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淩森閉眼假寐，終於等到了城門開放。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隨意找了個早餐攤子，買了幾個包子，然後晃晃悠悠地朝著城門走去。
城門的衙役看著從城內朝外走的柳淩森，有些吃驚，畢竟他們很少碰到這種一大早就出城還背著武器的人。這個時間點，城外賣菜的菜農還挑著竹筐往城裏走著。
“慢著，這位小哥，大早上的出城？”柳淩森走近過來，衙役伸手攔住了他，笑嘻嘻地開口問道。
柳淩森舉起手中的包子向他示意，“是啊，有點事兒，本來打算要在平安城多呆些日子的，沒法子。”
“那是往哪兒去？”衙役用手壓著柳淩森的肩膀，臉上笑容不減。
聽到這話，柳淩森挑了挑眉，“往奉安城去，迴家，家裏出事兒了。”
隨後，柳淩森肩膀動了動，開口反問道，“大哥這是懷疑我昨天作案了今天往外跑？這個簡單，如果真有兇案，城裏肯定要搜捕的，咋可能開城門呢？”
衙役頓時用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點了下頭，“小哥說的有道理，慢走。”說著，朝城外一伸手，示意柳淩森可以走了。
柳淩森連忙朝著衙役拱手，“多謝多謝，我過段時間還得迴平安城尋親戚，到時候請老哥喝酒。”柳淩森往外走，將手中的包子塞到了衙役的手裏。
“我行囊裏還有點幹糧，本來是想墊吧些包子的，請您吃，請您吃。”隨後，大步朝著城門外走去。
看著柳淩森的背影，衙役臉上的笑驟時消失，看向一旁的另一個衙役，開口吩咐道，“去，稟報聖子，我們在平安城的謀劃可能被人發現了，請聖子定奪。”
那衙役微微一怔，說道，“那咱們不去追？”
“不一定能搞得定他。”先前那衙役搖了搖頭，“這家夥背後兩柄長槍，有可能是青城山的家夥，這種點子紮手。”
“好，我去向上匯報。”另外一個衙役點了點頭，隨即也離開了城門。
先前的衙役看著手中的包子，將其丟在地上，冷哼一聲。
柳淩森離開了平安城，看準了方向，便一路狂奔，朝著青城山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柳淩森甚至都不敢多休息，往往是快速地嚼幾口幹糧，再灌一口之前裝的水便繼續趕路。
足足十五日，柳淩森才迴到了青城山腳下。
“來者何……”看到有人靠近山門，守門弟子開口問話，卻突然發現來人有些眼熟，連話都沒說完。
“是青淩峰的十五師兄麽？”那人看著柳淩森，問道。
柳淩森喘了一口氣，咽了一口口水，點點頭，“是我，柳淩森，這是我的腰牌。”說著，柳淩森將自己的腰牌掏出來，遞了過去。
雖然已經知道是柳淩森，但是畢竟是守門弟子的責任，他接過了柳淩森的腰牌，仔細查驗了一番之後，交還給了柳淩森。
“十五師兄，我是咱們青淩峰新入內門的弟子，我是排名二十的範雲。”範雲對著柳淩森行了一個禮。
柳淩森迴了個禮，隨口開口問道，“咱們青淩峰師兄們有誰在？”
範雲迴答道，“二師兄出門了，但是三師兄、六師姐、七師兄、九師兄、十四師兄都在山上。”
聽到範雲這話，柳淩森頓時大喜，“他們迴來了？我現在迴去，你忙。”
說完，他便大跨步地朝山上走去。隻是，他沒有看到，範雲臉上露出的苦澀。
範雲身邊另一個守門弟子是青浩峰的，他探過腦袋來，低聲說道，“範雲，你們青淩峰……”
“閉嘴。”範雲的臉色鐵青，惡狠狠地看著他。那青浩峰看範雲這個表情，縮了縮腦袋，閉上嘴走到一旁站好。
而經過了大半天的山路，柳淩森迴到了青淩峰內門弟子小院，推開門，卻呆滯住了。
師兄弟們都圍著大師兄的墳坐在地上，隻是，那座墳的邊上，又多出了幾座新墳。
