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淩森伸著懶腰,從房間之中走了出來了。


    他看了一眼還帶著黑的天色,將槍包之中的枯木槍和流光槍緊了緊,然後邁開步伐,朝著院子外走去。


    “二牛,你這挺晚的呀。”剛走出院子,他便直接碰上了張靈之,張靈之將手中的早餐包子分了一半給他,開口說道。


    “收拾東西慢了些,不過,應該不會遲到就是了。”柳淩森將包子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迴複道。


    兩人就這樣一邊聊著天一邊朝著山下走去。


    走到半道上,兩人突然發現前方有一人手中舉著長刀站在路上。天色太黑,兩人都不大看得清那人是誰。


    不過,他們兩個倒是把手都已經放在武器上了,隻要對方輕舉妄動,絕對能快速迎戰。


    走得近了,那人還是沒有動。


    待到三人到了接近十步之內距離之後,柳淩森終於看清了,這人居然是柳雄。隻不過,柳雄雙目緊閉,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一般。


    “柳雄?”柳淩森輕輕喊了一聲,但是見他並沒有反應,於是又提高了音量喊了一遍。


    “嗯?”直到此時,柳雄睜開雙眼,嘴裏含糊不清地迴應著。


    但是又好像不大看得清一般,用手揉了揉眼睛。


    好一會之後,放下手來,看到是柳淩森,他才開口說道,“二牛啊,你怎麽這麽慢?”


    柳淩森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地問道,“你這是……”


    擺了擺手,柳雄將刀插入刀鞘,然後背在身上,說道,“前一段時間作息什麽的太混亂了,這會太困了,所以站在這都睡著了。”


    柳淩森二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但是又有些無語,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到最後,才點了點頭,招唿柳雄一塊下山。


    下山的路上,還碰到了不少其他的師弟們。見到柳淩森之後,他們都朝著柳淩森打招唿,柳淩森也積極地迴應他們。


    “感覺怎麽樣?”柳淩森一邊迴複著師弟們的問好,一邊向著柳雄問道。


    聳了聳肩,柳雄的語氣仍舊平淡,“沒什麽感覺,反正這裏麵亂成一鍋粥,我隻能說是為家裏人報了仇,畢竟養了這麽多年的兒子,到頭來卻是害了他們的性命。”


    “那一天,你走了之後,我去找了師父。師父說這種事情無解的,修煉這種事情,你多用了一些資源,可能別人就少用了一些,你殺我我殺你的事情太常見了,給我批了假,後麵有空了再迴青平村看看他們。”


    柳雄雖然語氣平淡,但是柳淩森能夠感覺得出來他心中的波濤。


    對此,柳淩森也沒有多說什麽,三人就這樣默然地走在山路上。


    不多時,三人就已經走到了青淩峰外門弟子的院子外,不少內門外門的師弟都已經到齊了,各自找地方聊天的、蹲著站著吃早餐的、閉目養神修煉的,各自都有在忙著的事情。


    柳淩森三人也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等待著那個重要人物的登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來晚了。”


    等了沒多久,一個胖胖的身形從遠處跑來,跑到眾人麵前連連說道。


    這人正是張淩清。


    而此時此刻,在一棵樹上,謝淩塵已經等得打哈欠了,看到張淩清終於出現,他咬咬牙暗暗說道,“你小子,第一次帶隊就遲到,哼哼,挨打的時候應該沒有理由推脫了吧。”


    院子中,張淩清向大家簡單的介紹了這一次的任務地點和任務情況。


    隨後,所有人都列好了隊伍,包括青淩峰內門十五人,外門弟子四十五人。


    “大家都準備好了沒有?”張淩清看著麵前的六十個師弟,張口問道。


    “準備好了。”


    這種場麵下,沒有誰跳出來說些什麽俏皮話,大家的聲音幾乎一致地迴應了張淩清。


    “好。”張淩清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一絲絲得意,繼續開口說道,“那我們,出發。”


