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府軍曆來不擅長打進攻戰,脫胎於晉綏軍的偽軍更不擅長陣地攻堅,再加上戰鬥意誌薄弱,他們對五班陣地的衝鋒形同兒戲。


    麵對密密麻麻的機槍彈雨,偽軍攻得膽戰心驚,連腿腳都是虛浮的;


    就是混口飯吃,拚啥命?


    八路軍則不一樣,在經曆過魔幻般的政治教育洗禮後,不管是之前的土匪還是偽軍俘虜,都完成了華麗轉身,成了人民軍隊的一員,戰鬥意誌暴增。


    想想另一時空的淮海戰場,華野即俘即補,那些解放戰士幾天就脫胎換骨,這就是知道為誰而戰的效果。


    一方混口飯吃,另一方為民族生死存亡而戰,高下立判。


    張濤實在想不明白,數倍兵力怎麽就被八路軍趕下來了?


    一群廢物!


    “督戰隊,把機槍給架起來,老子今天要殺人!”


    張濤放了狠招,馮誌誠連忙勸說他道:


    “營長,弟兄們要都折在這裏,團座以後在鬼子麵前說話就不好使了;


    向日本人求援吧!丟臉總比丟命好。”


    張濤隻得強壓下怒火,派人向張平報告——不是弟兄們無能,而是八路軍太厲害,請鬼子出麵才行。


    偽軍第一營是真的打不動了,讓他們欺負老百姓還湊合,麵對八路精銳就是送人頭。


    八路軍五班陣地,二喇子興奮的叫道:


    “組長,二鬼子被打退了,一群慫包!”


    二喇子有些飄了,似乎已經忘了自己曾經也是其中一員,要不是運氣好被沈振華從陽城抓了“舌頭”,現在他也是“炮灰”。


    組長一把將他拉進戰壕,惡狠狠地說:


    “想死球就把腦袋伸出去,偽軍也不是紙糊的。”


    他的話聲剛落,幾枚迫擊炮彈就砸了過來,最近的一枚就落在二喇子身後一米處,彈片橫飛。


    二喇子頓覺脖子後麵涼嗖嗖的,剛才要不是組長拉他一把,指定就死球了。


    組長是三連的老戰士,擴軍後就升職為組長,也就是相當於之前的班長,戰鬥經驗豐富,救了二賴子一命。


    鬼子的炮擊持續了十幾分鍾,幾乎將石頭嶺的山頂掄了一遍,五班的戰壕也被炸塌了一段,傷亡了兩人。


    炮火停息後,東鄉少佐黑著臉說道:


    “張君,一會就讓你那群廢物好好看看,皇軍是怎麽打仗的!”


    東鄉少佐終於決定派鬼子出手了,當炮灰偽軍還湊合,陣地攻堅還得靠他麾下的勇士。


    張平的臉有些掛不住,但也得忍著;


    先看看鬼子的發揮,找找差距。


    東鄉少佐已經失去了耐心,派出了宮崎中隊去掃除障礙。


    狂妄的宮崎大尉一上來就扔出王炸,下令第一小隊從正麵進攻,第二、第二小隊從側翼發起衝鋒,二排終於迎來了嚴峻的考驗。


    宮崎大尉同樣選擇了從側翼突破,兩個小隊一左一右沿著山坡向上攀爬,他們的進攻明顯要比偽軍有章法的多。


    進攻的鬼子分成三個梯隊,衝在最前麵的是步槍兵,每個分隊的8個步槍兵分成兩組,相互配合;


    擲彈筒分隊、輕機槍組位於第二梯隊,給步兵提供火力支援;


    第三個梯隊是大隊加強給每個中隊的兩挺九二重機槍,部署在幾百米外實施火力壓製,八路軍輕武器根本打不著他們。


    步槍手在衝鋒的時候,重機槍在持續的提供火力支援,密密麻麻的子彈打的戰壕周圍塵土飛揚,一不小心就會挨上一枚。


    打陣地攻防戰鬼子果然有一套,但二排的戰士也不是吃素的,他們的戰術運用靈活多變;