六師姐張柔清臉上好幾道猙獰的傷痕犬牙交錯，九師兄楚淩光左臂自肘關節之下空空蕩蕩。
柳淩森瞬間眼眶便紅了，他踉踉蹌蹌的走入院子裏，所有的內門弟子都將視線投向了他身上。
咽了一口口水，柳淩森的鼻息響亮，他正急促的唿吸著，坐在師兄們的身邊。
看著他這樣子的張淩清站起身來，走到柳淩森旁邊，輕聲開口道，“先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師兄師姐們就和你講講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柳淩森點了點頭，又看向了其他的師兄師姐們，他們也都迴應柳淩森一個笑臉，朝著他點點頭。
搖搖腦袋，柳淩森勉強地笑了笑，“有些事情，我現在也不太想休息，我陪著吧。”
“他娘的，你們一群小雜毛，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幹什麽？要麽就老老實實修煉，要麽就迴去睡覺，大晚上的很有精力是麽？”突然的，從大廳之中，一個暴躁的聲音傳了出來，隨後，那人從大廳內走出來。
柳淩森轉頭望過去，正是師父淩雲子。
淩雲子也是看到了柳淩森，朝他點了點頭，然後朝著院子裏的弟子喊道，“哭喪著臉幹什麽？哭喪著臉他們就能活過來？還不如把這時間花在修煉上。趕緊迴房間去，不然等等我拿藤條過來臭屁股。”
聽到這話，這些內門弟子頓時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
六師姐走上前去，抓住淩雲子的手臂，搖搖晃晃的，“師父，別這樣啦，師弟們隻是想陪陪那些師兄，不要這麽兇。”然後對著那些師弟們柔聲說道，“好了好了，快迴去吧。”
聽到六師姐這麽說，這些內門弟子才集體朝著淩雲子鞠了一躬，“弟子告退。”隨後才各自散去。
淩雲子看了一眼這些新晉內門的弟子，又看了看自己下山前收下來的弟子，一副沒好氣的樣子，“都迴去修煉，老十五過來。”
其他師兄也對著淩雲子鞠躬，“弟子遵命。”隨後離去，連六師姐也是如此。
柳淩森跟著淩雲子走入了內門大廳。
“坐，坐。”淩雲子隨手指了指，柳淩森便搬了個蒲團過來，坐在淩雲子身前。
“此行下山，可有什麽見聞？”淩雲子自顧自地倒了杯茶，也沒看柳淩森，問道。
柳淩森則是湊上前，給自己也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這一路上，他的水早就喝光了，但是最後迴來的這段路，他幾乎是沒吃沒喝的。
瞥了他一眼，淩雲子繼續開口道，“我記得你掌門師伯給你的任務是一年時間，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家裏的事情解決了？任務解決了？”
柳淩森點了點頭，迴答道，“稟報師父，家裏我家人的下落已經清楚，但是村子裏麵的事情我還沒有完全搞清楚。至於任務，我想我應該是解決了。”
淩雲子隨手拿起身旁的大蒲扇，敲了敲柳淩森的腦袋，“什麽就是應該？和為師講話還要打機鋒，我可是直接打人的。”
柳淩森笑了笑，他懷念這個感覺。
但是此時不是自己傻樂的時候，於是他將自己下山，包括父親給自己留了丹藥的事情都全部和淩雲子一五一十地說了。
淩雲子在聽完之後，眼睛微微眯起來，沒有說話。
柳淩森看著師父這反應，弱弱的試探道，“師父？……”
然後，淩雲子舍棄了手中的蒲扇，直接給了柳淩森一個爆栗。
“你家裏留給你的丹藥，你說來幹什麽？自己的機緣，覺得師父就不一定會搶？夠天真的，該揍。”淩雲子輕輕吹了吹自己的指關節，然後朝著柳淩森點了幾下。
柳淩森嘿嘿一笑，摸著自己後腦勺，沒有解釋什麽。