    這些人已經有了上一次麵對天理教的經驗,所以行進路上沒有太多的聲音。


    下山之時,張淩清已經提前將任務單以及大家的腰牌準備好了,交給守山弟子一一檢查。


    雖然查驗的時間比較長,但是畢竟前一段時間已經出現過天理教人員潛入山中的情況出現,所以大家也都表示理解,沒有起什麽騷亂。


    查驗結束之後,張淩清帶著師弟們繼續前行。


    “來吧,給我吧。”等到師弟們都已經走遠了,謝淩塵才出現,從守山弟子手中接過了自己的腰牌。


    張淩清已經提前和守山弟子說明了情況,所以這些守山弟子倒是也沒有意外,老老實實地將腰牌交還給謝淩塵。


    “師兄,真羨慕你們青淩峰啊,這任務一趟一趟的,得有多鍛煉啊。”守山的弟子在謝淩塵麵前說道,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謝淩塵擺了擺手,“加油,過段時間山上沒有這麽嚴了,自己多接一些任務,也能有下山曆練的機會的。”說完,將腰牌掛上,便跟著大部隊而去。


    黑風寨在望安城的煙稠山西北,而望安城在青城山西南的位置,所以張淩清還是得按照著往望安城的方向走去。


    隊列行進得很快,不過大半天的時間,就已經到了奉安城。


    張淩清帶著隊列,正好路過奉安城外一片樹林,路旁有個攤子,上麵掛著一麵旌旗,寫著一個大大的茶字。但是張淩清看這個茶攤應該不單單是賣茶的,畢竟這攤子旁邊還有著炊煙。


    “大家找個位置,都休息休息,我去買點補給。”張淩清看了看那個攤子,然後對著身後的師弟們吩咐道。


    張淩清拉上了柳淩森、張靈之和柳雄三人,一同走向那個茶攤。


    茶攤老板看著遠處來了這麽一夥人,本來在想是不是打家劫舍的渾人,正想著躲起來,但是看著他們身上的穿著和作風,又不似自己所想的。所以,他此時躲在一旁,看著正朝著自己過來的四人。


    “老板,有什麽吃食麽?”張淩清走近茶攤,張口問道。


    老板是個看上去五六十歲的老漢,聽到這個小胖子問的話之後站起身來,操著一口濃重的鄉音迴答道,“多好吃的俺這沒有,要是您說能填飽肚子的,我這倒是有不少餅子。”


    說著,老板從一旁冒著煙的蒸籠上取下來一塊看上去有些發黑的餅子,遞給張淩清。


    “有餡兒麽?”張淩清接過餅,掰下來一塊放進口中嚼了嚼,發現沒什麽味道,於是接著問道。


    “沒有沒有,這種餅本來就是為了填飽肚子的,半張餅下肚,再喝些茶水,足夠幹半天農活了。”老板搖頭擺手,連連說道。


    “有多少?”張淩清倒是也無所謂,不過是為了能吃的更舒服些而已。


    “七八十張吧。”老板接連翻開了好幾個蒸籠看了一下,最後報出來一個數字。


    張淩清點了點頭,“行,全要了,再整幾大桶幹淨能喝的水來。”


    “一張餅兩枚銅錢,俺就算七十張好咧,一百四十文。”老板掰了掰手指,衝著張淩清說道。


    “給,看有沒稱,不過應該大差不差。”張淩清也不磨嘰,從荷包之中摸出來一塊銀子,丟給老板。


    老板接過銀子,在手中掂量了幾下,又輕輕咬了一口,笑嘻嘻地說道,“夠了夠了,肯定夠了,那我給您把餅包上。”


    躲在一旁,將銀子塞進內襯之中,老板輕輕拍了拍放銀子的地方,然後才開始給張淩清把蒸籠裏的餅子取出來,包上。


    張淩清看了看茶攤外,並沒有支起遮陽的棚子,所以倒是打消了讓師弟們都過來這邊吃的念頭。


    老板將五張餅包在一塊,然後將兩包餅用曬幹的秸稈綁住。動作很麻利,不過一會,就將餅都包好了。


    “動手。”張淩清看了看身旁的三人,開口說道。


    柳淩森白了他一眼,“你別裝架子,趕緊的一塊過來拿。”


    被柳淩森這麽搶白了一句,張淩清倒是也沒有說什麽,而是邁開了自己的步子,走到老板身邊,幾個人將包好的餅都拿了起來。


    走出茶攤,張淩清還不忘轉頭囑咐一句,“老板,記得我的水。”


