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發狗就又迴來了……


    他說,作坊裏排工幹活的事,自己其實不行。還是得交給老爹和叔父、叔公。他們現在已經把老夥計叫來了,正在為了麻將的生產全力以赴。


    這一趟來,發狗也是有要事,那就是給付自安看看樣品。


    骰子這個東西是不能小看的,並不是個簡單的東西,因為它其實有很多種類。


    比如,發狗紋身上的骰子就不是簡單的六麵體,而是十八麵的賭骰子,可以用作行酒令。發狗身上的一對十八麵骰子中,就有一個寫著“酒來”。也是有喝酒吃肉享受富貴的寓意。


    有些骰子確實用作娛樂賭博,但骰子也是一種占卜工具。比如八麵的八卦骰,十麵的天玄骰子,又或者是十六麵的八卦天玄骰子。


    麵數多的,甚至有二十麵、三十六麵。


    骰子的用途不同,它的製作工藝材料都不一樣。普通的骰子,也可以用陶、木頭。但占卜用的骰子,最次也是動物骨頭了。


    不同人用、不同功能的骰子,要加工不同的材料來製作,工藝也有很多種。比如打磨、雕刻、拋光、上漆、金銀嵌錯、珠寶鑲嵌等等。


    如此,做骰子的工坊,就得有掌握這些工藝的工匠,以及配套工具。所以不能小看發狗家的骰子作坊,麻雀雖小但是五髒俱全的。


    也因此,發狗迴去這一趟的功夫,還真的就給付自安帶來了驚喜!


    發狗的父親提出了一個量產麻將牌的解決方案。


    除了基礎款的木質麻將,就用一塊木頭雕刻,也沒好講究的。其它品質的麻將,就都用發狗的父親提出的方案來解決。


    木質麻將缺點不少,首先是木頭顏色不一、紋理不一致,可能會被從牌背看出牌麵。這是付自安自己都沒想到的缺點。


    但想想發狗這種先天雀神聖體,被他記住麻將背麵的細節,基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所以,人家到底是專業做這一行的,打眼一看就知道問題所在啊。


    另外,木頭刻了字,上黑漆。還是不如白的好看,也不如白底彩漆那麽好辨別。還不耐用,破了損了也不好修。


    不過隻是基礎款,給人學著玩玩,普通人家圖一樂還是夠了。


    而更高品質的麻將牌,就把牌麵和牌背分成兩個部分,然後用榫卯拚嵌起來。


    牌麵就用牙白的牛骨,雕刻後上漆色。牌背就可以選擇不同的材料自由發揮,可選的太多太多,每副不一樣都能做到。


    低檔一點的,嶂州的藍竹質地厚實,紋理均勻差別極小。直接用它刻麻將,料子薄了點,手感、質感都不好。但它可以充當牌背。


    這就算是物美價廉的好東西了。如果損了甚至還能修,牌背壞了換牌背,牌麵壞了換牌麵。


    在高檔一些,也可以用些石材、玉材。因為是兩片拚在一起的,玉可以不是那麽厚。不會太重,也不會太貴。


    再往高檔做,牌背可以用最頂級的木頭,然後在上麵走金線花紋。這就十分的費工費時了。


    牌麵也可以換成更高檔的做法。什麽鑲寶石,錯金走銀,獸牙,硨磲,可選的好東西還很多。這些都將是頂級奢侈的豪貨,得定製。


    實際上,付自安也知道古早的麻將,是兩塊拚在一起的。但這種手工麻將比較貴。它是怎麽做的,付自安也不知道。


    萬幸付自安沒有瞎指揮,隻跟發狗說想要不同檔次的東西。想要頂級品質,具體怎麽算頂級,他也沒做要求。


    所以,僅僅是半天時間,群眾的智慧給出了一份完美的答案。而且給出這份答卷的,還是發狗的父輩。


    不知道為什麽,付自安從沒見過他們,但直覺就是對他們萬分放心。天然的覺得他們非常可靠,還對於發狗沒有急赤白臉的進去摻和指揮,也感到滿意。


    於是,付自安對麻將的生產放心下來。大手一揮告訴發狗,生產的事就交給父輩,你發狗多跑跑業務當個銷售也不錯。


    事情談完了,發狗沒有忙著走,開始磨磨唧唧的沒話找話。扭捏了半天才不好意思的開口問:“爺,那……那今天還打牌嗎?今天我自己帶了本錢。”


    付自安一愣:“喝,你是來我這裏創收來了,是吧?”


    發狗舔著臉笑道:“不是不是……我是覺得這麻將新奇,還是應該多了解一些。”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南客齡也是湊過來問道:“正事談完沒有?談完就趕緊來打牌吧,或者邊打邊談也行啊。”


    不僅南客齡這樣,付自安伸頭一看……靈遜雪已經在牌桌上坐著,在摞麻將牌玩了。


    那能怎麽辦?打唄……


    結果又是一夜的麻將。


    到了第三天,靈遜雪甚至開始問:“發狗怎麽還不來?太陽都開始落山了。”


    “你讓人家睡會吧……”付自安是真擔心他會猝死牌桌。


    然而話音才落,家裏的仆役就帶著發狗進來了。靈遜雪和南客齡默契的向牌桌去,付自安隻得拉著發狗問他:“你這幾天睡覺了嘛?”


    發狗其實也是個耿直的,急忙點頭:“睡啊,迴去倒頭就睡,睡醒吃飽就來。”


    付自安心道:好好好,創收的事一秒都不耽擱是吧。今天還得把你們幾個的夜宵給安排上。


    ……


    付自安一開始就知道,玄天人一定會喜歡麻將,但他確實沒料到他們會喜歡到這個程度。


    麻將打到第四天的時候,付自安自己是有點受不了了。他有點坐不住了,想幹別的。


    但其它三人興趣依然濃厚啊。發狗也就算了,他換個地方照樣玩。但南客齡和靈遜雪想找牌搭子是不容易的,付自安也就隻能硬著頭皮作陪。


    然而好巧不巧的,這時有個人來找付自安。此人就是付自安的頂頭上司,西城縣執梁玉清。


    當然,付自安的這位上司其實並不頂頭,或許應該算是“抵足上司”。


    有點事情本應該付自安這個下屬去拜訪商量,又或者是他可以差人來說,但都沒有。這位選擇親自走一趟。


    也就是之前付自安提的,請商賈們在蘭花苑飲宴的事。梁玉清此行其實就是提醒一聲,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怕付自安這位正主,貴人多忘事,又或者是忙不過來之類,再來確認一下。


    得到付自安一句“翹首以盼”的答複,他的心也就放迴肚子裏了。


    之後,付自安就趁機把梁玉清給按在了牌桌上……也是想著能讓他頂自己一會,就頂一會的心思。


    沒想到,這位一坐下去,便是屁股生根再也不起來了。硬是和另外三人又打了一宿的牌。


    次日早晨,付自安起床,見到他們牌局散時,居然還在約著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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