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嘭嘭!


    “啊!”


    鎮國侯慘叫,拚命要甩掉握進手裏的藥丸。


    但來不及了。


    黑色藥丸像鞭炮一樣,被鎮國侯握住之後,炸了。


    鎮國侯頃刻間掌心被炸脫了一層皮,疼得呲牙咧嘴,目眥欲裂地瞪著錦洛,“小雜種,你竟敢詐本侯!”


    說著,帶血的手,一巴掌就朝錦洛拍去。


    錦洛不慌不忙,在鎮國侯的手掌即將拍到自己時,猛地將剛剛翻藥爐裏燙火的鐵鉗舉了起來。


    鎮國侯要收迴手已經來不及,當即“茲”的一聲,一股燒焦味飄起,然後又是“啊”的一聲,鎮國侯當場跳了腳。


    錦洛立在廊下,看鎮國侯跳完腳後,冷問:“還來嗎?”


    鎮國侯還想上去教訓錦洛。


    雲嬤嬤見鎮國侯這麽弄下去,這惡女分明還有招數在後麵等著,會繼續吃虧不說,還會拿不到解藥,忙上前攔住鎮國侯。


    然後對錦洛道:“還請你給解藥。”


    錦洛還是那句話,“十萬兩,錢來,解藥給你們。”


    雲嬤嬤還想說什麽,錦洛直接攔了她的話,“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別跟我討價還價!”


    雲嬤嬤便不敢再多言,怕最後一次機會都整沒了。


    然後雲嬤嬤看向鎮國侯,要鎮國侯給錢。


    鎮國侯看著自己血淋淋又有些焦的手,明明異常生氣的,卻突然道:“行,十萬兩就十萬兩,本侯銀子拿來,你得給本侯立個字據,要是你敢給本侯假的解藥,本侯看蘇焲他敢不敢護你,他要是敢護你,本侯就告到禦前去!”


    錦洛有些難以置信,鎮國侯這麽輕易就同意給十萬兩?


    鎮國侯收起受傷的手,轉身氣衝衝走了。


    他是沒有那麽多銀子。


    但是太子說的沒錯,錦瀾生前戰功赫赫,封賞無數。


    之前沒有由頭,這些東西不能動。


    一動就會被人詬病。


    但如今要給錦瀾的女兒買藥,理由充足,他賣點那些東西,也就沒人敢說什麽了。


    他隨便賣點錦瀾的東西,就能湊足十萬兩了。


    重點是,再順手多賣幾樣,那些挪借的賬目也就能補上了。


    本來他還沒想到可以這樣,多虧了那孽女,炸了一下他的手,他一疼之下,腦子居然驟然崩出這麽一個辦法來。


    鎮國侯內心算盤打得賊響,然而他匆匆迴府包好手、才去開錦瀾留下來的庫房的門,雲嬤嬤就到了,擋在了門前。


    鎮國侯讓人搬玉器,搬不出去,怒道:“雲嬤嬤你幹什麽,讓開!”


    雲嬤嬤擋著不讓,“侯爺這是要幹什麽?”


    “你不知道解藥要十萬兩嗎?不變賣些物件,去哪裏湊十萬兩?”鎮國侯說得理直氣壯。


    雲嬤嬤就冷笑,“侯爺自己沒有產業嗎?事情是侯爺惹的,要變賣,也該變賣侯爺自己的產業!”


    鎮國侯氣道:“嬤嬤你說話之前得先過過腦子,這事怎麽就成本侯惹的了,分明是那蘇焲跟那孽女串通好,騙咱們府裏的錢!”


    雲嬤嬤繼續冷笑,“人國師爺怎麽不騙別人的錢,專騙侯爺的錢?分明是侯爺你生了那惡女不認,人家才勒索到你頭上來了,還連累了我家大小姐!”


    鎮國侯氣得漲紅了臉。


    雲嬤嬤又道:“是侯爺你和現在的夫人王氏的女兒,又不是我們錦侯的女兒,侯爺你變賣先夫人的產業去給你現在夫人的女兒,就不怕傳出去,被外界唾罵死嗎?!”


    “我這不是為了救我跟瀾兒的女兒嗎?救我和瀾兒的女兒,用瀾兒生前留下的東西,有何不妥?”


    雲嬤嬤也不跟他吵了,讓人拿了個喇叭來,邊往外走邊道:“行,侯爺覺得沒有不妥,那我就到外麵問問,侯爺這做法,妥還是不妥!”


    鎮國侯氣得趕緊讓人把雲嬤嬤拉住。


    雲嬤嬤就看他,“侯爺要籌錢,變賣你自己和你夫人王氏的產業!我家錦侯的,都是要留給大小姐做嫁妝的!你敢變賣一分,我就拿著喇叭到外麵去喊!”


    鎮國侯要被這老娼婦給氣死了,最後無奈隻得變賣自己的一些產業,和王氏的一些嫁妝,才籌夠了十萬兩。


    至於要順便多賣一點錦瀾的東西去填補之前挪借的那些,也想法落空。


    當日傍晚,鎮國侯拿著十萬兩銀票,就又出現在了國師府。


    錦洛簽了字條,給了他解藥。


    鎮國侯想避開蘇焲的,但拿著解藥匆匆離開國師府時,還是碰到了蘇焲。


    蘇焲剛迴府,往常他都是迴到他主院才淨手的。


    今兒個,他在廳上,就讓人打了水來,在廳上淨了手。


    正拿著帕子一根根擦拭著手指,就見鎮國侯揣著藥步履匆匆從廳前走了過去,正要出府,他就揚聲挽留道:“侯爺這是要走了嗎?留下來用個飯吧。”


    鎮國侯一見到他,就感覺特別的不好。


    有點懼他。


    又有點怕他抖出自己的秘密。


    雖然他也不確定蘇焲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他的秘密,但他就是覺得蘇焲應該是知道了。


    而且他總覺得蘇焲那眼神能將他看透。


    那種感覺特別的不好。


    每次上朝下朝,他都是盡量避開蘇焲的。


    有時避不開,蘇焲從他麵前走過時,他就彎腰縮頭,盡量降低存在感。


    可他發現,這國師爺,上朝下朝時,特別喜歡跟他走一路,搞得他每天彎腰縮頭縮得都快腰椎間盤突出了。


    此時他一聽到蘇焲的聲音,頭皮就一炸。


    但又不得不停下腳步,迴過身時,已經形成習慣地彎腰縮頭朝蘇焲行了一禮,道:“國師爺客氣了,下官還有事,不便留下用飯,請國師爺諒解。”


    “是侯爺客氣了,若不是侯爺不想認女兒,如今你我已是翁婿。”蘇焲也不知是不是特別閑,還是突然腦子有點病,總之對鎮國侯相當的溫和客氣。


    鎮國侯卻被他的禮待,搞得頭皮又炸了炸,額頭微微滲汗。


    什麽翁婿,他蘇焲是個會給人攀親戚的嗎?


    怕是他真敢認他做女婿,他就當場給他翻臉不認人了。


    到時候尷尬的不是他蘇焲,是他!


    鎮國侯搞不清楚蘇焲想幹什麽,蘇焲卻不急不緩的,好半晌才道:“既然侯爺有事,那就不留侯爺吃飯了!”


    鎮國侯鬆了口氣,趕緊轉身要走。


    哪知蘇焲又道:“許大小姐身體不好,我得表示表示。來人,去庫房把那支千年人參拿來,給侯爺拿迴去給許大小姐補一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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