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軍統總部的刑訊室裏,一名男子被綁在鐵架上,李文晟翹著二郎腿坐在男子身前,抽著煙。


    “李,,科長,不關,,,我的事。”男子費盡力氣抬頭,斷斷續續道。


    李文晟猛抽了口煙,吐出煙霧後,緩緩道,“我殺過很多人不計其數,但大都是日本人。


    死在我手裏的華夏人,不是漢奸就是土匪。


    隻要查清不關你的事,我會放了你,名字?”


    男子眼神一亮,整個人突然也有了些力氣,說話也利索了。


    “鄭新成。”


    “誰選定你們六個保護我太太的。”


    鄭新成猶豫了下,道,“是老板。”


    “向我太太動手的那個人,叫什麽?”


    “龔學立。”


    “你跟他熟嗎?”


    “不熟悉,以前都沒見過,我是軍統一處的,他是三處的。”


    “保護我太太時,你們六個人是怎麽安排的?”


    “你太太當時住在嚴公館,外麵安排了大量士兵把守,我們六人在裏麵分兩組,在嚴公館裏晝夜保護。”


    不等李文晟追問,鄭新成繼續說。


    “我當時是跟龔學立一組,一人在前院,一人在後院,還有一人在客廳。


    我被安排在前院,龔學立被安排在客廳。


    那天中午吃飯時,裏麵傳來那個小女孩的尖叫聲,我才知道裏麵出事了。


    等我衝進去的時候,你太太靠在沙發上捂著肚子,龔學立捂著下體滿地打滾。


    後麵我才知道,龔學立掏槍時被你太太發現了,用碗打在龔學立的手腕上,將槍打掉。


    你太太與龔學立搏鬥時,用叉子插在龔學立下體上,但你太太也被龔學立踢中了肚子。”


    李文晟猛抽一口煙,吐口煙霧後,問道,“是誰提議,一人在前院,一人在後院,一人在客廳的這種方式?”


    “沈元祥。”


    鄭新成猶豫了下,低聲道,“李科長,沈元祥也是軍統一處的,更是複興社的老人,我認識他已經快十年,他不會是日諜。


    他的提議沒錯,三人分開能避免有人從前院或者後院潛進來時,不會措手不及,當時我們五個都認同他的提議。”


    李文晟思索瞬間,問道,“龔學立對我太太動手,是在保護我太太的第幾天?”


    “半個月後。”鄭新成迴想了下,不確定道,“好像是第十七天。”


    李文晟眼神一閃,“那十七天,他有什麽異常?”


    鄭新成仔細迴想了下,微微搖頭,“沒有,很正常。


    李科長,那十七天,你太太沒出過門,我們也就沒出去過。


    吃飯都是去門口拿飯,因為我被安排在前院,所以我們三人值班時,去拿飯的人一直是我,龔學立根本接觸不到外界的人。”


    李文晟站起身,沉聲問道,“當時嚴公館裏沒有傭人嗎?”


    “沒有,李科長,原本老板給你太太安排了傭人,但你太太不習慣被那麽多傭人伺候,就將傭人趕走了。


    當時嚴公館裏,除了我們六個,就你太太還有你太太帶來的那個小女孩。”


    李文晟抽了口煙,思索片刻,朝一旁專門給人用刑的兩名軍統人員吩咐道,“將他送迴牢房,把沈元祥帶來。”


    兩名男子立馬上前,解開鄭新成身上的腳銬手銬,將鄭新成帶出刑訊室。


    下午三點多,陽光已經沒那麽毒辣,李文晟拿著那六人的文件走出軍統,靠著雙腳走路迴旅舍。


    一路上,李文晟眉頭緊鎖,煙抽個不停。


    六個人,他都詢問了一遍,每個人都很配合。


    就連龔學立,也是問什麽就答什麽,並且迴答時,神態也十分恰當。


    要不是便宜表哥告訴他,策反龔學立的日本人,沒被調去特高課總部,他真會相信,龔學立就是日諜。


    “這麽個特工好手,甘願當一顆死棋,背後的人,肯定勢力很大。


    勢力很大,又不是日本人,到底會是誰?”


    一路上,李文晟都在想這個問題,可想來想去,都想不到是誰。


    想他死的人很多,可以說全球各國,包括他那個便宜表叔,都希望他死。


    可問題是,那些國家,那些人,除了日本,沒人敢激怒他,但又已經確定不是日本,這就奇怪了。


    “怎麽去了這麽久?”


    迴到旅舍,陳文琪立馬詢問。


    在李文晟出去一個小時後,見李文晟還沒迴來,陳文琪就開始擔心,李文晟是不是把事情鬧大了。


    要不是怕她去了,會讓李文晟處理某些事情不方便,她都想去軍統總部找李文晟了。


    “去查事了,向你動手的龔學立不是日諜。”


    陳文琪愣了下,立馬站起身,驚訝道,“不是日諜?”


    “嗯,他說是被日本人策反,直屬特高課總部,但策反他的日本人居然沒被調去特高課總部,而是繼續在魔都當一個小組長。”


    “那他肯定不是被日本人策反的鼴鼠,日本人對策反的鼴鼠,一向是嚴密保護。


    尤其是山城的鼴鼠,日本人會更加嚴密保護,不可能讓策反他的日本人還留在魔都。”陳文琪十分肯定道。


    “嗯,所以我正在查。”


    “文晟,你一定要查出來。”陳文琪緊緊盯著李文晟,神態十分嚴肅。


    之前以為是日諜,而李文晟跑去日本本土大鬧,殺了日軍陸軍參謀總長,在陳文琪看來,仇已經報了,那就不要多說,以免李文晟更加自責。


    但如今知道那人不是日諜,那就要一查到底,否則怎麽對得起,她那未出生就死去的孩子。


    “你放心,我會查出來的。”李文晟保證道。


    這時,陳文琪注意到李文晟手中的文件。


    “你手裏的文件是那幾個人的資料?”


    “嗯。”


    “給我看看。”


    李文晟將文件遞給陳文琪。


    陳文琪接過文件,大步走到窗戶桌邊坐下,打開文件仔仔細細的看起來。


    李文晟走到床頭櫃邊,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放下杯子,在床上坐下來,低頭看著一旁的李竹雪,“是不是很無聊。”


    李竹雪微微搖頭,仰頭笑道,“不無聊,隻要跟先生和夫人在一起,怎麽都不無聊。”


    李文晟伸手摸了摸李竹雪的腦袋,笑道,“走,我帶你出去走走,正好我要出去吃飯。”


    李竹雪欣喜狂點頭,然後,她神色一僵,低聲道,“那夫人呢?”


    “她要看文件,我們就在附近走走,一會就迴來。”


    李竹雪的臉上立馬又露出笑容。


    快速吃完遲來的午飯,帶著李竹雪在附近走了走,迴到旅舍房間,李文晟就看到陳文琪拿著筆在寫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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