淩雲子再喝了一口茶，緩緩開口道，“這個天理教，明天我和你一塊去和掌門師兄稟報，他們現在做的事情太過於駭人聽聞了。用成癮的藥控製數城，還要挾無辜生命攻打修仙門派，簡直肆意妄為。”
“這件事情，他們的背後是不是還有人，有哪些人，我們都要挖出來。”淩雲子手執蒲扇，輕輕敲著自己的小腿，“隻是這件事情，不單單牽連我們青城山，其他幾家，我們也得去聯係。”
柳淩森點了點頭，他趕迴山，就是因為覺得這件事情太大了。
淩雲子又指了指柳淩森，“你很聰明，沒有一時頭腦發熱就去探查人家老巢，反而知道迴山來。”
柳淩森又是嘿嘿一笑。
“行了，迴去休息吧。”看著柳淩森這一副憨傻的模樣，淩雲子頓時不想說什麽了，將他趕走。
就在柳淩森準備走出房門的時候，淩雲子又對他吩咐道，“明天寅初過來，我和你說點事情，今天晚上你先好好休息，不要東想西想。”
“弟子遵命，弟子告退。”柳淩森對著淩雲子鞠躬行禮，隨後退下了。
一路迴到自己房間，放下了身上的行囊，柳淩森正準備收拾一下，然後洗漱一番，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十五，十五欸，睡了沒？”是張淩清的聲音。
不知道師兄找自己有什麽事情，柳淩森將之前父親的信和那幾顆丹藥藏好之後，便對著門的方向喊道，“來了來了，什麽事兒？”
打開門，便看到張淩清和張靈之兩人站在門外。
柳淩森眉頭一挑，帶有一絲疑惑的開口問道，“你們倆？什麽事兒？我正準備洗澡，出門這麽久，我都沒怎麽換洗過，現在身上都有些臭味了。”
張靈之從背後拿出來一個大大的食盒，亮給柳淩森看，“你這一趟，也不知道你吃晚飯沒有，所以尋思著來給你加加餐。”
柳淩森深深吸了一口氣，聞到了食盒裏麵傳出來的香味，將門完全打開，“沒吃沒吃，我餓極了，上一頓已經是在昨天了，我就吃了一個巴掌這麽點兒大的餅。”
張淩清從自己身後取出來一壇子酒，在柳淩森麵前晃了晃，“喝點兒？這壇子梨花香可是師父迴來之前，我悄摸摸拿的，差點被二師兄發現。”
柳淩森臉上露出一抹不自知的歡喜表情，將兩人迎入房內，“快進快進，兩位師兄弟，我怠慢了，這個時候洗什麽澡？臭點兒就臭點兒，沒關係。”
三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柳淩森伸手就去接張淩清手裏的梨花釀，結果遭到了張靈之的吐槽。
“誒誒，我這兩大盒，你不幫忙拿反而先去拿酒是吧？”
柳淩森嘻嘻一笑，“來了來了，這不是怕酒摔了嗎？你可是不知道，十四師兄笨手笨腳的……”
話沒說完，張淩清咳嗽了兩聲，死死盯著他。
“說錯話，說錯話，等等我先自罰三碗。”柳淩森將梨花釀放在地麵上，然後笑著說道。
“滾你丫的，你就是想多喝一點。”張淩清也不慣著他，直接開噴。
三人落座，開始將張靈之食盒之中的菜取出來擺放到桌子上，隨後，三人碰了一碗。
“你是啥時候迴來的？”柳淩森手裏抓著一塊烤蛇肉，一邊吃一邊看向張淩清。
張淩清頓時被酒嗆住了，咳嗽了好一會才緩過來，朝著他擺手，“沒多久，比你早一個禮拜而已。”
“噢~”柳淩森往桌麵上吐了一塊骨頭，並沒有在意。
張靈之夾了一塊靈菜塞進嘴裏，含糊不清的問柳淩森，“從奉安城出來之後，你幹啥去了？這麽快就迴來了，不會是被人騙得身無分文了所以迴山上找大夥幫你湊路費吧？”
柳淩森直接輕輕一拳錘在張靈之肩膀上，“在你眼裏我是這種人？能騙我的可不多，而且十四師兄在山下也教了我不少，你問十四師兄是不是。”說著，展手伸向張淩清。
張淩清咂巴了一下嘴，並沒有迴應柳淩森這波轉移注意力。
“那你幹啥去了？”張靈之吸溜了一口梨花釀，追問道。
