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是,受風了。”


    寧大夫把小姑娘的手拎出來。


    把脈。


    “受風了,你,跟我去我家拿點藥材過來。”


    寧大夫指了指吳老三,如實說道。


    “誒好的好的。”


    著急著呢,看不慣寧大夫慢慢悠悠的樣子。


    拎起來往背上一丟,跑了。


    慧娘緊緊地抱著福丫。


    心裏滿是愧疚。


    她一心隻顧著做蛋糕,倒是把福丫給忘記了。


    根本沒有察覺到福丫的不對勁。


    那麽早就迴房間睡覺。


    居然沒有半點多想。


    福丫年紀小,卻很是省心。


    也讓她漸漸地不上心了起來。


    她真不是一個好娘親。


    吳老婆子燒了一碗熱水。


    迴來看到慧娘滿眼淚水。


    搖了搖頭。


    “這是做什麽?不過就是受風了。”


    外麵的聲音吵吵嚷嚷,福丫費勁的睜開雙眼。


    嘟嘟囔囔的說道。


    “誰啊,吵死了。”


    想要伸出雙手捂住耳朵。


    卻驚悚的發現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


    “你醒了?福丫!”


    慧娘憐惜地撫摸著福丫的臉蛋。


    還是有點溫熱。


    “娘,奶奶,我頭有點暈暈的。”


    福丫撅著小嘴搖搖頭,看著可憐極了。


    吳老婆子跟慧娘看得心都要碎了。


    “受涼了,應該是坐馬車坐的,下迴不要坐在風口。”


    發熱,多難受啊。


    嗷。


    發熱啊。


    福丫捂住腦袋,惆悵。


    她也感覺出來了自己身上異於常態的高溫。


    或許可以吃個布洛芬。


    但是現在大家都在,沒辦法憑空變出來。


    “你爹已經去給你取藥了。”


    慧娘軟聲解釋著,卻不知一句話讓福丫開始懷疑人生。


    現在的藥,都是中藥吧?


    中藥,苦掉牙啊。


    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吃中藥了。


    誰來救救她~


    話說間,福丫的門邊悄悄冒出來四顆腦袋。


    是仁義文勇四兄弟。


    “福丫,怎麽了?”


    吳家義看著臉蛋上不正常紅暈的福丫,心裏疑惑。


    “發熱了,已經去取藥了。”


    取藥。


    年歲最大的吳家仁想起來吃藥的痛苦迴憶。


    打了個寒戰。


    他當時生活不好。


    藥吃了就吃了。


    花了錢的,一滴都不準剩。


    吃了就算了,還沒有什麽甜的東西順順嘴。


    惡心壞了。


    自此他就特別討厭吃中藥。


    現在妹妹也要遭受這個苦難了。


    同情的瞟了福丫一眼。


    福丫沉默,嘿,大哥哥這個同情的眼神是算怎麽迴事啊?


    看的怪讓人感覺心涼涼的。


    “好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


    三個被打發走了。


    吳家義不願意走。


    留下來了,走到福丫跟前了。


    小心地摸了摸福丫的額頭。


    確實很是滾燙。


    怎麽會發熱呢?


    這大夏天。


    “家義啊,課業寫完了嗎?”


    慧娘猶豫著問出了口,實則是不想讓吳家義繼續待在這裏。


    雖然是哥哥,但是也才七歲。


    免得過了病氣。


    “我寫完了,娘。”


    隻是看著福丫這懨懨的樣子,心裏止不住地疼。


    福丫看著太可憐了。


    心疼。


    院子裏傳來腳步聲,看來是吳老三迴來了。


    吳老婆子出去一看,居然不是。


    是村長。


    帶著笑意的,走了過來。


    “我來送契。”


    吳老三居然還真讓他一把老骨頭親自送過來,心裏是有點不爽的。


    但是自家兒子還在他手裏幹活,也不能說什麽。


    “村長,真對不起啊,我家小孫女生病,老三去找寧大夫拿藥,沒來得及去拿,真是不好意思讓您跑一趟。”


    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沒事沒事。”


    村長心裏的不快散去了點,笑容都更加真誠了。


    吳老婆子讓他先坐著等,她去草棚裏把鐵柱跟栓子喊出來。


    “來吧,簽字畫押。”


    吳老二跟在身後看了許久,沒什麽問題。


    暗自點點頭。


    栓子聞言,急的抓耳撓腮。


    麵露難色,他不會寫字啊?


