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已死之人卻依舊神采奕奕。


    原來如此…


    不等陸柔開口,老人說道,“小姑娘,我關注你好久了,還請你幫個忙。”


    陸柔恭敬道:“老先生言重了,您講。”


    蔣安國歎息道:“我大限已至,唯一念想的,就是想親眼看著我孫女出世,能抱上一抱,你能讓我的意識去看看未來嗎?就像那個騎行的男人一樣。”


    他打了一輩子的仗,如今國泰民安,終於可以自豪的去告訴戰友們國家的盛況,可他還有執念,想看著兒子的孩子出生。


    當年征戰沙場直到戰爭結束,父子時隔14年才第一次相見,既有重逢的喜悅,也有因時光流逝所帶來的陌生感。


    盡管他一生都堅守著對國家的忠誠,從未愧對過這片深愛的土地和人民。


    但對於自己的小家庭而言,他卻深知自己有著太多的虧欠,他錯過了兒子成長中的許多重要時刻,未能盡到一個父親應有的責任。


    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堅信馬克思主義理論,但,有些時候,科學真的解釋不了。


    他死而複生了!


    那晚蔣安國如往常般上床休息,白無常出現了。


    蔣安國有些難以置信,傳說中的黑白無常真的存在!


    那他豈不是死了!


    他問:“我是死了嗎?”


    白無常說:“是的。”


    將蔣安國被帶往地府。


    幽森地府,鬼火明滅,崔鈺高坐於堂,案上生死簿翻動著詭譎的光。


    崔鈺抬眸審視,其身形縹緲卻難掩生前的凜凜之氣,待看清那鬼魂麵容,心下了然。


    原來是開國元勳。


    此等人物,一生征戰沙場,為國立下不世之功,在青史中熠熠生輝。


    崔鈺久掌生死簿,見慣了世間諸般靈魂,卻對這赫赫有名的亡魂,生出了幾分敬意。


    蔣安國目光堅毅,似仍有執念未消,判官開口道。


    “你一生為國為民,積累下無量功德,隻是這地府之中,生死有常。”


    蔣安國聽聞,抱拳拱手:“判官大人,我不是貪戀陽世的繁華,實在是餘念難安,我想親眼看著我兒子的孩子出生。”


    崔鈺凝視著他,權衡良久,終是歎了口氣:“本不該有例外,也罷,就以你身上功德的三分之二作抵,許你半個月的陽間時間,是否願意?”


    蔣安國感恩不已,身影漸淡,重返人間。


    陸柔搖搖頭,“我並不想那麽做。”


    【可以換書名了:陸姐為什麽啊】


    【起什麽書名好啊:別啊陸姐,幫幫老人吧】


    【起名廢在線等:不幫莫非是…】


    蔣安國眼神有些黯淡,地府判官隻給了他半個月的時間,是剛好在預產期內,可已經過了預產期還是沒有動靜,他的時間隻剩明天了。


    也許這就是天意。


    他沒有強人所難,“沒關係的小姑娘,我要求確實有些難辦。”


    找了很多人,個個都不行。


    陸柔擺擺手,緩緩開口,“老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是不幫你,隻是有更好的。”


    陸柔雙手結印,不一會,一張符籙到了蔣安國的手裏。


    “這個你隨身攜帶,一周的時間。”


    蔣安國看著憑空出現的符紙,有些激動。


    他果真找對人了!


    將安國鄭重敬了一個禮,“謝謝你小姑娘。”


    “老先生值得。”


    【芋泥奶茶:一看老人家就一身正氣,原來是老一輩的抗戰英雄!】


    【可口可樂:敬禮!】


    蔣安國下線後,揚帆起航刷了一個嘉年華。


    陸柔隨即點擊連線。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臉,他的頭發有些淩亂,眼神中透著幾分疲憊和焦急。


    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是嚴啟,早年出國創業去了,唉,這一晃都這麽多年過去了。”


    陸柔語氣平平, “你想說什麽?”


    嚴啟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是這樣的,我和我妻子因為我常年在國外,聚少離多,感情慢慢就淡了,最後離婚了,現在我病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就想見我兒子最後一麵,可我怎麽也聯係不上他們,你能不能幫幫我找找?”