柳淩森聳了聳肩膀，拿起一根筷子，如同說書人一般，從自己和張淩清分別之後的遇到的事情全都講了出來。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隨意找了個早餐攤子，買了幾個包子，然後晃晃悠悠地朝著城門走去。
城門的衙役看著從城內朝外走的柳淩森，有些吃驚，畢竟他們很少碰到這種一大早就出城還背著武器的人。這個時間點，城外賣菜的菜農還挑著竹筐往城裏走著。
“慢著，這位小哥，大早上的出城？”柳淩森走近過來，衙役伸手攔住了他，笑嘻嘻地開口問道。
柳淩森舉起手中的包子向他示意，“是啊，有點事兒，本來打算要在平安城多呆些日子的，沒法子。”
“那是往哪兒去？”衙役用手壓著柳淩森的肩膀，臉上笑容不減。
聽到這話，柳淩森挑了挑眉，“往奉安城去，迴家，家裏出事兒了。”
隨後，柳淩森肩膀動了動，開口反問道，“大哥這是懷疑我昨天作案了今天往外跑？這個簡單，如果真有兇案，城裏肯定要搜捕的，咋可能開城門呢？”
衙役頓時用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點了下頭，“小哥說的有道理，慢走。”說著，朝城外一伸手，示意柳淩森可以走了。
柳淩森連忙朝著衙役拱手，“多謝多謝，我過段時間還得迴平安城尋親戚，到時候請老哥喝酒。”柳淩森往外走，將手中的包子塞到了衙役的手裏。
“我行囊裏還有點幹糧，本來是想墊吧些包子的，請您吃，請您吃。”隨後，大步朝著城門外走去。
看著柳淩森的背影，衙役臉上的笑驟時消失，看向一旁的另一個衙役，開口吩咐道，“去，稟報聖子，我們在平安城的謀劃可能被人發現了，請聖子定奪。”
那衙役微微一怔，說道，“那咱們不去追？”
“不一定能搞得定他。”先前那衙役搖了搖頭，“這家夥背後兩柄長槍，有可能是青城山的家夥，這種點子紮手。”
“好，我去向上匯報。”另外一個衙役點了點頭，隨即也離開了城門。
先前的衙役看著手中的包子，將其丟在地上，冷哼一聲。
柳淩森離開了平安城，看準了方向，便一路狂奔，朝著青城山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柳淩森甚至都不敢多休息，往往是快速地嚼幾口幹糧，再灌一口之前裝的水便繼續趕路。
足足十五日，柳淩森才迴到了青城山腳下。
“來者何……”看到有人靠近山門，守門弟子開口問話，卻突然發現來人有些眼熟，連話都沒說完。
“是青淩峰的十五師兄麽？”那人看著柳淩森，問道。
柳淩森喘了一口氣，咽了一口口水，點點頭，“是我，柳淩森，這是我的腰牌。”說著，柳淩森將自己的腰牌掏出來，遞了過去。
雖然已經知道是柳淩森，但是畢竟是守門弟子的責任，他接過了柳淩森的腰牌，仔細查驗了一番之後，交還給了柳淩森。
“十五師兄，我是咱們青淩峰新入內門的弟子，我是排名二十的範雲。”範雲對著柳淩森行了一個禮。
柳淩森迴了個禮，隨口開口問道，“咱們青淩峰師兄們有誰在？”
範雲迴答道，“二師兄出門了，但是三師兄、六師姐、七師兄、九師兄、十四師兄都在山上。”
聽到範雲這話，柳淩森頓時大喜，“他們迴來了？我現在迴去，你忙。”
說完，他便大跨步地朝山上走去。隻是，他沒有看到，範雲臉上露出的苦澀。
範雲身邊另一個守門弟子是青浩峰的，他探過腦袋來，低聲說道，“範雲，你們青淩峰……”
“閉嘴。”範雲的臉色鐵青，惡狠狠地看著他。那青浩峰看範雲這個表情，縮了縮腦袋，閉上嘴走到一旁站好。
而經過了大半天的山路，柳淩森迴到了青淩峰內門弟子小院，推開門，卻呆滯住了。
師兄弟們都圍著大師兄的墳坐在地上，隻是，那座墳的邊上，又多出了幾座新墳。
六師姐張柔清臉上好幾道猙獰的傷痕犬牙交錯，九師兄楚淩光左臂自肘關節之下空空蕩蕩。
