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怎麽了?”


    並肩王府,祁隨自從皇宮中迴來,就一直凝望著手裏的茶盞,許久才稍微抿了一口。


    他的神色有些凝重,這讓他的王府以管家名義留在王府實為謀士的劉規有些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明明,他們已經商量好了,今年年底已經來臨,在除夕之前,就要有個大動作的。


    這個事情關係重大,更決定著整個王府相關之人將來的命運,是斷斷馬虎不得的。


    祁隨的視線落在自己手中的茶杯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茶蓋,“本王在想,是不是本王太著急了?別人不知道本王為什麽一定要把他弄下來,但你是知道的。”


    劉規謹慎道,“難不成,王爺猶豫了?我知道王爺不隻是為了皇位,也是為了得到皇位上的那個人。可是王爺,此時要是心慈手軟,那個人可不會被您抓在手裏啊,隻有得到了那個位置,他才是您的。”


    祁隨歎了口氣,“本王是在想,自從半個月之前,就在他的茶中加大了劑量,這件事,是對是錯。若傷狠了他——”


    劉規沉默片刻,方小心開口,“可王爺也說了,本來不想這樣,可是他這陣子變得精明能幹,還認真理政起來了,我們隻能這樣。”


    “至於那藥,”劉規安慰道,“王爺盡管放心,我們一直讓人控製著劑量,隻是讓他身體虛弱,無心再過多打理朝政,不會傷及根本的。等過了這件大事,王爺就可以給他養迴來,那時候,他已經是王爺的人了。”


    劉規明顯是深知他的想法的,最後一句話,果然讓祁隨堅定了目光,握著茶杯的手猛然收緊了,“你說得對,成大事者,當斷則斷,不能瞻前顧後,隻有成了,本王才能肆意將他占有。”


    …


    “陛下,您的茶……”


    邊烏尋端著茶盤,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墨非白的麵前,卻在墨非白剛想接過去的最後一個瞬間,咬唇硬著頭皮開口了,“陛下,那日喝了陛下的茶,烏尋總是念念不忘,閉上眼睛都能迴憶起那茶香,不知,不知可否——”


    墨非白先是一愣,接著笑道,“想喝就直說,最近天愈發冷了,朕命善絲坊為你做的厚衣不知怎的耽擱了,你想多喝點熱茶暖身也是正常的。”


    墨非白不知道,此時的善絲坊坊正,正在看著空了的布架發怒:“怎麽布又不見了,丟了兩次還都是為戎國王子製衣的布材,真是見了鬼了!”


    坊正如何匪夷所思,墨非白不清楚,他隻知道,麵前吃好喝好幾天,麵色就已經有些紅潤了的邊烏尋,喜滋滋地就端起了茶杯,“多謝陛下!”


    他仰頭,將茶杯裏的茶一飲而盡,還抹了把嘴。


    墨非白看著他越發活潑的動作,忍不住笑道,“怎麽樣,可是我大慶的茶膳養人?短短幾天,朕看你臉色都比初來時好了許多了。”


    邊烏尋笑了笑,拿起一件袍子繞到了他身後,眼睛帶了刺一樣死死盯著墨非白那纖細勁瘦的腰肢,竟有種抱上去的衝動。


    他知道,就算一開始不知道,後來也知道了,他是對這個皇帝動了心!


    雖然他自己也難以理解,可此時此刻他隻知道,他快要忍不下去了,他真的快要忍不下去了!


    感覺到兩隻手虛虛圈在自己腰肢上,墨非白一瞬間也有了一種怪異的感覺,他是真不知道邊烏尋隻是無意間的動作還是什麽,他下意識地轉頭,“邊烏尋,你——你怎麽了!?”


    他這一轉頭,才驚覺邊烏尋的臉色突然扁的煞白,連嘴唇上的血色都沒有了!


    下一瞬,不等邊烏尋手裏的袍子係好,身後瘦弱的少年就猛地朝著地上軟倒了下去,“陛,陛下……”


    “邊烏尋!”


    墨非白一驚,袍子滑落在地,邊烏尋也因為他抓得不及時,已經倒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


    墨非白急急朝著門口的小貴子大喊,“小貴子,快傳太醫!”


    …


    太醫來的很快,他們來的時候,邊烏尋已經躺在了這青龍殿中本該是皇帝才能躺的龍床上。


    而墨非白卻站在床邊,盯著邊烏尋那張慘白的臉。


    在太醫來之前,他已經思考了一下。


    有人要害死這質子?


    不,不可能。


    他雖然是戎國王子,可是現在是個棄子質子而已,大慶的人沒必要跟他過不去。


    就算是戎國還真有人想要他的命,也不可能那麽輕易把手伸進大慶的皇宮裏來。


    但,邊烏尋喝了茶,本該是他這個皇帝該喝的茶。


    如果不是有人要謀害邊烏尋,那就是有人要害他這個皇帝了,隻是邊烏尋倒黴,討口茶喝,結果卻變成了這樣。


    太醫垂著眼睛,都不敢去看墨非白的臉色,“迴稟陛下,是毒。通幽草,吞氣花,這本是兩味藥,用的恰當便是藥,隻是這兩種放在一起,劑量少無礙,但劑量多了,就不好說了。”


    墨非白心中一凜,“那要是,劑量少,卻每天都來點呢?”


    他陡然想起,原主身體一直不好,說病也不是病,可就是虛弱乏力。


    而自從他穿過來這不到一個月,竟然覺得這種症狀越來越明顯了,最近這幾天還好點兒,前段時間有一次差點兒眼前一黑。


    本來他並沒有多想,可現在看來,那真的隻是原主身體不好嗎?


    “若是細水長流,再少的藥,長期積累,也會使身體羸弱,但也正因細水長流,怕是……尋常把脈看不出啊。”


    太醫的頭垂的死低,似乎猜到了他會問什麽,因為皇帝前幾日還傳過一次太醫,說頭暈乏力!


    可惜當時他沒看出來,隻給皇帝開了溫養提神的藥啊!


    難道皇上他是!?


    完了完了!


    那他之前數年,豈非誤診!?


    累害龍體,那這可,太醫的冷汗瞬間淌了下來,重重磕頭下去了,“皇上,皇上恕罪啊,是老臣醫術不精,老臣不求活命,隻求皇上,放過太醫院其他人啊!”


    墨非白整個人都如墜冰窟,他知道他這個身份過得很艱難,更是被很多人盯著,可他沒有想到,真實的處境比他以為的還要可怕。


    而且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今天要是自己喝了那杯茶,是不是現在躺在這裏的就不是邊烏尋,而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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