    這不是為難他嗎。


    村長扯了扯嘴角。


    “不會寫字就按手印。”


    栓子如蒙大赫,急急忙忙的按下了手印。


    那邊吳老頭擔任代表,也按下了手印。


    “好了。”


    四份契約,栓子跟鐵柱一人一份。


    吳老頭手裏有兩份,加上劉阿婆母子兩個的,正好四份。


    家裏這麽多人,還能雇四個人。


    吳守義真真是要發達了啊。


    怪不得吳守國吳守家那兩個死不要臉的盤算著如何‘再續前緣’呢。


    “行了,那我可就走了。”


    剛要走,就撞上拿著東西迴來的吳老三。


    二人裝上,都愣了一會。


    吳老三瞬間想到了那契約。


    臉漲得通紅:‘村長叔,真對不住……我……’


    村長擺擺手,他已經聽吳老婆子解釋過一遍了,沒關係。


    “既是閨女生病了,就好好照顧著。”


    這吳家的日子,確實是有了那小丫頭之後好起來的,看來叫福丫這個名字。


    也沒叫錯?


    難不成這個福字真有點用?


    那要不把玲兒的小名也改成福。


    福什麽?


    福妞?


    玲兒能同意嗎?


    福丫被慧娘抱在懷裏,被迫聽著慧娘的‘懺悔’。


    說她不應該隻顧著忙活做蛋糕而忽略了她。


    不然就不會生病了……


    福丫聽得腦門突突的。


    很想安慰她。


    “娘!”


    我生病跟你沒關係哇~


    純粹是坐第二次馬車的時候,掀開簾子嗚嗚吹,吹感冒的。


    “我在,我在,福丫。”


    慧娘抱緊了福丫軟軟小小的身體,眼淚都快要下來了。


    好吧。


    福丫把腦袋靠過去。


    算是一個安慰了。


    不知怎麽的,心裏熱熱的。


    或許這就是親情。


    這就是愛。


    但是……


    一刻鍾後,慧娘抓著湯勺,試圖給福丫喂藥。


    吳家義坐在福丫床上抱著她。


    鉗製住她讓她跑不了。


    “喝藥,福丫,喝藥好得快!”


    福丫淺嚐一口。


    “嘔。”


    好苦,好惡心。


    好難喝的藥。


    “吃藥!”


    “我不我不我不我不!”


    難喝的一批!


    都出去我進空間拿布洛芬吃!


    燒退的更快!


    吳家義一開始還很有耐心的說著:“妹妹乖,吃藥,吃藥才能好。”


    結果兩個人使出了渾身解數也沒辦法讓她把嘴巴張開。


    倒是把自己累得夠嗆。


    對視一眼,吳家義趁福丫不注意,把她的嘴扒開。


    慧娘迅速地用湯勺把藥塞她嘴裏。


    然後吳家義再把她的嘴合上。


    這下是不咽也得咽了。


    次數多了。


    福丫都開始害怕了。


    她怕她的下巴等會就被卸下來了。


    生無可戀的被喂藥。


    想吐又吐不出來。


    藥吃完了。


    嘴裏被塞進來一顆蜜餞。


    甜甜的。


    衝淡了嘴裏的苦味。


    總算是好受一點了。


    福丫用譴責的眼神,上下批判了親娘跟親哥。


    兩個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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