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的體溫飆升到39.9c還是沒停,整個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麵色蒼白如紙。


    情況緊急,醫院迅速安排了一係列檢查,結合他皮膚上的可疑的痕跡,醫生初步猜測他遭受過電擊。


    得知是因為抵抗力下降引發的高燒,林究稍稍放了下心。


    很快,醫生就為岑晚開了退燒藥,安排了輸液。在藥物作用下,他的體溫也慢慢降了下來。


    可他依舊沒有醒來,仿佛陷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夢境深淵。


    急救室的燈亮了好久,那燈光就像懸在李夕顏頭頂的一把劍,壓得她整個人喘不過氣。


    終於,急救室的門緩緩打開,李佳佳被推了出來,她麵色慘白,腹部纏著厚厚的紗布,血跡仍隱隱滲出。


    李夕顏匆忙迴了趟度假酒店,帶了些換洗衣服,她的腳步急促,眼神中滿是藏不住的擔憂和心疼。


    李佳佳被送到了獨立的病房後,李夕顏就一直坐在病床前,眼睛死死盯著李佳佳的臉。


    她一刻也舍不得休息,眼睛紅腫,眼角的淚水不聽使喚地無聲滑下。


    這淚,是不後悔當初自己領養了李佳佳,更是對於失而複得的親生女兒的複雜情緒。


    “佳佳,我的女兒,媽媽第二次找迴了你……”


    她輕輕地握著李佳佳的手,像是從記憶深處重新握住了,20多年前火車上那丟失的女兒、那隻小小手。


    而岑晚躺在病床上,意識卻在一片混沌中不斷掙紮。


    他的腦海裏重複著記憶碎片,那個穿著白大褂的人不斷地逼問著他同樣的問題。


    聲音裹挾著電流在他耳邊重複,像尖銳的針不斷地刺向他的大腦。


    從前每一段噩夢的角色一起圍住了他,黑暗仿佛要將整個人吞沒。


    他趴在昏暗的環境中,喉嚨裏發出壓抑的吼聲,想要咆哮,卻發不出聲音。


    痛苦如潮水般將他包裹,他甚至想要殺死自己,結束這無盡的折磨。


    就在他瀕臨崩潰之際,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劉桂芳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孩子,別怕!”他猛地抬頭,卻看不到任何人影。


    這時,穿著白色上衣的顧野出現在眼前,他被緊緊地抱住,耳邊響起了溫柔的安撫:


    “兔子,別怕!”


    岑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努力地想要緊緊抱住顧野,可雙手卻抱了個空。


    這一抱落空,他的心瞬間懸了起來,恐懼再次將他籠罩。


    突然,滿身是血的李佳佳出現他的麵前,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叫了一聲:“蕭逸!”


    這一聲如同一道驚雷,劈進了岑晚的腦海。


    他感覺自己瞬間墜入了深淵,耳邊不斷響起“蕭逸”的唿喊,各種畫麵像走馬燈一樣在他眼前飛速閃過。


    “你說過,你不會忘記我的。”


    顧野的話在他耳邊不斷迴響,如同一把鑰匙,慢慢打開了他記憶深處的大門。


    隨著耳邊響起越來越多的“蕭逸”,他的意識開始變得清晰。


    那些和顧野在一起的美好迴憶,一點一點地拚湊了起來。


    他看到了他們初次相遇的場景,暴風雨的天氣並沒有陽光,顧野的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


    他看到了他們一起在爬山漫步,訴說著彼此的心事……


    他看到了他們在無數個夜晚緊緊相擁,感受著彼此的心跳。


    “兔子,我們也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好嗎?”


    顧野的聲音再次響起,那是他們曾經的約定。


    “我會的,就算哪一天我失去了記憶。小野,我的靈魂也不會想忘記你……”


    自己的聲音在意識裏響起,這是他對顧野的承諾。


    各種各樣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不斷穿梭在他的意識裏。


    在這一刻,他終於找迴了自己:“我是,蕭逸!”


