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樂不思蜀的時候,媽媽發生了意外,從樓上摔了下來,當場死亡,已經三天了你才現身,爺爺也病情加重進了搶救室,怎麽樣,這個消息夠給你助興嗎?”嚴暮繼續諷刺他。


    “我……我不知道,姐,我不是故意的,媽媽她……”


    嚴頌雨看得稀奇,嚴旭被蔣成禮教得跟她勢同水火,原來他還會為她的離去傷心啊。


    嚴旭跑出去那天還跟她大喊恨不得沒有她這個媽媽,她當時因為菲菲被換的事恨極了蔣成禮,所以也遷怒這個跟蔣成禮十分相像的兒子,打了他一巴掌,讓他滾。


    這麽真情實感的傷心,或許他心裏對她還是有感情的。


    “閉嘴!”


    嚴暮吼他的同時打了嚴旭一巴掌,“你離開前還跟媽媽大吵了一架,你不配提媽媽。”


    “暮暮,你別這樣,你弟弟他也不是故意的,也是你媽媽之前逼他逼得太緊了,所以……”


    蔣成禮的話被嚴暮吃人的目光嚇迴去了。


    “那還不是你把他慣成了這個樣子。”


    嚴暮連爸爸也不喊了。


    哢嗒——


    門一打開,嚴暮就迎了上去,“醫生,我爺爺怎麽樣了?”


    “小嚴總,嚴老先生已經脫離危險了,但還在昏迷中,還需要在icu觀察。”


    嚴暮長舒了一口氣,轉眼卻看見了蔣成禮眼裏來不及掩飾的一絲遺憾。


    瑞鑫集團遭逢巨變,嚴頌雨身死,嚴炳華住院的事被媒體報道出去了,嚴暮整天忙得焦頭爛額的,要穩定大局,還堅持帶著嚴旭守在嚴炳華的病床前,短短三天,嚴暮就憔悴得不成樣子了。


    嚴頌雨一直跟在嚴暮身邊,看著她拚命的樣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暮暮,你應該好好照顧自己。”


    嚴暮卻好似感受到了她的存在一樣,茫然地看著嚴頌雨的位置,“媽媽,是你嗎?”


    下一秒,一隻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姐,你是不是累出幻覺了?你在叫……媽媽?”


    嚴暮麵無表情地瞥了嚴旭一眼,揉了揉太陽穴,繼續把目光放到了電腦上,她還有一堆文件要處理。


    嚴旭百般無聊,可他不敢玩手機也不敢離開,隻能看著病床上的嚴炳華發呆,忽然——


    “姐,爺爺的手指動了!”嚴旭驚唿。


    嚴暮立刻走到了病床邊,嚴炳華的眼睛在動!她趕忙按鈴叫了醫生。


    “太好了!太好了!爸爸是不是沒事了?”


    嚴頌雨喜極而泣,雖然靈魂沒有淚水落下,但她的心情確實如此。


    她飄到床邊,把自己的頭靠到了嚴炳華身邊,“爸爸,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醫生到來的時候,嚴炳華剛睜開眼,他恍惚看見了床邊的嚴頌雨,努力抬起手去摸嚴頌雨的臉,最終隻是穿過了她的臉。


    這一幕在其他人看來,隻以為是嚴炳華昏迷後眼花而已,他摸的是空氣,隻有嚴頌雨知道他剛剛是真的看見她了,他們對上了視線。


    兩三秒後,嚴炳華眼神清明了,他再看過去時,周圍隻有醫生護士,嚴暮嚴旭,哪裏還有他的囡囡?


