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藤遙看著森本良平,這個曾經與她同床共枕的男人,此刻如同屠宰場裏的牲畜,渾身浴血,了無生氣地癱倒在地上。


    她機械地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場噩夢,森本良平瘋狂的咆哮,揮舞的菜刀,左臂撕裂般的痛楚……這些都讓她難以置信。


    強烈的恐懼和惡心感一波波襲來,幾乎要將她淹沒,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不能崩潰,她必須活下去。


    她踉蹌著走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流衝刷著她臉上的血汙,也讓她混沌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一些。鏡子裏,一個臉色蒼白,眼神驚恐的女人望著她,陌生的讓她幾乎認不出自己。


    深吸幾口氣後,她開始處理左臂上的傷口。撕開衣服,猙獰的傷口觸目驚心,鮮血還在不斷滲出。她從醫藥箱裏翻找出消毒液和紗布。


    消毒液帶來的刺痛讓她倒吸一口涼氣,但她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包紮時,她不斷地告訴自己,她是正當防衛,她沒有錯。森本良平的瘋狂,他的歇斯底裏,讓她不得不反擊。


    接下來,她需要報警。她需要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警方,讓法律來裁決這一切。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電話旁,顫抖著拿起聽筒,按下報警號碼。可是,聽筒裏傳來的卻是一陣忙音,無法撥打任何號碼。


    恐慌再次襲來,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她衝到門口,用力拉扯門把手,卻發現房門紋絲不動,她被困在了這間充滿血腥味的公寓裏。


    她拚命地拍打著房門,大聲唿救:“救命!有沒有人!救命啊!”


    然而,迴應她的隻有空蕩蕩的迴聲。


    樓道裏靜悄悄的,仿佛整個世界都拋棄了她。她知道,一定有鄰居聽到了她的唿救,但在這個冷漠的社會裏,沒有人願意惹禍上身。


    她跌坐在地上,淚水模糊了雙眼。她不明白,為什麽這一切會發生在她身上。她一直以來都堅守著法律和正義,為什麽卻要遭受這樣的厄運?


    絕望之際,她來到了陽台。十八樓的高度,讓她感到一陣眩暈。樓下車水馬龍,人流如織,卻沒有人注意到她,注意到這個被困在牢籠裏,即將崩潰的女人。


    忽然,樓道裏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夾雜著池田弘樹粗暴的喊叫:“齋藤遙!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麵!”


    這聲音如同一道驚雷,將齋藤遙從絕望的深淵中拉了迴來。難道是警察?他們終於來了?


    “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暴力破開。池田弘樹帶著幾個警員衝了進來,他們身上散發著濃重的酒氣和煙味,眼神兇狠。


    齋藤遙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驚恐地瞪大了雙眼。池田弘樹的臉上,此刻充滿了得意和嘲弄,讓她不寒而栗。


    “齋藤遙,你涉嫌謀殺森本良平,現在跟我們走一趟!”池田弘樹粗聲粗氣地吼道。


    “我是正當防衛,森本良平他…他要殺我……”


    “正當防衛?”池田弘樹不屑地冷哼一聲,“等調查了才知道!現在,跟我們走!”


    他一揮手,身後的兩個警員立刻上前,粗暴地抓住齋藤遙的胳膊,將她拖拽著往外走。


    “你們幹什麽!放開我!我是正當防衛!我沒有錯!”齋藤遙拚命掙紮著,卻無濟於事。


    “老實點!”一個警員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上。


    劇烈的疼痛讓齋藤遙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左臂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染紅了紗布。


    “啊!我的胳膊……”


    池田弘樹冷眼看著這一切,他蹲下身,用手指捏住齋藤遙的下巴,語氣輕佻地說道:“齋藤組長,你還是乖乖配合我們吧,這樣大家都省事。你說呢?”


    他的眼神充滿了侵略性和暗示,讓齋藤遙感到一陣惡心。她扭過頭,避開他的目光,咬牙切齒地說道:“池田弘樹,你這是濫用職權!我要控告你!”


    “控告我?”池田弘樹放聲大笑,“好啊,我等著!不過在此之前,你還是先想想怎麽在警視廳裏活下去吧!”


    他站起身,對著身後的警員使了個眼色。


    “帶走!”


    警員們再次粗暴地將齋藤遙從地上拉起來,將她拖出了公寓。


    樓道裏,幾個鄰居躲在自家門口,偷偷地觀望著這一切。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幸災樂禍,高傲的齋藤遙,曾經叱吒風雲的美女檢察官,如今卻像一隻喪家之犬般被警察拖走,這讓他們一陣暗爽。


    警車上,齋藤遙被粗暴地銬住雙手,左臂的傷口還在流血,疼痛難忍。她無力地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她閉上雙眼,任憑淚水無聲地滑落。


    審訊室裏,慘白的燈光如同利刃般刺入齋藤遙的雙眼。長時間的審訊讓她頭暈目眩,幾乎要昏厥過去。


    她咬緊牙關,堅持著最後的清醒,一遍遍重複著:“我是正當防衛!”


    池田弘樹坐在對麵,說道:“房間裏隻有你們兩個人,你怎麽證明你是正當防衛?而且森本良平都被你砍成肉泥了,正當防衛需要下這麽狠的手嗎?”


    “我…我…我不知道…我當時…太害怕了……”齋藤遙的聲音越來越低,意識也開始模糊。


    “害怕?我看你是殺紅了眼吧!”池田弘樹猛地一拍桌子,發出一聲巨響,將齋藤遙從混沌中驚醒。“說!你是不是早就想殺了他!是不是?嗯?”


    “我沒有!我沒有想殺他!我隻是…我隻是想保護自己……”齋藤遙無力地搖頭,淚水混合著血水,從臉頰滑落。


    “保護自己?哼!我看你是殺人滅口!你以為你是檢察官就可以逍遙法外?”


    “池田弘樹!你不得好死!”齋藤遙聲嘶力竭地咒罵著,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


    池田弘樹不屑地笑了笑,“你先自己冷靜想想,早點承認罪行。”說罷,他轉身離開了審訊室,厚重的鐵門在他身後“哐當”一聲關上,仿佛宣判了齋藤遙的命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審訊室裏寂靜得可怕。沒有人給她處理傷口,鮮血順著左臂不斷流淌。劇烈的疼痛和失血讓她意識模糊,她絕望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我…我不能死…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打開了,刺眼的光線照射進來,讓齋藤遙本能地眯起了眼睛。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逆著光,看不清他的麵容。


    “齋藤組長,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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