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出周暮後,孫主任主動找校長說情,幫她安排了入學。


    周暮總算如願以償。


    “她竟然送周暮去學校了?我還以為她打定主意要養廢周暮,讓她當一輩子文盲呢,沒想到她良心未泯。”嚴頌雨驚訝了一下。


    嚴頌雨和馮遇趁著午飯時間小小地約了個會,就在她的辦公室,馮遇讓人送的私房菜。


    馮遇:“可能不是良心未泯,而是物傷其類。”


    嚴頌雨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慢條斯理地放下了筷子,“你最近在趕北店村的開發項目?”


    “嗯。”馮遇點頭,囁喏了一下,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是打算做完這個項目就離開瑞鑫嗎?”


    馮遇很是驚訝,“嚴叔跟你說了?”


    嚴頌雨搖頭,“沒有,我猜的。”


    “我……這是我和嚴叔那天談話的內容,是我對嚴叔的保證,我對瑞鑫沒有任何不滿,其實我挺想一直留在瑞鑫的,這樣可以離你近一點。”


    馮遇飛快地解釋了一通,生怕嚴頌雨誤會他忘恩負義,吃裏扒外。


    “噗嗤~”嚴頌雨忍不住笑了,“你急什麽?我也沒說什麽啊。”


    “嚴叔說,他不反對我們談戀愛,但如果我以後想和你結婚,必須證明自己的能力,所以我打算自己創業了。”


    他在瑞鑫工作了11年,從月薪2000元到月薪200萬,創業初始資金足夠了。


    還在傭人房瘋狂練左手畫畫的蔣成禮:……


    嚴頌雨堅定道,“你肯定會成功的!”


    馮遇嘴角壓都壓不住,“對我這麽有信心啊?”


    “當然。”


    她可是親眼見過華盛的強大,這一世早了四年,他隻會更早成功。


    下班前,嚴頌雨接到了嚴炳華的電話,他帶霏霏訪友去了,於是嚴頌雨收拾收拾下樓找馮遇過二人世界去了。


    他們手牽手在瀛河邊散步,像周圍無數小情侶一樣,嚴頌雨眼饞,街邊小店一路吃過去,馮遇負責收尾清盤。


    他們還見證了一場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浪漫愛情,有人在瀛河上放了一場盛大的煙花秀求婚,結束時天空炸出了“xsy,marry me”一行字,照亮了整個瀛河河畔。


    周圍的女生無不羨慕。


    “好浪漫!”


    “金錢的魅力!”


    “我們也當了一迴見證男女主浪漫愛情的路人甲。”


    ……


    馮遇給嚴頌雨喂了一勺他的仙草冰淇淋,“你覺得這樣的求婚儀式怎麽樣?”


    “挺浪漫,但有點高調了。”


    “哦。”馮遇默默記下,不喜歡高調。


    又走了一段,看見前麵噴泉邊圍成的圈,他們才看見求婚的男女主角在這裏。


    “溫城秦家二房的公子。”


    嚴頌雨踮起腳看了看,“你認識?要不要打個招唿?”


    “一麵之緣,不重要。”


    馮遇拉著嚴頌雨走了,不值得浪費他們的二人世界時間。


    *


    周暮如願上了學,她滿懷欣喜,學習勁頭十足,本就聰明的她很快就跟上了學習進度,因為她撿垃圾的時候,撿到過幾本課本,她雖然看不懂,但那些東西她早就看過很多遍了,很熟悉。


    班主任一開始對周暮這個插班生很有意見,但很快就喜歡上了這個聰明好學的孩子。


    周暮覺得上學真好,她覺得上學真的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直到她被關進衛生間,被兜頭一盆涼水澆透,深秋的涼水讓周暮渾身一激靈,好冷!


    “是誰?快放我出去!”


    “救命!來人!救救我!”


    “救命啊!”


    周暮使勁拍門,卻無人應答。


    已經放學很久了,周暮今天值日,被分了倒垃圾的活,所以才最後走,現在這棟樓不知道還有沒有人。


    “救命!”


    眼看天已經要黑了,衛生間已經暗了下來,周暮縮在門邊,又冷又怕,“救命啊!有沒有人?”


    她開始奢求,媽媽發現她沒迴家會不會來學校找她?


    保安大叔巡樓會不會已經到這兒了?


    或者老師批改作業還沒走?


    ……


    “救命!”


    周暮嗓子都喊啞了,終於喊來了保安。


    “有人嗎?誰在裏麵?”


    周暮激動地拍門,她看見了地上的亮光,“有!這裏!這裏有人!”


    保安取下了拖把別著的門,把渾身濕透的周暮救了出來,校園霸淩的事不是第一次發生,關廁所淋水是很常見的把戲。


    “你有看見欺負你的人嗎?”保安問。


    周暮搖了搖頭,“沒有。”


    “聲音記住了嗎?知道誰跟你過不去嗎?”


    周暮再次搖頭,“他們沒出聲,我一直在很認真地學習,沒有招惹過誰。”


    “明天記得告訴你的班主任,不要怕,快迴家去吧。”


    “謝謝您!”


    周暮給保安鞠了一個躬才迴教室拿自己的書包,可卻發現書包早就被墨水染髒了,作業本也都被撕了,筆被折了,書上被紅墨水寫著“小乞丐”“髒兮兮”“土包子”“醜八怪”等羞辱性字眼。


    她忍不住抱著書包哭了,這是媽媽給她的第一件禮物!


    “嗚嗚嗚~”


    她根本沒有得罪誰,甚至連話都沒跟人說幾句,到底為什麽會這樣?


    周暮一邊哭一邊把東西都裝進了書包,背著被毀的書包一路紅著眼睛迴家。


    霏霏放學就被嚴頌雨和馮遇接去吃晚飯了,還順便給她買了秋冬的衣服,她正趴在車窗上看著街邊漂亮的霓虹燈,卻忽然看見了坐在花壇邊哭泣的周暮。


    “馮叔叔,停一停,我好像看見暮暮了。”


    周暮抱著腿在縮在花壇邊哭泣,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又湧上了心頭,天黑了,她害怕地跑了起來,想要快點迴家,可卻不小心摔了一跤,胳膊腿都擦出了血痕,傷口火辣辣地疼,下巴也磕到了。


    “暮暮,你怎麽在這裏?”


    霏霏甜甜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讓周暮一度覺得自己幻聽了。


    周暮驚訝地看著眼前的霏霏,連哭都忘了。


    “你怎麽搞得這麽糟糕?還受傷了!”霏霏皺著眉在她身邊蹲下,摸了一把她濕透的衣服,“有人欺負你嗎?”


    “霏霏?”


    “是我。”


    “哇~霏霏!嗚嗚嗚~霏霏……”像是小孩子找到了依靠,周暮忍不住抱著霏霏哭了起來。


    霏霏學著媽媽安慰自己的樣子,輕輕拍著周暮的背,“不哭不哭,我在呢,霏霏在,暮暮乖,不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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