    “嚴老先生恢複得很好,後續要調養即可,但切記不能再受刺激。”


    醫生叮囑完就走了,嚴炳華淚眼朦朧地看著孫女孫子,“暮暮,你媽媽……”


    嚴暮連忙勸慰,“爺爺,您不要激動,你這樣媽媽她會擔心的。”


    嚴炳華的淚水徹底滾落,“我……我的囡囡……”


    嚴暮牽著嚴炳華的手放到臉上,“爺爺,你看看我,你還有我,還有嚴旭,我們都還需要你,媽媽走了,你一定不能拋棄我們了。”


    “對呀,爺爺,你先別激動,日子總要過下去的,你忍心拋棄我們嗎?”嚴旭額跟著勸解,“我對公司九一竅不通,而且我還要上學,現在公司家裏全靠我姐一個人,你肯定也放心不下我們對不對?你還沒看著我結婚呢。”


    嚴頌雨看著抱頭痛哭的爺孫,眉眼滿是心疼,“哭吧,哭出來就好了,爸爸,你一定要好起來。”


    如果嚴炳華因她出事,她恐怕永遠都原諒不了自己,她識人不清戀愛腦,已經害了女兒,再連累爸爸的話,她就隻能以死贖罪了。


    嚴炳華哭完後,才摸著嚴暮的臉疼惜道:“辛苦暮暮了,爺爺會振作起來的,爺爺還要查清真相,給你媽媽討一個公道。”


    嚴暮狠狠點頭,終於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嗯,我和爺爺一起。”


    嚴炳華醒過來後,看起來一下子老了二十歲,滿心痛苦卻不得不打起精神調動勢力查嚴頌雨意外死亡的案件。


    嚴頌雨看著他心力憔悴的樣子,忽然明白了那天霏霏跟她說的話了。


    “我知道媽媽愛我,但我也愛媽媽,如果是我,我希望哪怕沒有了我,媽媽也要勇敢、堅強、幸福地活下去,而不是沉浸在仇恨中毀了自己。”


    嚴頌雨多麽想把這句話說給嚴炳華聽,她也想爸爸能安享晚年,不想他老了還要勞心勞力,為她這個不孝女奔波,但他聽不到。


    在嚴炳華、嚴暮、馮遇以及警察多方的查探下,蔣成禮慌了,他匆忙給周月打去了電話。


    嚴暮最先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而所有證據整合後,指向了一個人——蔣成禮。


    “怎,怎麽迴事是……是爸爸呢?”嚴暮完全不敢相信。


    嚴頌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一動不動地盯著嚴暮,企圖看出她的想法,她會用嚴家的勢力包庇蔣成禮和周月嗎?


    嚴暮最終還是來畫廊找蔣成禮求證了,進門前,她設置了一條報警信息定時發送給陳緒。


    然而沒想到還不用自己問,她就先在門口偷聽到了蔣成禮的秘密,也證實了嚴頌雨的死因。


    嚴暮死死咬著嘴唇,直到蒼白的嘴唇慢慢滲出了血沒有吭聲,但即使她心亂如麻,她也沒忘記舉起手機錄製蔣成禮承認罪行的證據。


    隻聽蔣成禮誘哄著電話對麵的人:“阿月,嚴頌雨是你推的,你逃不掉了,但隻要你別供出我就還有救,我會找人給你出具精神病確診證明,你頂多被送到精神病院,後續我再運作一下,你很快就能出來了。”


    ……


    “你不會有事的,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放心,如果我也跟你一起進去了,咱們倆就徹底完了。”


    ……


    “暮暮?她還不知道真相,你把希望放在她身上,可誰知道她能不能接受你呢?暮暮和嚴頌雨的關係可是最好的,連我都比不上。”


    ……


    嚴暮聽得一頭霧水,她似乎不明白電話那邊的人是誰?又為什麽會跟她扯上關係?什麽接受不接受?


    嚴頌雨看見報警短信後,緊繃的情緒一下散了,眉梢眼角都染上了喜意,但聽蔣成禮提及了嚴暮,她才想起來嚴暮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她知道了,她還會做這樣的選擇嗎?


    嚴頌雨忽然有點想逃避,但她隻能在嚴暮周圍活動。


    屋裏的蔣成禮似乎被電話裏的人氣到了,忽然轉過了身,那雙憤怒的眼睛正好對上了出神的嚴暮,他頓時一驚,“暮,暮暮?”


    蔣成禮快速把嚴暮扯了進來,還看了看走廊,確定沒人才關上了門,“暮暮,你什麽時候來的?”


    嚴暮麵無表情道:“我都聽見了,是你聯合另一個人害死了我媽媽,電話那邊是誰?阿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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