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苑。


    皇帝賞給蘇焲的地方,剛好坐落在這方山林不遠處。


    蘇焲抱著她直接入內,去了他平時外出打獵休息的院子。


    主房後麵有一處引山間活泉而建的浴池。


    錦洛被蘇焲抱入屋裏,無意識間望到屋子後麵那一方浴池,混沌的腦子微微清醒,“水,我想要泡水。”


    蘇焲便抱她進去,放入浴池裏。


    泉水清涼,錦洛一入池中,渾身一激靈,感覺叫囂的血液都被壓下去了幾分,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


    她恍惚地想著,若是池水能緩解一下她的藥性,再讓蘇焲趕緊帶她迴城去,或許她也可以不用男人。


    如此一想,錦洛整個人沉入水裏,連頭發絲都帶了進去。


    在水裏泡了許久,錦洛才覺得舒服了一些,冒出水來,仰著頭,望著蘇焲,聲音虛浮,“國師爺,能麻煩你快速帶我迴城去嗎?”


    蘇焲立在池邊,臂彎間挽了件袍子。


    大概是怕她溺死在水裏,剛剛一直立在池邊守著。


    他俯首看她,“現在?”


    “是的,我泡了水,我能再忍一下。”


    蘇焲看著她像染了胭脂一樣的臉,連鼻頭都紅紅的,整個人透著一股粉嫩誘人的魅惑,不由尾音微揚,透著點意味不明之意問:“你確定?”


    錦洛連連點頭,爬出水池來,渾身濕噠噠的,“麻煩你現在就帶我迴去。”


    蘇焲掃了一眼她不斷往下瀝著水的身子,“你這一身水,讓我帶你迴去,你是想讓我也跟你一起濕身?”


    “抱歉,我去換身衣裳。”錦洛見他臂彎間挽著件袍子,撩了過來,跌跌撞撞入屋,到屏風後麵把濕衣裳脫了,裹上那件袍子。


    是蘇焲放在別苑裏備用的袍子。


    穿在她身上寬大無比。


    可她管不了那麽多,從屏風後走出來,就急道:“我們走吧。”


    蘇焲拿了條巾子,“頭發也把水擦一擦。”


    說著撩起她披散在背後及腰的秀發,用巾子包住,捏了捏,擠出水來。


    他一靠近,錦洛就聞到了一股清冽好聞的男子氣息。


    頓時,好不容易靠泡水壓下去一些的欲念,又再次升騰起來。


    就在蘇焲擦完她發絲的水,將巾子丟一旁,準備抱起她走時,錦洛再也控製不住,突然一把揪住蘇焲領口,把他抵到了屏風上。


    錦洛看蘇焲的眼神,像是要一口把他吞了。


    她快速欺身而上,踮起腳尖,仰頭,抵上蘇焲下巴,吻住。


    不知腦子是不是因為迷糊的緣故,她在吻上蘇焲下巴的那一瞬,似乎聽到了一聲低笑聲。


    得逞的低笑聲。


    緊接著,她視線顛倒,已被蘇焲抱起,幾大步到了床邊,放她至床榻上時,他身子也傾軋下去,反吻住她的唇,來勢兇猛。


    錦洛胸腔起伏,腰身發軟,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


    她揪著他的衣袍,胡亂地扯著,想要將他的衣袍扯掉。


    卻因為沒有力氣,反複幾次,都扯不下來。


    反倒是他,大掌往下一探,撫上了她的腿,一路往上。


    錦洛渾渾噩噩,腦子卻還能想著,這男人,剛剛哪是真的怕她沾濕他的身子,分明是為了誘她換他寬大的衣袍,方便他行事。


    也是故意給她擦頭發,撩撥得她控製不住藥性。


    怪不得她剛剛聽到一聲得逞的笑。


    錦洛忍不住,咬他一口。


    卻被蘇焲反客為主,探入口中。


    錦洛被他吻得身子又軟了幾分,後來她終於尋到一些力氣,一把將蘇焲上身衣袍扯開。


    這一動作,刺激得蘇焲更加的激狂……


    外麵夜涼如水。


    屋裏火熱狂浪。


    別苑留守的侍衛聽到動靜,還以為進了賊了,忙執著火把前來查看。


    一入院子,就聽到屋裏類似床榻不斷搖動的聲音。


    侍衛喊:“哪來的賊子,敢擅闖國師爺的別苑?”


    喊完就要命人撞門入屋查看。


    卻聽屋裏傳出一道不溫不涼,略帶沙啞的聲音,“都給我滾。”


    侍衛一聽,身子一凜,卻不太敢確定,“是、是國師爺?”


    屋內的聲音再次響起,“還要我說第二遍?”


