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丫~你來找我玩嗎!”


    吳玲兒無聊的蹲在院子裏,看著自家蠢弟弟在地上打滾。


    那一身的泥點子,看了都惡心。


    齜著牙往後退。


    看到福丫牽著吳老頭的手走過來。


    頓時跳起來就衝著福丫跑過去。


    活像一頭小牛犢。


    直衝衝的。


    “啊,我爺找村長爺爺呢。”


    找村長爺爺。


    哦,吳玲兒點單頭,找她爺爺呀!


    “我爺爺在屋子裏麵呢。”


    吳玲兒牽住了福丫柔軟的小手。


    姐妹兩個親昵地靠在一起講小話。


    “妹妹我想吃紅果果。”


    吳玲兒弟弟跑過來抓著福丫的衣袖來迴晃悠。


    可憐兮兮的。


    如果忽略那臉上髒兮兮的灰塵的話。


    ……


    忽略不了!


    福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抓著吳玲兒的手撒開了,瘋狂後退。


    “你你你,我沒有紅果果。”


    你不要過來啊!


    髒小孩!


    她最怕髒小孩了!


    “真的嗎?”


    吳玲兒實在是看不下去弟弟的髒樣子了。


    粗暴地把他拎起來,打了一盆水瘋狂給他擦臉。


    一迴,露出來一個不算白嫩,隻能說是幹淨但黑的臉蛋。


    好一點了。


    福丫在遠處看到這個情形鬆了一口氣。


    隨機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


    髒髒的。


    ……


    “阿偉迴來了?”


    村長咬著旱煙不敢相信。


    阿偉居然迴來了嗎?


    他都沒收到消息。


    “對,今早我兒子把他背迴來的。”


    背?


    村長精準的捕捉到了這個關鍵詞。


    背迴來的,受傷了嗎。


    還是?


    “阿偉如何了?”


    身體還好嗎?


    想到那個孩子,吳老頭歎了一口氣。


    “沒了一條腿。”


    “哎,可憐見的。”


    兩人對坐,久久的沉默。


    心中悲涼。


    兩國交戰,苦的是百姓。


    “得了,你來幹嘛的。”


    村長很快就從迷茫中掙脫出來。


    不管怎麽說,是他國先挑釁。


    我國目前占據有利地位。


    暫時還打不到腹地中的青雲鎮。


    “哦,我來請你立個契約。”


    吳老頭被打斷,終於想起來自己是來幹嘛的。


    解釋。


    村長皺著眉頭有點不解。


    契約。


    誰家還用得上契約嗎?


    “咋?怎麽還用上契約了。”


    雙方簽字按手印,這契約就成立了。


    少有來立契約的。


    吳老頭家裏十來年前立過一個。


    “幹什麽!立不立得了?”


    吳老頭被他看得渾身刺撓,繃著一張臉。


    顯然他也是迴想起了當年鬧得難看的場麵。


    “能能能,你說我寫。”


    村長搖搖頭,這性格,還是這麽急。


    取來一張紙,平鋪在桌麵上。


    也用不上毛筆,用炭筆就能寫。


    “……三十文一日……泄密罰一千萬兩銀子。”


    寫到最後,村長忍不住咋舌。


    這雇半殘……


    不,已經殘了的吳阿偉做工人就已經很難以置信了。


    還花三十文!


    每日三十文?


    我的天呐。


    這也太豪橫了。


    他都想問問自己能不能去幹了。


    阿偉一個殘腿的都能得三十文一天。


    那他這個健全的少說也得有四十文一天吧?


    吳老頭要是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一定會罵他想屁吃。


    想什麽美夢呢。


    還雇他?


    人阿偉好歹是上肢有力量,能幹。


    老村長有啥?


    老胳膊老腿的。


    淨做那美夢。


    “一千萬兩銀子,你咋不去搶?”


    老村長真心實意的發問,差點挨好友一拳。


    “你閉嘴吧你。”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隻要不泄密,一千萬兩銀子怎麽也不用出。


    “嗨,這弄好了,給你。”


    老村長被他嚇怕了,趕緊弄好,又抄了一份。


    丟跟吳老頭。


    趕緊走趕緊走。


    兇死了。


    “你得跟著我一塊去啊,有你在,這個契約才算成立啊。”


    不然他們私下簽算怎麽迴事,連個正當的見證人都沒有。


    “行行行,走吧。”


    村長起身,把那兩張紙折好放進胸口。


    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看到了吳玲兒跟小孫子在跟福丫玩。


    當初那個小丫頭也長成了白白胖胖的樣子。


    怪感慨的。


    他又老了一歲嗬!


    “福丫,走了!”


    吳老頭對著福丫招手,雖然玩嗨了,但是要走了。


    福丫隻能依依不舍地跟小姐妹道別。


    “拜拜~”


    “玲兒,在家待著嗷,爺爺馬上迴來。”


    “知道啦。”


    吳玲兒越過爺爺,依依不舍的跟福丫告別。


    瞧著怪可憐的。


    村長:……


    嚶,他的小棉襖不親他了。


    福丫被吳老頭抱起來,靠在他肩膀上,聞到了煙草味。


    皺了皺眉頭。


    好臭好臭。


    難道又抽上煙了?


    “爺爺好臭,你聞到什麽味道了嗎?”


    福丫主打的就是一個揣著答案發問。


    吳老頭摸了摸鼻子,“煙味,不過爺爺沒抽,是你村長爺爺抽的,可臭啦!”


    村長:……


    咋滴。


    還拉踩。


    福丫很是誇張的捂著鼻子。


    “好臭呀呀爺爺。”


    “知道了知道了,爺爺以後離村長遠一點。”


    村長:……


    氣死了。


    到了家門口,福丫掙紮著要下來。


    正好抱了一路也有些累了。


    小丫頭真是實心的。


    一點不虛。


    胖乎乎的。


    “迴來啦。”


    一去去了三刻鍾,她等的花都要謝了。


    “對對對。”


    村長見到劉阿婆,心裏一驚。


    阿偉娘,咋成這樣了嘞?


    “你咋瘦成這樣了。”


    村長也是嘴快,一下子就說出來了。


    劉阿婆心裏酸澀,麵上露出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怎麽辦好尷尬。


    “咳,那啥,阿偉啊,出來簽字~”


    吳老頭大腦瘋狂運轉,最後選擇把吳阿偉叫出來。


    廚房裏的吳阿偉正好攪和完一鍋蛋清。


    手都要累絕了。


    怪不得他們家這麽多男人也搞不定呢。


    真是手都要斷了。


    “來了!”


    好在成果是不錯的。


    香味很濃鬱。


    就算他吃了午飯,也是忍不住瘋狂分泌口水。


    攪和蛋清的時候都得緊緊把嘴巴閉上,生怕口水從嘴邊流出來。


    那樣就太糟蹋糧食了。


    吳阿偉拿上倚在灶台邊的拐杖,慢悠悠的出了廚房。


    廚房裏,餘下的人依舊在奮戰。


    “契約,……”


    念完契約內容,村長從胸口裏拿出來印泥。


    紅紅的。


    “沒什麽問題的話就按手印吧。”


    作為大家長,吳老頭自然是吳家這邊按手印的人。


    他還沒下手呢,就看見吳阿偉迅速的拿起印泥往拇指上一戳。


    然後狠狠地按在紙張上。


    吳老頭在他按完之後也按了個手印上去。


    至此,契約成立。


    吳家迎來了雇人幹活的日子。


    當然自己也還是要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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