柳淩森瞬間眼眶便紅了，他踉踉蹌蹌的走入院子裏，所有的內門弟子都將視線投向了他身上。
咽了一口口水，柳淩森的鼻息響亮，他正急促的唿吸著，坐在師兄們的身邊。
看著他這樣子的張淩清站起身來，走到柳淩森旁邊，輕聲開口道，“先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師兄師姐們就和你講講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柳淩森點了點頭，又看向了其他的師兄師姐們，他們也都迴應柳淩森一個笑臉，朝著他點點頭。
搖搖腦袋，柳淩森勉強地笑了笑，“有些事情，我現在也不太想休息，我陪著吧。”
“他娘的，你們一群小雜毛，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幹什麽？要麽就老老實實修煉，要麽就迴去睡覺，大晚上的很有精力是麽？”突然的，從大廳之中，一個暴躁的聲音傳了出來，隨後，那人從大廳內走出來。
柳淩森轉頭望過去，正是師父淩雲子。
淩雲子也是看到了柳淩森，朝他點了點頭，然後朝著院子裏的弟子喊道，“哭喪著臉幹什麽？哭喪著臉他們就能活過來？還不如把這時間花在修煉上。趕緊迴房間去，不然等等我拿藤條過來臭屁股。”
聽到這話，這些內門弟子頓時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
六師姐走上前去，抓住淩雲子的手臂，搖搖晃晃的，“師父，別這樣啦，師弟們隻是想陪陪那些師兄，不要這麽兇。”然後對著那些師弟們柔聲說道，“好了好了，快迴去吧。”
聽到六師姐這麽說，這些內門弟子才集體朝著淩雲子鞠了一躬，“弟子告退。”隨後才各自散去。
淩雲子看了一眼這些新晉內門的弟子，又看了看自己下山前收下來的弟子，一副沒好氣的樣子，“都迴去修煉，老十五過來。”
其他師兄也對著淩雲子鞠躬，“弟子遵命。”隨後離去，連六師姐也是如此。
柳淩森跟著淩雲子走入了內門大廳。
“坐，坐。”淩雲子隨手指了指，柳淩森便搬了個蒲團過來，坐在淩雲子身前。
“此行下山，可有什麽見聞？”淩雲子自顧自地倒了杯茶，也沒看柳淩森，問道。
柳淩森則是湊上前，給自己也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這一路上，他的水早就喝光了，但是最後迴來的這段路，他幾乎是沒吃沒喝的。
瞥了他一眼，淩雲子繼續開口道，“我記得你掌門師伯給你的任務是一年時間，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家裏的事情解決了？任務解決了？”
柳淩森點了點頭，迴答道，“稟報師父，家裏我家人的下落已經清楚，但是村子裏麵的事情我還沒有完全搞清楚。至於任務，我想我應該是解決了。”
淩雲子隨手拿起身旁的大蒲扇，敲了敲柳淩森的腦袋，“什麽就是應該？和為師講話還要打機鋒，我可是直接打人的。”
柳淩森笑了笑，他懷念這個感覺。
但是此時不是自己傻樂的時候，於是他將自己下山，包括父親給自己留了丹藥的事情都全部和淩雲子一五一十地說了。
淩雲子在聽完之後，眼睛微微眯起來，沒有說話。
柳淩森看著師父這反應，弱弱的試探道，“師父？……”
然後，淩雲子舍棄了手中的蒲扇，直接給了柳淩森一個爆栗。
“你家裏留給你的丹藥，你說來幹什麽？自己的機緣，覺得師父就不一定會搶？夠天真的，該揍。”淩雲子輕輕吹了吹自己的指關節，然後朝著柳淩森點了幾下。
柳淩森嘿嘿一笑，摸著自己後腦勺，沒有解釋什麽。
淩雲子再喝了一口茶，緩緩開口道，“這個天理教，明天我和你一塊去和掌門師兄稟報，他們現在做的事情太過於駭人聽聞了。用成癮的藥控製數城，還要挾無辜生命攻打修仙門派，簡直肆意妄為。”
