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王邕之連滾帶爬地跪到薑雲州身前,哭喊道:


    “秦王殿下!老夫坦白,方才那首江雪,並非老夫所作,如此詆毀殿下,實乃被迫,全因老夫的孫兒有性命之憂啊!老夫孫輩僅有這一獨苗,無法不從啊!!”


    王邕之此話一出,瞬間引起一頓騷亂,未等薑雲州迴話,卻聽譽王蹬目怒斥道:


    “王邕之!你莫要信口雌黃,汝孫王胤盛乃戶部郎中,我朝堂堂正五品大員,誰敢威脅他的性命!來人,將這老匹夫拖出去!”


    “住手!”


    薑雲州一聲朗斥,將王邕之護在身後,“譽王急什麽?王老夫子犯了何事,你就要將他拖出去?”


    譽王冷喝一聲:“他自己都承認了,汙蔑王爵,還構陷我朝大員安危,此乃重罪!給我拿下!!”


    錚——


    一聲利劍出鞘聲傳出,薑雲州持劍站在王邕之身前,聲如洪鍾般厲喝道:


    “本王看誰敢!”


    幾名譽王親衛麵麵相覷,又迴首看看譽王,猶豫不前。


    譽王額頭青筋直冒,這渾小子怎如此跋扈,完全沒有絲毫皇家風範,大庭廣眾之下,你一個王爵說拔劍就拔劍,康王那暴戾的家夥都不會這麽幹!


    見形勢不妙,鎮國公楚天堯連忙走上前去,規勸道:“別別別,兩位殿下有話好好說,何須動用刀刃,傷了和氣呢。”


    說著,他又扭頭看向在地上神色驚恐的王邕之:


    “王老夫子,您說小王大人性命受到威脅,怕是誤會吧,據老夫所知,小王大人可是安全得很,上午老夫進宮時,他還好好在宮中。”


    “在宮中?”


    王邕之的老臉上露出一陣詫異,喃喃道:“可,可是老夫今日出門前收到譽王親衛送來的一節手指,上麵明明是吾孫的扳指,他警告老夫,若不按他說的做,今晚見到的,就是吾孫的屍首!盛兒他一夜未歸,又無任何音訊,老夫……”


    “老匹夫,你好大膽子,滿口瘋言!”


    譽王一聽,勃然大怒,“方才詆毀秦王抄襲,現在又汙蔑本王,你倒是說說,是本王哪一名親衛給你下的令,你要是說不出來,休怪本王不客氣!”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鎮國公嗬嗬苦笑著,轉頭上前又將王邕之扶起,“王老夫子,老夫今日午時方才從宮中出來,老夫向你保證,小王大人無恙,尚在宮中替陛下整理籍冊,之所以一夜未歸,隻因事出突然,又涉及隱秘而已。”


    王邕之老淚縱橫,喃喃道:“當,當真?”


    鎮國公信誓旦旦道:“老夫絕無虛言,最遲晚膳前,小王大人定會平安歸家!”


    “哼!”


    譽王冷哼一聲,看向王邕之的眼神不乏狠戾。


    薑雲州輕笑:“譽王殿下也別哼了,是非公道,待大理寺一查便知!”


    “以朝廷命官性命威脅當代大儒,此事非同小可,本王定會上呈父皇,能從宮中將王大人的扳指取走,這賊寇非同小可,定要徹查!”


    譽王微怔,旋即狠色上湧:“嗯…九弟說得極是,此賊確實該徹查,敢冒充本王的名義,罪該萬死。”


    他眸光冰寒,也不知是針對他口中的賊,還是眼前的薑雲州。


    聽完這話,他身後的親衛長忽感冷汗直冒,扳指是他受譽王之令找王胤盛要的,若是追查起來……


    “哼!”


    譽王袖袍一甩,轉身便欲離去,卻聞薑雲州笑道:“三皇兄莫急啊。”


    譽王腳步一滯,迴頭冷聲道:“秦王還有何事?”


    薑雲州道:“本王仔細一想,王邕之一白衣,確實承不起本王贈詩。”


    此言一出,眾人皆猜到了秦王用意。


    果然,隻見他轉身拿起筆,唰唰在‘贈’字後寫下‘叔珩’二字。


    叔珩乃譽王表字,其意不言而喻。


    這是要讓譽王遺臭萬年啊!


    “一點心意。”


    薑雲州將詩卷托至譽王身前,麵帶微笑。


    譽王氣得雙手顫抖,深深看了他一眼,沉聲道:“秦王自己留著吧!”


    說完,拂袖而去。


    走至半道,他將身邊一名親衛招唿過來:“你留在這,給本王盯好,本王倒是要瞧瞧,誰有熊心豹子膽,敢收藏此卷!”


    “喏!”


    望著譽王離去背影,鎮國公欲言又止,無奈地掃視薑雲州一眼,隨之轉身離去。


    眾人皆震驚於秦王之勇,此時見兩位大人物離去,又有些惶恐。


    不過,雅會倒並未散去,在楚七爺的維持下平穩繼續,再無異況。


    後續的詩詞比試雖有佳句出現,但有薑雲州傳世之作在前,那些詩詞便顯得平平無奇,索然無味。


    許久。


    “殿下,此卷可否賜予民女。”


    楚蕭晴看著薑雲州手中無人敢索要的詩卷,忍不住開口道。


    薑雲州微微有些詫異。


    這首詩為《贈叔珩》,誰敢收藏,顯然就是不把譽王放在眼裏,他原本已打算自己拿迴去讓小華子裱起,沒想到楚蕭晴居然想要。


    不過想到原書中,譽王被夜鶯毒害慘狀,他轉瞬明悟,楚蕭晴確實也不懼他。


    “你若喜歡,拿去便是。”薑雲州淡淡道。


    “多謝殿下!”


    楚蕭晴美眸流波,毫不掩飾欣喜之情,盈盈拜謝。


    美人一笑如春花綻放,讓薑雲州忍不住頻頻側目,心下猶疑萬分。


    她是真開心,還是演給我看?


    思忖之際,薑雲州餘光忽然瞄到若瑤身影,隻見她腳步匆匆,臉上神情似有些凝重。


    她不是在宮裏忙著立府籌備之事,怎會有空出宮?


    薑雲州疑惑之際,若瑤已快步走近:“殿下,奴婢有要事稟報。”


    她略一瞥一眼四周,未再繼續出聲。


    薑雲州會意起身,領著她往僻靜處走去。


    “何事?”薑雲州問。


    若瑤有些緊張說道:“您寢殿內忽然出現一女子,渾身是血,她讓我務必告知您,師侄有難,說您一定會立即迴去。”


    薑雲州聞言一驚:“可有其他人看見?”


    若瑤搖頭道:“奴婢擔心有隱情,未敢張揚,隻有華公公和奴婢二人知曉,華公公在那守著那位姑娘,命奴婢速來稟報。”


    薑雲州沒有猶豫,立即招來楚炎,吩咐道:“楚炎,你去知會七爺,就說本王身體有恙,先走一步!”


    轉身對著楚瑤說道:“走,迴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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