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剛才我聽到外麵有人在議論,獨行俠從敵占區的租界北區殺入租界中區。”


    一處獨棟院子裏,剛才提著早餐在巷子聽老人交談的那個男子,朝桌邊一個四十多歲,氣質儒雅的男子說道。


    男子——司發仁愣了下,立馬望向一旁的陳文琪。


    “陳科長,你不是說他受傷了嗎?”


    陳文琪不急不忙的拿起筷子,從桌子上的早餐袋裏,夾出一根油條,神色自若的說道,“他是受傷了,我親眼看著他,被島國特工擊中兩槍。


    至於他為什麽這麽快就又有行動,我覺得很正常,他要是像正常人一樣,受傷就躲起來不行動,那他就不可能刺殺昭和裕仁。”


    司發仁深深望了眼陳文琪,轉頭朝一旁候著的男子說道,“你先出去。”


    男子走出房間後,司發仁拿起筷子,從早餐袋裏夾出一個餅,一邊吃,一邊緩緩說道,“陳科長,山城方麵現在對你很不滿。


    任務失敗就算了,畢竟抓捕那樣的人,失敗很正常。


    但為什麽你有一個星期,行蹤不明。陳科長,你最好交代清楚,那一個星期,你去哪了?”


    李文晟和陳文琪遭遇川野嘉代的伏擊,雙方死傷慘重,留下幾十具屍體,而最後收屍的是法租界巡捕。


    法租界的巡捕房,對於情報機構來說,那就是個大篩子,很多機構都在巡捕房裏安插眼線。


    他們收完屍,潛伏在法租界的各方情報機構就知道法租界發生了槍戰。


    在法租界,槍聲每天都有,但幾十人的槍戰卻很少見,所以各方情報機構都去調查了。


    而陳文琪帶人闖入華興洋行帶走李文晟,她那些手下,華興洋行的軍統人員都見過一麵。


    一到巡捕房見到屍體,就認出其中一大半屍體都是陳文琪的屬下,於是魔都軍統站立馬給山城總部發電。


    山城方麵立馬通知魔都軍統站,找到陳文琪。


    那時候,陳文琪正躲在李文晟家裏養傷,軍統怎麽找都找不到。


    找了兩天,都沒找到陳文琪的行蹤,於是山城政治部又派人來魔都,帶隊的就是司發仁。


    而陳文琪在李文晟家裏養了一個星期傷後,就離開迴山城。


    可沒想到,還沒到渡口,就被軍統的人發現了她。


    於是,前天,陳文琪就被帶到司發仁這裏。


    麵對司發仁的詢問,陳文琪沒說實話,隻說突然冒出一批島國特工襲擊了他們。


    李文晟趁機殺了出去,她手下的人全部死了,她挨了一槍逃了出去,然後在黑市上找了個醫生治傷,再後來,她一直躲在難民營裏養傷。


    司發仁詢問醫生名字,躲在哪個難民營,什麽路,房間門牌號。


    醫生名字,陳文琪隨口編了一個,難民營,她也是隨口編了一個。


    陳文琪對魔都不熟,司發仁派人一查,就知道陳文琪沒說真話。


    麵對司發仁的質問,陳文琪的神色十分平淡,“司主任,在職務上,你雖然是我的上司,但我希望你不要多事。


    我想你來之前,上麵對你的命令是找到我,並協助我。”


    陳文琪敢隨口亂說,就是因為她知道,上麵會對司發仁說抓捕獨行俠,但絕對不會說獨行俠就是李文晟,更不會透露李文晟還是那位的遠房表侄子。


    所以,司發仁過來,隻是協助她,任務,還是以她主導。


    司發仁吃油條的動作一僵,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司主任,我勸你最好別有那些小心思,你想立功,我很理解。


    但若是為了想立功,就想爭奪主導權,那可是會挨槍子的。”陳文琪繼續不慌不忙說道。


    啪!


    司發仁將筷子拍在桌上,凝視陳文琪,冷聲道,“陳科長,但我也接到命令,要監督你的一舉一動。


    你一個星期行蹤不明,誰知道你有沒有叛變!”


    陳文琪瞥了眼司發仁,麵無表情道,“監督我,司主任,請問,這是誰給你下的命令?”