    老板連連點頭,“行,行。”


    拎著餅走迴到師弟之中,分了下去,大家都在吃著手中熱乎乎的餅。


    “客官,水來了。”


    過了一會,老板拉著一輛三輪木車,木車上裝著幾桶水走了過來。


    “多謝多謝,車子和桶先放著吧,等會我們用完了給你拉迴去。”張淩清站起身來說道,“反正您在攤子裏也能看得到,甭擔心。”


    老板嘿嘿一笑,“沒事沒事,俺有啥可不放心的,你們先吃著就是了。”


    說完,便放下了車,準備轉身走迴茶攤去。


    可張淩清把老板叫住了,“大伯,坐下吃一塊吧,正好多了。”說著,張淩清從一旁取出一張餅來。


    老板連連擺手,“這不好,你們吃吧。”


    “我們也是想著和您聊聊天,打聽打聽這邊的情況啥的,您別見外,來吧,坐下來咱吃一會,反正這會餅也賣完了。”張淩清滿臉真誠,對著老板說道。


    聽胖小哥這番說辭,又看了看身邊都是些年輕小夥子,老板才放下心來,接過了張淩清手中的餅,隨意坐了下來,臉上還帶著不好意思的笑。


    “那老頭子我不要臉一會,還吃上賣給客人的餅了。”


    張淩清哈哈一笑,推了推坐在旁邊吃餅的張靈之,示意他去打點水去。


    張靈之不情不願地站起身來,拿著水桶裏的葫蘆水瓢,打了一瓢水迴來。


    “大伯,咱們這奉安城現在怎麽樣了?先前還聽說有什麽人鬧事兒來著?”張淩清顯得對天理教一無所知的樣子,開口發問道。


    老板咬了一口餅,搖了搖頭,“聽城裏的人說,現在那夥鬧事的人是沒了,但是一樣不太平。”


    “嗯?”張淩清張大了雙眼,又湊近了一些,“此話怎說?”


    他身邊的柳淩森等人也凝神注意著這邊老板說的話。


    老板似乎有些噎住,張淩清急忙遞過水瓢。


    老板喝過水之後歎了一口氣,“之前那些鬧事的那些好像是讓什麽人給收拾了,城裏現在天天都在排查到底還有沒有鬧事兒的人,如果不想被抓住,就得交錢。連我們這些周邊村子,也得交錢,按人頭交,還時不時地要給之前出手的那些大人物上貢。”


    “難啊,一年下來,交了朝廷的糧,交了朝廷的稅,現在還得向城裏交證明我們不是鬧事的錢,還得給大人物上貢,離餓死也不遠了。”老板又歎了一口氣,手中的餅就這麽抓在手上。


    “那其實還是不太平。”張淩清狠狠地咬了一口餅。


    “是啊,這還不如之前那些鬧事的呢,最起碼村子裏麵還不用雜七雜八的交這些東西。”


    老板應和了一聲,咂巴了幾下嘴,朝張淩清道了聲謝,“老頭子我還是迴攤子去吧,免得擾了各位心情,這餅我帶迴去給我大孫女,多謝這位小兄弟了。”


    張淩清連連說著不客氣,然後看著老板慢慢走迴茶攤去。


    “奉安城有人上貢?貢到哪裏去了?”張淩清咬著手裏的餅,在心裏盤算著。


    其實,不少人都在想這個事情。


    柳淩森、張靈之、柳雄……甚至在遠遠躲著的謝淩塵。


    這件事情,大家都不相信會是青城山能夠做出來的。畢竟掌門先前還特意交代過,盡量不要擾亂普通人的生活。所以他們先前查找有問題的村落都需要多方打探,以避免打擾到他人。


    所以,這件事情如果真的要查的話,恐怕又會起一番波瀾,隻是不知道這個波瀾,會牽扯到多少方麵而已。


    不過現在的情況,解決黑風寨才是最主要的,所以張淩清也沒有急著去求證,等後續迴山上了再向長輩稟告就是了。


    眾人在這片林子吃飽喝足,緩了一會之後,張淩清安排了幾個師弟將水車和水桶還給老板,然後一行人繼續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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