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的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來。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問:“公子何時關心起這邊的人與事了?”


    來到這邊兩年多的時間,雲時越從未參與這個村子裏麵的任何事情。


    如今特地叫淩寒過來,就是為了讓他給趙如山趙如海安排事情做,這分明是因為趙如畫。


    淩寒的眼底帶著些擔憂。


    他們不能與這邊的任何人有一絲絲牽絆。


    若是有了牽絆,日後還如何脫身?


    “這事你不用多問,照我說的去做就成了。”雲時越開口,眼底的神情波瀾不驚。


    淩寒抿了抿唇瓣,似乎有什麽話要說,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是。”


    他退下去了,很快就消失在這個村子裏麵。


    此時,趙如畫還在沉睡著,並不知道淩寒來過。


    她起來之後,雲時越已經不在家中了。


    趙如畫並不覺得奇怪,起來之後她到廚房裏麵打水洗漱,看到灶台上麵的飯菜已經熱好放在那裏了。


    她走過去,將鍋蓋打開,裏麵的飯菜還熱氣騰騰的。


    雲時越這個人除了那一張臉看起來有些驚悚之外,其他的都是好的。


    他會做飯,會收拾家裏的衛生。


    趙如畫在家裏,倒不需要操心這些事情。


    將鍋蓋蓋好之後,趙如畫打水到外麵的去洗漱,這個時候正好有兩個女人經過趙如畫的家門口。


    兩人看到趙如畫這個點才起來漱口,腦袋湊到一起,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議論起來。


    “看看那個趙家的女兒,都這個點了才起來。別人家的媳婦天沒有亮就起來幹活了。”


    “她倒是好,嫁人了還這麽自在,娘家人怎麽教的?”


    “可不是,我家的媳婦要是懶成這樣,我早就休了,哪裏允許她這樣的?做人媳婦,就要伺候公婆,照顧好丈夫兒子。做不到這些,就不配做人媳婦。”


    另一個女人跟著道:“人家嫁的是獵戶,家中沒有田地,自然是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的。”


    “人家的丈夫都不說她,咱們說這個做什麽?”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遠了。


    趙如畫聽著兩人說話的聲音,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做人家的媳婦就要伺候公婆照顧丈夫?


    趙如畫想到了雲時越。


    雲時越好像從來不說她半句不是。


    胡氏跟趙老爹也從來沒有要求她去到夫家,要好好地照顧丈夫。


    也幸好她爹娘疼她,沒有必須要求她做什麽,要是知道她在夫家這邊這麽懶散,換做別人不知道要怎麽罵她呢。


    這一天,趙如畫依舊是在家裏畫圖。


    一直呆在家中的她,不知道自己晚起的事情,已經在村子裏麵傳了個遍。


    村子裏麵那些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的女人,兩兩三三地湊到一起,說著趙如畫晚起的事情。


    陳氏聽說了這個事情,心中又暢快起來了。


    她跟人說:“趙如畫是什麽樣的人,我早就知道了。”


    “不少人都說我們家去趙家退婚,做了對不起趙如畫的事情。趙如畫要是勤快一點,賢惠一點,我們家鴻運會不喜歡她?會跟她退婚?”


    “我們家的糧食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長得不好看,又不賢惠的女子,娶迴來不會侍候公婆,不會照顧丈夫孩子,我們還娶迴來做什麽?”


    “我要是有女兒啊,就不會這樣縱容自己的女兒,怎麽都要把她教得好一些。”


    這話的意思是,胡氏跟趙老爹不會教趙如畫了。


    胡氏經過這裏,不經意地聽了一耳朵,正好聽到陳氏在說趙如畫的不是,當即走了過去。


    “我女兒好不好,輪不到你來說。”


    “她丈夫有能力,願意養著她,願意讓她在家等吃等喝,人家都沒有意見,你這個外人倒是有意見了?”


    “我女兒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的,她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隻有我這個當娘的有資格說她。你們這些外人,沒給她吃過一口飯,有什麽資格說她?”


    胡氏這麽一罵,陳氏就好笑了。


    她指著胡氏的鼻子罵道:“怎麽的?自己的女兒不會做人媳婦,還不能讓別人說了?”


    話音剛剛落下,趙如海突然就出現了。


    他擠進人群:“不能。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妹妹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就算有什麽也是她丈夫說她。”


    胡氏:“就是!我從小就寵到大的女兒,你們有什麽資格議論?你們要是有什麽不滿意的,也讓你們女兒睡到大中午。”


    “隻有在夫家不受待見,才要做這個做那個。說得好聽一點,你們女兒那是賢惠顧家,說得不好聽一點,那就是在夫家當牛做馬。”


    “你們看著自己的女兒給人當牛做馬高興,我高興不起來。我看到我女兒在夫家享福,我這個當娘的心裏麵才高興。”


    這邊鬧起來的動靜太大,趙家的其他人也過來了。


    趙如山聽說有人說趙如畫的不是,當即就站出來,跟趙如海一起袒護趙如畫。


    村裏人看到趙家的人沒有指責趙如畫的半句不是,反而護著趙如畫,到底不敢多說什麽了。


    那都是別人家的事情,趙如畫就算天天躺著等吃等喝,也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一些女人離開之後,嘴巴上跟人說趙家不會管教自己的女兒,心裏麵卻是擔憂起自己的女兒在別人家做媳婦,是不是被人當成牛馬使喚了?


    都是做父母的,誰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在夫家過上好日子?


    誰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兒給人當牛做馬?


    一場爭吵,因為胡氏跟她的兩個兒子極力袒護趙如畫,最終爭贏了。


    趙如畫在家裏,大門都沒邁出去一步,哪裏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忙完了手頭上的活兒,她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


    這時,她想到上次雲時越去山上摘迴來的野果子,這會兒還放在雜貨房裏麵。


    她走到雜貨房裏,果然在背簍裏麵看到了那些野果子。


    也就過去一兩天的時間,這些野果子沒有壞。


    趙如畫拿了一些去洗,然後將一顆幹淨的野果子放到嘴巴裏麵。


    嚼了兩下,一股子酸甜酸甜的味道在口腔裏麵蔓延開。


    這個果子味道挺好。


    趙如畫想著大嫂懷有身孕,這段時間估計犯惡心得厲害,想給她帶一些過去,這個時候趙如山美滋滋的過來找趙如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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