    幾挺機槍部署在山頂實施機動防禦,打上兩梭子就換地方,既保護了自己,又給了鬼子步槍手很大的殺傷。


    鬼子的重機槍火力很快就被他們吸引過去,之前還縮在戰壕內躲避子彈雨的五班戰士紛紛探出身子,向鬼子群投擲手雷。


    二三十顆手雷從天而降,落入鬼子群中,瞬間就炸死炸傷了十幾個鬼子,沒死的都趴在了山坡上;


    戰士們趁機又投出一輪,炸的鬼子哇哇叫。


    鬼子重火力見上了八路當,又把槍口轉向了戰壕區,鬼子的擲彈筒手更是像賊一樣在遊動偷襲,五班的傷亡陡增。


    雙方鬥智鬥勇,你來我往,打的難解難分,棋逢對手。


    鬼子兩個小隊百餘人vs五班三十幾人(已犧牲數人)加六班的三個機槍組,兵力上鬼子3比1占優,地利上八路軍占有絕對優勢,戰鬥意誌互不相讓,鬼子火力也占優。


    隨著八路軍傷亡增大,二排逐漸壓製不住鬼子的進攻,程新民果斷下令機槍組留下掩護,其他人撤退。


    撤退也是講究章法的,先是壓力不大的六班先撤,然後五班所有人丟出一枚手雷,借著手雷爆炸的掩護沿著戰壕從六班的陣地撤。


    先撤退的六班和山頂的機槍給五班提供火力掩護,這樣就避免了鬼子追著屁股打,大大減少了撤退中的傷亡。


    兩個班交替掩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撤出了戰場,此時鬼子還在幾十米外;


    麵對山頂數挺機槍的壓製,鬼子步兵也不敢追的太猛,機槍的火力阻截可不是開玩笑的。


    五班、六班順利地撤出了石牛嶺,但戰前的80人也隻剩下50餘人,犧牲了二十幾人;


    算是傷亡近半,鬼子也沒有討到好,在兩個方向傷亡了五十餘人。


    偽軍三個連加起來損失近百,被二排阻擊了半天。


    “八嘎呀路,突刺給給!”


    宮崎大尉已經打出了火氣,見八路軍要跑,立即下令追擊,而八路軍則是甩開腳丫子跑,隻留給鬼子一群“灰影”。


    鬼子追得最兇的是第一小隊,他們沿著平整的主道追,自然跑得快;


    第二、第三小隊走的是山地,很快就被第一小隊甩開了幾百米。


    第一小隊有些追上頭了,完全忘記了危險的存在,結果被接應的七班、八班打了一個伏擊,死傷慘重;


    殘兵屁滾尿流的又退了迴去,丟下了二十幾具屍體,吃了個大虧。


    “八嘎呀路,窮寇莫追,誰讓你擅自追擊的?”


    惱羞成怒的宮崎大尉狠狠的甩了小隊長幾巴掌,中田少尉也隻能乖乖將黑鍋背上。


    挨了八路軍一悶棍的宮崎大尉低調了不少,將開路前鋒的任務還給了偽軍;


    八路太狡猾,還是讓偽軍當炮灰更有性價比。


    東鄉少佐自然不會有意見,還表揚了一番迴來複命的宮崎:


    “喲西,宮崎君幹的非常漂亮,一出手就擊潰了八路軍主力。


    八路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到了青龍鎮後再算總賬。


    解除軍紀,血洗青龍鎮,雞犬不留!”


    鬼子士氣大振,解除軍紀就意味著可以搶錢搶糧搶女人,殺人放火燒房子,想想都讓他們獸血沸騰。


    耽誤了半月的日偽大軍繼續向青龍鎮推進,沒走幾裏前方又響起了密集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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