    隨著內心這一聲唿喊,病床上的他眼皮微微顫動。


    鬆市那邊,顧沐陽陪著顧野匆匆趕往機場。顧野的腳步急促,眉頭緊鎖,眼睛一直關注著手機。


    “哥,你也別太擔心了。曲奇應該沒有什麽理由騙你的。”


    麵對顧沐陽的安慰,顧野也隻是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當他們抵達鬆市機場,即將登機的時候,顧野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迅速接起了電話,隻聽見岑岑不緊不慢地說:


    “顧野啊,你別太擔心!我哥隻是發燒住院而已,已經退燒了,沒什麽大礙。”


    “真的隻是發燒而已嗎?我們現在在機場……”還沒等顧野多說幾句,岑岑匆忙掛斷了電話。


    顧野握著手機,盯著屏幕,心中的擔憂並沒有減少,反倒愈發濃烈。


    此時,機場廣播響起:“前往海市的航班即將登機,請旅客們盡快前往登機口。”


    顧野深吸一口氣,和顧沐陽一起登上了飛機,“小羊,走吧。”


    在飛行的過程中,顧野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思緒卻全在岑晚身上。


    他想象著岑晚在病床上的樣子,心中滿是自責與心疼。


    岑晚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悠悠轉醒。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病床上,照在他蒼白的臉上。


    病房裏,岑岑和曲默奇正守在床邊,看到岑晚醒來,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你可算醒了,擔心死我們了。”岑岑說。


    然而,還沒等他們說上幾句,護士便走進病房,以讓病人好好休息為由,將岑岑和曲默奇都趕了出去。


    沒過多久,林究接到通知,匆匆趕到了岑晚的病房。他推開門,看到病床上的岑晚,心中的擔憂稍稍減輕。


    “他們跑得挺快的,警局這邊還在繼續追查。醫生說你遭受了電擊,是怎麽一迴事?”


    岑晚看著林究,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警惕:“你叫什麽名字?”


    林究呆愣了好一會兒,他實在覺得岑晚不像是失憶的樣子。


    但看著對方認真的眼神,他還是迴答:“林究啊!”


    “你是藏起那批貨的上線嗎?是不是?”


    病床上的人突然提高音量,眼神中充滿了懷疑:


    “是不是?你的名字那時候根本就不叫林究!”


    林究站在病床前腳步往後挪了一步,很快調整好狀態,“你在說什麽啊?是不是睡糊塗了啊?”


    他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因為身體虛弱又倒了下去:“別裝了,我不會被你騙的。”


    他的聲音有些虛弱,但語氣卻十分堅定。


    林究猶豫再三,有些不確定地問:“你是誰?”


    “我是,蕭逸。”病床上的人非常認真地迴答。


    “蕭逸?!你這是已經恢複全部記憶了嗎?”林究更靠近了些,盯著病床的同時也壓低了聲音。


    “這次抓你們的人,你以前有沒有見過?”林究直直地看著對方。


    “有兩個人我認識,”他頓了頓又問,“李佳佳她的傷沒事吧?”


    林究點了點頭,“她沒事了,經過急救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她的媽媽也在病房陪護。


    醫院這邊,也有我們同事在暗處留意你們兩個人的安全,你可以放心相信我!”


    “相信你?”病床上的人挪了挪身體坐起身,“我的身份證什麽時候可以拿到?”


    林究還是有些不確定地又問了一次,“岑晚,你真的完全想起來自己是誰了嗎?”


    “嗯,”說話的人低眸看了看無名指上的戒指,“我是,蕭逸。”


    “有些事情很複雜,不是一句兩句可以和你解釋清楚,希望你可以相信警方,相信我。


    有些事情確實需要你的幫忙,很高興終於等到你恢複了記憶……”


    林究說著,順手從桌上倒了杯溫開水,“來,先喝點水休息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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