,很疼!啞著聲音,


    “老奶奶,我沒有死嗎?”


    “哎喲,呸呸呸,才剛醒過來,就說死呀死的!”


    “年紀輕輕地,死什麽死啦!”


    如夢就著她的手,慢慢地把水喝完,眼淚一滴一滴的掉進碗中。


    她轉身去給如夢盛一碗粥,遞給她;


    “來,餓壞了吧,孩子,喝點粥!“


    被老人一提醒,如夢才發現自己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她顫抖著接過老人手中的粥,喝了一口,溫熱的粥下肚,僵冷的血液瞬間流動起來。


    讓她感受到生命的氣息。


    老人興奮地在她身邊絮絮叨叨開來。


    原來她已經在這裏躺了七天。


    一動不動,隻有唿吸,連城裏的醫生都被請來看了,醫生直搖頭說:“聽天由命!“


    隻有老人對她棄而不舍,堅信她一定會活過來。


    “人生來世一遭不容易,在一天就要好好活一天!“


    她接過如夢手中的碗,轉身又去給她盛;


    “小姑娘,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哦!”


    “聽奶奶一句勸,別想著死了。“


    如夢動了動嘴,不知從哪裏說起,兩行清淚掛在臉上,哽咽地點點頭。


    “謝謝你,奶奶!”


    “我會好好活著的。”


    “哎,這就對了!”老人眼神中充滿憐愛,伸手撫摸著她的頭,“頭痛不痛,有哪裏不舒服沒有?”


    如夢搖搖頭。


    她渾身軟綿無力,應該是躺久了的緣故,相信過兩天就會好的。


    已經麻煩了老人家這麽多天,不想過多地再給她添麻煩。


    “奶奶,謝謝您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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