“這件事情，他們的背後是不是還有人，有哪些人，我們都要挖出來。”淩雲子手執蒲扇，輕輕敲著自己的小腿，“隻是這件事情，不單單牽連我們青城山，其他幾家，我們也得去聯係。”
柳淩森點了點頭，他趕迴山，就是因為覺得這件事情太大了。
淩雲子又指了指柳淩森，“你很聰明，沒有一時頭腦發熱就去探查人家老巢，反而知道迴山來。”
柳淩森又是嘿嘿一笑。
“行了，迴去休息吧。”看著柳淩森這一副憨傻的模樣，淩雲子頓時不想說什麽了，將他趕走。
就在柳淩森準備走出房門的時候，淩雲子又對他吩咐道，“明天寅初過來，我和你說點事情，今天晚上你先好好休息，不要東想西想。”
“弟子遵命，弟子告退。”柳淩森對著淩雲子鞠躬行禮，隨後退下了。
一路迴到自己房間，放下了身上的行囊，柳淩森正準備收拾一下，然後洗漱一番，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十五，十五欸，睡了沒？”是張淩清的聲音。
不知道師兄找自己有什麽事情，柳淩森將之前父親的信和那幾顆丹藥藏好之後，便對著門的方向喊道，“來了來了，什麽事兒？”
打開門，便看到張淩清和張靈之兩人站在門外。
柳淩森眉頭一挑，帶有一絲疑惑的開口問道，“你們倆？什麽事兒？我正準備洗澡，出門這麽久，我都沒怎麽換洗過，現在身上都有些臭味了。”
張靈之從背後拿出來一個大大的食盒，亮給柳淩森看，“你這一趟，也不知道你吃晚飯沒有，所以尋思著來給你加加餐。”
柳淩森深深吸了一口氣，聞到了食盒裏麵傳出來的香味，將門完全打開，“沒吃沒吃，我餓極了，上一頓已經是在昨天了，我就吃了一個巴掌這麽點兒大的餅。”
張淩清從自己身後取出來一壇子酒，在柳淩森麵前晃了晃，“喝點兒？這壇子梨花香可是師父迴來之前，我悄摸摸拿的，差點被二師兄發現。”
柳淩森臉上露出一抹不自知的歡喜表情，將兩人迎入房內，“快進快進，兩位師兄弟，我怠慢了，這個時候洗什麽澡？臭點兒就臭點兒，沒關係。”
三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柳淩森伸手就去接張淩清手裏的梨花釀，結果遭到了張靈之的吐槽。
“誒誒，我這兩大盒，你不幫忙拿反而先去拿酒是吧？”
柳淩森嘻嘻一笑，“來了來了，這不是怕酒摔了嗎？你可是不知道，十四師兄笨手笨腳的……”
話沒說完，張淩清咳嗽了兩聲，死死盯著他。
“說錯話，說錯話，等等我先自罰三碗。”柳淩森將梨花釀放在地麵上，然後笑著說道。
“滾你丫的，你就是想多喝一點。”張淩清也不慣著他，直接開噴。
三人落座，開始將張靈之食盒之中的菜取出來擺放到桌子上，隨後，三人碰了一碗。
“你是啥時候迴來的？”柳淩森手裏抓著一塊烤蛇肉，一邊吃一邊看向張淩清。
張淩清頓時被酒嗆住了，咳嗽了好一會才緩過來，朝著他擺手，“沒多久，比你早一個禮拜而已。”
“噢~”柳淩森往桌麵上吐了一塊骨頭，並沒有在意。
張靈之夾了一塊靈菜塞進嘴裏，含糊不清的問柳淩森，“從奉安城出來之後，你幹啥去了？這麽快就迴來了，不會是被人騙得身無分文了所以迴山上找大夥幫你湊路費吧？”
柳淩森直接輕輕一拳錘在張靈之肩膀上，“在你眼裏我是這種人？能騙我的可不多，而且十四師兄在山下也教了我不少，你問十四師兄是不是。”說著，展手伸向張淩清。
張淩清咂巴了一下嘴，並沒有迴應柳淩森這波轉移注意力。
“那你幹啥去了？”張靈之吸溜了一口梨花釀，追問道。
柳淩森聳了聳肩膀，拿起一根筷子，如同說書人一般，從自己和張淩清分別之後的遇到的事情全都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