    侍衛這下聽清楚了,真的是國師爺的聲音。


    國師爺連夜來別苑,他們居然不知道,侍衛覺得很該死,帶人滾出院子之後,又不敢走遠,守在了院子外麵,以便國師爺有需要時,隨時能吩咐到。


    屋內,錦洛藥性已消散大半。


    潮起潮落已不知多少次。


    她想結束了。


    這個時候,她再去泡一泡泉水,這一關便能挺過去了。


    可蘇焲體魄好,力量足,持久又爆發力強,豈能她想結束,就放過她。


    等到蘇焲也結束,錦洛藥效已過,軟綿綿躺在床上,渾身被汗水濕透。


    按理,藥效過去,她應該是恢複力氣了。


    可她卻覺得比中藥時還綿軟無力。


    蘇焲起身,抱她去浴池清洗。


    他自己也入池中洗了一遍,後自己穿了套寢衣,抱錦洛出水,拿袍子裹住她,抱著迴了內室,放到窗邊的軟榻上,沒到床上去。


    她側躺著,臉朝內,頭發被蘇焲撥到了軟榻外。


    蘇焲拿了另一條巾子,包住她的頭發,給她擦水。


    錦洛渾身無力,任他擦著,她從不知道性愛這種事,居然能比練功還累,身上的每一寸力氣都能被對方給榨幹。


    她無力動,所以幹脆就不動,連眼簾都無力掀起,半邊臉埋在褥子裏,低低問:“我兒子和沈魅迴國師府了是嗎?”


    蘇焲道:“下午就迴了。”


    錦洛便沒說話了。


    蘇焲給她擦完頭發之後,拿了條毯子把她蓋嚴實後,就出去了。


    沒一會,就有別苑裏的婢女垂首進來收拾。


    把床上的被褥全都收走了,換了新的來鋪上。


    又送了一桌食物進來。


    等下人全部退出去,門合上後,蘇焲來到軟榻邊,伸手要來抱她。


    錦洛卻自己掀開毯子,“我自己能過去。”


    她躺了這麽一會,恢複了一些力氣了,自然要自己走去,總讓別人抱,像怎麽迴事。


    蘇焲聽她要自己去,唇角若有若無地勾起一抹笑,退開。


    錦洛卻雙腳一落地,正要站起來,就雙腿一軟,往前跌去。


    好在蘇焲及時將她接住,納入懷裏後一把將她抱起,去了桌邊,放她坐下。


    錦洛有些懊惱,蘇焲接她接得那麽及時,是早就知道她雙腿無力,一站起來就會跌下,故意退開等她跌下接她的。


    不過她沒時間懊惱,趕緊埋頭吃飯,吃完之後說:“我要迴去。”


    蘇焲知道她不放心她兒子和那個叫沈魅的女人。


    錦洛看了看自己身上裹著的蘇焲的袍子,又看了一眼屏風後麵自己脫下來的那身濕衣裳,隻得又看蘇焲,“國師爺能幫我找身婢女的衣裳來嗎?”


    “找身婢女的衣裳給你,你就能自己走迴去嗎?”蘇焲反問。


    錦洛抿唇,她被他折騰得沒力氣,怕是自己走不迴去。


    “既不能自己走迴去,換不換有什麽關係。”蘇焲來到她身邊,腰身一彎,兩條強有力的手臂,又穩穩把她抱了起來。


    錦洛下意識就摟住他脖子。


    為了能快點迴到國師府看到兒子,錦洛也就不再要求了,頭往他懷裏埋去。


    畢竟隻被他用單薄的袍子裹著,出去外麵有他的侍衛,她還是會覺得難為情的。


    不過出去之後錦洛才知道,那些侍衛見自家主子抱著個女人出來,個個第一時間埋下頭,根本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夜風一吹,錦洛覺得有點涼。


    不過也隻是吹了那麽一兩下,蘇焲腿長,步子快,沒一會就到了院外。


    有侍衛垂首立在馬車前,第一時間躬身為蘇焲撩起車簾。


    蘇焲抱著錦洛腿一邁,入了馬車裏。


    溫度一下子迴暖。


    錦洛沒再覺得涼了。


    馬車寬敞,坐榻足夠錦洛曲著腿躺著。


    蘇焲便將她放在坐榻上躺著,自己坐在坐榻一端,把她的頭放在自己腿上枕著,還拿出一條備在馬車裏的毯子,披在她身上,裹住。


    山路崎嶇,馬車往前行駛時,錦洛腦袋在他腿上一晃一晃的。


    他見了,微微調整了下腿的姿勢,大掌輕裹住她頭頂一側,防止她摔出去。


    錦洛倦怠,闔著眼睛道:“國師爺明明早就知道我要迴去,還早命人備好馬車了,為什麽剛剛還要叫人收拾屋子,等我們走了再收拾不好嗎?”