    陸柔看著屏幕上的男人,眼中閃過輕蔑:“不能。”


    【白天問黑夜:陸姐的表情說明一切!】


    【錢難掙屎難吃:看著挺老實一人啊,不會吧】


    嚴啟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你怎麽能這麽冷漠呢?我都已經病成這樣了,就想見見自己的兒子,這也有錯嗎?”


    “我知道這些年我對不起他們母子,可現在我都快不行了,就想彌補一下。”


    陸柔心冷笑一聲:“你這戲是不是演得有點過了?你根本就沒病吧。”


    嚴啟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鎮定下來。


    “你這小姑娘怎麽說話呢?我都給你看醫院的診斷證明了,你怎麽能汙蔑我呢?”


    說著,他拿起旁邊的一張紙在鏡頭前晃了晃。


    “這張證明是真的,不過不是你的吧。”


    嚴啟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著對策,他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


    “我實話跟你說吧,是我兒子病了,很嚴重,需要骨髓移植,隻有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才有匹配的可能,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想出這個辦法來找他。”


    陸柔無語:“你可真是個好父親!當年為了自己的前途,拋妻棄子,現在的兒子生病了,你又想起他們了?你覺得這樣做合適嗎?”


    嚴啟的臉上沒有一絲愧疚:“我知道我錯了,可現在救人要緊啊,隻要你能幫我找到我兒子,讓他救救他弟弟,我什麽條件都可以答應你。”


    “你的事我不幫,你自己想辦法。”


    說完,陸柔就掛斷了連線。


    人怎麽能無恥到這程度!


    【終焉王妃:可是那孩子也挺無辜的,父母輩就不要牽扯到小輩了吧】


    【給我一座珠穆朗瑪峰:@終焉王妃 不愧是肖冉本人!】


    “他自己配型成功了,但怕影響自己的健康,他妻子方施壓,要是救不迴兒子,就他淨身出戶,於是他想起了曾經的兒子。”


    【白天問黑夜:這男人也太自私了吧!真是人渣!】


    “好啦,今天的直播就到這了,拜拜。”


    ……


    嚴啟,曾經也是一個在生活中努力掙紮的普通人,擁有著平凡而溫馨的家庭。


    然而,當虛榮的種子在他心中生根發芽後,便漸漸侵蝕了他的理智與良知。


    麵對豪門拋出的橄欖枝,他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拋棄糟糠之妻和年幼的兒子,踏上了入贅之路。


    在豪門的生活裏,嚴啟沉醉於奢華與權勢之中,享受著眾人的阿諛奉承和物質的極度滿足。


    直到有一天,命運的重擊降臨,兒子身患重病,急需骨髓移植。


    而命運似乎跟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檢查結果顯示,他竟是最合適的配型人選。


    那一刻,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緊緊纏繞住他的心髒。


    他害怕手術會給自己的健康帶來不可挽迴的損害,害怕失去如今擁有的一切榮華富貴。


    於是,在自私與怯懦的驅使下,他做出了一個令人不齒的決定。


    偽造一份配型不成功的報告。


    妄圖以此逃避責任,繼續維持自己紙醉金迷的生活。


    但他低估了妻子家族的勢力和決心,當謊言被識破,妻子冰冷而決絕的話語如同一記記重錘砸在他的心頭。


    如果救不迴兒子,他將淨身出戶,失去這來之不易的一切。


    找了很久都沒有合適的配型,於是他想起了曾經的兒子。


    結果找不到。


    手術的時間越來越近。


    經過痛苦的權衡,對榮華富貴的貪戀最終戰勝了對健康的擔憂,他戰戰兢兢地再次走上了手術台。


    手術過後,起初他並未察覺到身體有太大的異樣,依舊沉浸在僥幸的喜悅之中,繼續在名利場上周旋。


    一年後,隨著時間的推移,身體的警報逐漸拉響。


    虛弱感如影隨形,疾病如同惡魔般悄然降臨,一點點吞噬著他的生命力。


    盡管擁有著金錢能夠買到的最好的醫療條件,但生命的消逝卻難以阻擋。


    曾經在他眼中無比重要的財富,如今在絕症麵前變得一文不值。


    在生命的最後時光,嚴啟躺在那間豪華卻冰冷的病房裏,望著窗外的天空,眼神中充滿了悔恨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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