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休息了一會,許外公跟許大勇就準備扛著那頭鹿送到縣裏去了。


    他們小溪村離縣裏近,平時買賣東西,也多是去縣裏。


    “我們走了啊,很快就迴來。”


    許外公給板車上的鹿鋪上一層厚厚的幹草。


    直到看不出裏麵是一頭鹿,才收手。


    許大勇抬起板車,慢慢的推著走。


    兩人就這麽慢慢的走著,離開了他們的視線,消失在了村裏。


    “迴去休息會吧。”


    許外婆摸了摸懷裏福丫的臉,把其他人喊迴去。


    “好。”


    王芹拉著捂著屁股齜牙咧嘴的虎娃迴了房間。


    進門就讓他換衣服。


    “趕緊把你身上髒兮兮的衣服換了,睡覺!”


    一天天跟隻猴似的。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虎娃低下頭,“哦。”


    不敢反駁。


    老老實實的給自己換了衣服。


    腳也不洗直接躺到床上。


    王芹:“……”


    髒、死、了!


    跟他爹一樣。


    “出去洗個腳再上床!”


    王芹努力壓製自己的脾氣,卻是依舊咬牙切齒的。


    虎娃後背一涼,忙不迭從床上爬起來,踩著草鞋噠噠噠往外跑。


    衝了一下腳又飛速迴到床上躺下。


    雙手交疊放在肚臍上,睡得很板正。


    王芹扶額,感覺很心累。


    確認這孩子不搞幺蛾子之後,就出了房間。


    虎娃早就分出來不跟他們一起睡了。


    如今也隻是過來看著這孩子睡午覺。


    不是說,孩子不睡午覺長不高嗎。


    這孩子最近不愛睡午覺,天天搞事。


    她得在旁邊看著,等虎娃睡著了之後再出去。


    夏日蟬鳴,‘知了知了’地在樹上叫個不停。


    風一吹,帶來的不是涼爽,更多的是悶熱。


    半個時辰後,陸陸續續的都有人醒了。


    尤其是吳老三,因為是在嶽父嶽母家,不敢睡太久。


    (其實在家裏也不敢睡太久。)


    早早地就起來了。


    坐在門口看著院子發呆。


    至於為什麽是門口,那當然是為了許外婆一出門就能看到他。


    也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麽心理,就是感覺要讓嶽母看見自己。


    刷點存在感。


    “娘~”


    吳家義有點認床,在這邊睡不太安穩。


    才睡著沒一會又醒過來了。


    坐在床上揉著眼睛喊慧娘。


    “誒,咋了。”


    慧娘揉了揉吳家義的腦袋。


    又捏了一把。


    這孩子,長相隨她。


    她自己看了也喜歡。


    說來……


    她生的兩個孩子,都是比較像她。


    不像吳老三。


    慧娘抿唇笑了笑。


    “醒了就出去玩吧。”


    吳家義點點頭,趴到福丫身邊,將手指塞到她微微張開的手掌中去。


    很快,福丫就抓緊了他的手指。


    吳家義咯咯笑。


    外麵有啥好玩的,還是妹妹好玩。


    福丫睡夢中,突然就被吳家義的笑聲吵醒。


    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是她親哥。


    也不惱。朝她哥笑了一下。


    惹得吳家義笑得更大聲了。


    幾秒後……


    “啊!”


    慧娘低頭一看,福丫給她哥賞了一拳頭。


    正好揍到了眼圈。


    雖然傷害不高,但是侮辱性極強。


    吳家義滿臉呆滯,他就這麽……讓親妹妹給揍啦?


    真揍啦?


    慧娘被逗樂,趕緊把吳家義拉起來看了一下。


    行,這孩子力氣小,沒什麽勁,也沒有打出什麽痕跡來。


    就是可憐家義了,估計是被嚇得不輕。


    “沒事吧,疼不疼?”


    作為自己兒子,慧娘還是疼愛的,問了一句他好不好。


    得到吳家義的搖頭,她就點點頭。


    轉而把福丫抱起來。


    “你這個壞蛋,不可以打哥哥。”


    福丫嘿嘿笑,裝傻。


    跟她說什麽呀?


    她是小嬰兒,聽不懂的。


    誰叫吳家義把自己吵醒的。


    知不知道美容覺很重要的,怎麽能吵醒她呢。


    簡直是太可惡了。


    現在隻是給吳家義賞了一個不痛不癢的拳頭已經是便宜他了。


    再有下去,她就要用力了。


    雖說福丫這小身板就算是用力也打不到多痛吧。


    但是人家就願意這樣想。


    “好了,出去吧,走。”


    母子三人出了房間。


    外麵,王芹洗了幾個果子。


    放在籃子裏端了出來。


    看著這果子,慧娘就牙酸。


    這種山上的野果子。


    酸的不行。


    差點要把她的牙給酸掉。


    反正她是不要吃。


    “我們福丫來啦。”


    王芹很是誇張的說了一句話,把福丫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看見是這個舅媽,福丫後背一涼。


    她可還沒忘記這個舅媽能一邊臉上笑嘻嘻,一邊打人打得毫不含糊。


    “家義,慧兒,來吃果子。”


    今年這果子比往年甜了好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是同一棵樹摘的的原因。


    話說這還是那倆父子上山打獵的時候碰到的果子樹。


    也不知道這倆人現在走到哪了呢?


    許外婆一邊吃一邊想著。


    為什麽沒有喊福丫?


    人家現在連顆小米牙都沒有,吃不了一點。


    喊她幹嘛,別把人家饞壞了。


    吳家義誒了一聲,過去拿了一個果子。


    ‘哢嚓哢嚓’的啃了起來。


    他是不怕酸的,覺得這個果子很好吃。


    慧娘瘋狂搖頭。


    “我不要,酸死人了。”


    年年都摘,年年都嚐,年年都酸。


    就沒有一年落下來過。


    王芹失笑,知道自己小姑子這是害怕酸。


    “這個不酸,真的,不信你問問妹夫。”


    慧娘狐疑的看了一眼吳老三,對方猛點頭。


    “不酸!這個比前幾年的甜多了。”


    前幾年那果子才是真的一點都吃不下去啊。


    是嗎?


    慧娘在許外婆身邊坐下,將信將疑的拿起一個相對較小的果子。


    咬了一口。


    ‘哢嚓’


    很是清脆。


    就是這味道吧……


    慧娘僵著一張臉,麵色古怪的把東西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雖說沒有前幾年的酸,但也好不到哪裏去。


    最起碼她還是覺得酸。


    不過這個勉強能入口。


    看著自己媳婦這個表情,吳老三心軟地伸出手:“不想吃就給我吧。”


    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聽到這話,慧娘像丟燙手山芋一樣丟到吳老三手裏。


    嘴裏那一口嚼吧嚼吧迅速咽了下去。


    那表情,比吃了黃連還苦。


    許外婆看自己女兒這個表情,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是什麽命,吃不得一點酸的。


    也就女婿願意吃她剩下的了。


    慣的她。


    許外婆瞪了一眼慧娘,總感覺自己心虛虛的。


    慧娘討好的笑了笑,福丫見狀,也跟著笑了笑。


    她娘的手太快了。


    她還想接過來嘬兩口呢。


    酸就酸吧,總比嘴巴裏沒味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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