    他們在床上折騰了那麽久,滿床狼藉。


    她被蘇焲抱去清洗時,下身還有濕濡之物落到了床上。


    但凡有點經驗的,都曉得那是什麽、他們在床上做了什麽,她臉皮沒蘇焲厚,人還沒走,就叫人進屋收拾、看到那些,怪尷尬的。


    蘇焲看她,有理有據反問:“萬一我猜錯了,你沒想要走,還想跟我繼續共度良宵,你我是繼續在那又濕又黏的床上滾嗎?”


    濕好理解,畢竟她上床的時候,頭發還是濕的,後又因為藥性和被他劇烈折騰,出了一身汗,被褥自然也有些濕了。


    但黏,就曖昧了!


    錦洛閉嘴不語了。


    但卻知道,馬車是他出去叫人收拾屋子和叫人送食物時,命人備的。


    兩人彼此安靜了一會,錦洛忽又想到一問題,“鎮國侯為什麽要殺你?”


    蘇焲一直垂眸看著她,反問:“這個問題你不是問過我?”


    錦洛嗯了一聲,“問過,可國師爺說隻適合悄悄講,現在就能悄悄講。”


    蘇焲似是輕笑了一下,道:“因為我知道了他一個天大的秘密,他怕我搜查到證據,想提前殺了我。”


    錦洛一下子來了精神,張開眼睛,還撐起半個身子來坐著。


    但由於起得太猛,“噝”的一聲,下身疼!


    她沒管,直接問:“什麽天大的秘密,國師爺說來聽聽。”


    蘇焲卻道:“疼嗎?讓我看看怎樣。”


    說著要來拉她趴下。


    錦洛臉一下子紅了,拍開他的手,“我沒事,我跟國師爺講正經事!”


    蘇焲見她是真沒事,才笑了一下,畢竟是他辛勤耕耘,她才疼的,莫名有一種成就感。


    而後才正經問她,“鎮國侯和王氏如此待你,之前你就從沒懷疑過你不是他們的女兒?”


    錦洛一聽,就曉得她今日特地顯蒼龍血脈的事,他也知道了,才會用“之前”兩字。


    她把之前她查過的事說了——


    之前她也覺得不可能有人會那樣對待親生女兒。


    所以才會去調查。


    她查的時候,著重查了錦瀾那邊,王氏這邊沒有細查。


    確定錦瀾生產時很多忠仆在場,不可能讓人有機會調換走女兒後,她就沒有再懷疑。


    後來她又覺得,鎮國侯和王氏都是自私利己的人,原主在不該來的時候來到了王氏的肚子裏,阻了他們的前程,他們一個為了能得到爵位和錦家軍軍權,把原主拋棄,一個為了能繼續得鎮國侯喜歡、順利嫁入鎮國侯府,不得不配合鎮國侯把原主拋棄,也說得通。


    畢竟女兒可以再生。


    但升官發財嫁入侯府的機會隻有一次,鎮國侯和王氏怎麽可能會因為原主,舍棄這機會。


    所以果斷拋棄了原主!


    後來又因為原主的存在,可能會導致他們在錦瀾還沒死之前就苟且在一起的事被人知道,所以王氏想弄死原主,鎮國侯也默許了。


    一切解釋得通之後,錦洛就更加沒去懷疑原主不是王氏生的。


    蘇焲聽她說完,提醒道:“你若真是王氏的女兒,生辰應該是八月初十,而非八月十五。”


    錦洛一聽,精神又是一振,“你的意思是,王氏和錦瀾其實根本不是同一天生產?”


    “沒錯。”


    蘇焲把之前查到的,也一一同錦洛說。


    錦洛聽完,總算明白:王氏是八月初十就生下女兒,生下之後命人偷偷送去燕西,錦瀾八月十五生的女兒,王氏的人換了錦瀾的女兒後,把錦瀾的女兒送迴京都城外的鄉下撫養,又對那些知曉她生下女兒的人說是八月十五才生的女兒,跟錦瀾是同一天生產。


    但錦洛有一點不解,“錦瀾生產時,那麽多忠仆在場,王氏是怎麽得手換錦瀾的女兒的?”


    “這點還在查,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耐心等。”蘇焲把她重新拉迴他腿上枕著。


    錦洛也知道這事沒那麽好查,便在他腿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枕著,重新閉上了眼。


    很快,困意襲來。


    今日她著實是累得夠嗆,不但滿山跑,還中了藥,又被蘇焲折騰。


    她想撐住不睡,眼皮卻不聽她使喚了,枕著蘇焲的腿不知不覺就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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