    司發仁閉口不言,隻是繼續凝視陳文琪。


    “司主任,命令你監視我,應該是部長的吩咐吧。”


    司發仁還是沒說話,陳文琪咬下一口油條,吃下去後,繼續說道,


    “我敢肯定,這個命令隻是口頭上,沒有正式文件。


    司主任,你可當心點,別因為部長的好奇,而掉了腦袋。”


    司發仁眼神一閃,深深望了眼陳文琪,起身走出房間。


    司發仁走後,陳文琪放下筷子,望著門口,悠悠的長歎了口氣。


    獨行俠出現在魔都的事,讓各國情報機構都行動起來,但查來查去,隻從與李文晟在巷子裏相撞一下男子那,查到獨行俠受傷了。


    可翻遍法租界,公共租界中區和西區的醫院,都沒查到獨行俠的蹤跡。


    一時間,情報機構查不到,而百姓的議論,也在慢慢消失。


    一個星期後,走在街上,就隻能零星聽到議論獨行俠的聲音。


    外界的議論消失,在家躺了一個星期的李文晟,也出門了。


    開車來到鄭宮的診所,在診所的小房間裏,讓鄭宮檢查傷口。


    傷口恢複的很正常,拆完線,李文晟拿著幾盒藥就離開了。


    車開進別墅,剛下車,正在院子裏掃地的芳姐的二女兒尤思美,就立馬走過來。


    “先生,有客人找你,正在家裏等你。”


    李文晟思索瞬間,道,“好,我知道了。”


    進入大堂,李文晟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王豐。


    “王哥,你來了。”李文晟上前笑道。


    王豐立馬起身,垮著臉說道,“文晟,我這實在沒辦法了,法租界討生活太難了,隻能來投靠你了。”


    “王哥,你找我,可不叫投靠,咱們這是互相幫忙,互相發財。


    走,上樓去我書房說。”


    來到二樓書房,李文晟朝王豐問道,“王哥,想好了?”


    王豐臉上浮現出苦澀的笑容,“想好了。


    唉,在法租界討生活,是餓不死,但想賺錢,太難了。


    三天前,我就來法租界了,但找來找去,全是隻能混口飯吃的活。


    想賺到出國的錢,隻能來找你了。”


    “王哥,既然你想好了,那我就直說了。


    我手裏有一批西藥,你幫我出貨。


    我這批貨數量不小,有上千盒,但每次我隻會給你五十盒。


    你的提點,百分之一,一次一結,有沒有問題。”


    聽到上千盒,驚訝到嘴巴張得老大的王豐,連忙說道,“沒問題,沒問題。”


    “那好,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拿貨。”


    “好。”


    走出書房,進入一旁的臥室,李文晟從衣櫃裏拿出一塊布,然後從係統空間裏取藥。


    當初在金陵的鬼子補給倉庫,他收起五箱西藥,那箱子都是大貨箱,一箱就有幾百盒。


    上次他拿去馬老三那的一個小手提箱,才裝了六十多盒,他這還多著呢。


    之前跟王豐說找不到賺錢路子,就來找他,那時候他就想好了,王豐要是來了,就讓他去出貨。


    至於和馬老三說好,有貨在找他,再被島國特工伏擊時,他就將這個約定做廢了。


    那群島國特工,很有可能是從馬老三那知道他的蹤跡。


    之前在俏樂舞廳,他殺了兩個島國特工。島國特工追查起來,肯定會去查他去俏樂舞廳做什麽,一查就能查到馬老三,進而暴露了他的行蹤。


    所以,馬老三那,他是不會再去,就算不是馬老三出賣了他,但為了安全起見,他也不會再去。


    將五十盒西藥包起來,李文晟拎著迴到書房,交給王豐。


    “這是,五十盒。


    今天是星期三,王哥,從下個星期三開始,每個星期三的傍晚六點,我們在仙樂斯舞廳碰麵。


    到時候,你給我這批貨的錢,我給你下一批貨,有沒有問題。”


    王豐緊緊摟住西藥,道,“沒問題,你放心,我知道怎麽做,沒緊急的事不要來你家裏找你。”


    “嗯,王哥,貨慢慢散,盡量不要讓人覺得你手裏有很多貨,完全第一。”


    “嗬嗬,這你放心,論怕死,我想誰也比不過我,為了我這顆腦袋,我肯定會小心。”王豐笑嗬嗬說道。


    正事說完,王豐沒有多待,坐了兩分鍾,就拎著西藥走了。


    李文晟則繼續迴床上躺著,直到傍晚七點,吃完晚飯,李文晟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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