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


    顧安謫身前奉茶那名侍女迴身之際,掌心忽然紅芒縈繞,一柄紅色劍刃瞬間形成。


    “昏君,拿命來!”


    那侍女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怒吼,徑直刺向坐在首位上的晉皇。


    離她最近的顧安謫立即踏前一步,雙手青光一閃,一縷縷風束祭出,化作幾根青色繩索,瞬間將此女身體困住。


    那侍女身體被困,手中利刃依舊張牙舞爪地想要刺向晉皇,淒厲嘶喊:“昏君!昏君!!昏君!!!”


    “哼!”


    大太監盛長春冷哼一聲,一股氣勁從手心驟然出現,化掌為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戳在侍女雙臂。


    “哢嚓——”


    清脆的骨骼斷裂聲響起,那侍女雙臂上的紅芒瞬間消失,手中紅色劍刃也隨之消散。


    從這侍女出手到被製住,前後不過一息功夫,譽王和魏王等人第一時間衝到晉皇身前,將晉皇擋在身後。


    薑雲州見狀,也隻好裝裝樣子,與他們一齊護住晉皇。


    帳外的皇城司的一眾近衛頓時嘩啦啦全部湧了進來,團團圍在那侍女四周,如臨大敵。


    “退下。”


    晉皇將譽王和魏王分開,無所謂地對著一眾近衛揮了揮手,隨後上前一步走到那侍女刺客身前,帶著一絲狐疑地眼神盯著她:


    “你說朕是昏君,朕昏從何來?”


    “呸!狗皇帝,你一定會遭報應的!”侍女刺客一副恨之入骨模樣,臉頰一陣抽搐,叫得十分大聲。


    “不好!她要自殺!”


    大太監盛長春立即傾身上前,一隻如鐵鉗般枯手死死捏住那侍女下顎,不過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些。


    隻過片刻,那侍女口中便汩汩湧出大量黑色血液,雙目渙散,很快就沒了氣息。


    大太監探出手試了下鼻息,躬身麵向晉皇:“陛下,她死了。”


    晉皇臉色漸沉,沒有言語。


    撲通一聲!


    魏王薑雲晟重重跪在地上,栗栗危懼:“兒臣督查不力,請父皇降罪。”


    因涉及眾多宗族世家,曆年本由內務府負責的秋獵,今年特意交給了禮部負責,而禮部,正是由魏王薑雲晟協管,此次秋獵,也是由他親自督查安排。


    眼下出了刺客,譽王那一幫人肯定會對他百般彈劾。


    魏王心中忐忑,薑雲州此時卻是疑惑不解。


    真是巧啊!


    偏偏是譽王犯如此重錯時候,原書中可沒有這一茬!


    誰指使的呢?


    他狐疑地盯著還未從震驚中迴過神的譽王,心中很快就將他從嫌疑人中排除,這家夥應該沒這麽大的膽子。


    行刺大晉皇帝,萬一露出蛛絲馬跡,那可是要掉腦袋的,譽王還沒到需要謀殺造反的地步。


    再說了,真要行刺晉皇,也不會派這麽個小嘍囉。


    就這三腳貓功夫,行刺他都夠嗆,別說身邊高手如雲的晉皇了。


    這刺客,行刺沒見使出什麽大本事,嗓門倒是挺大,這幾嗓子吼的,估計大半個營地都聽到這邊有刺客了。


    雷聲大,雨點小啊……


    若是猜的沒錯,應該是有人想借此將譽王剽竊之事的輿論壓下。


    薑雲州將視線放到顧安謫臉上,又看了看臉色陰沉無比的晉皇。


    他將這兩位都懷疑上了。


    大帳中的氣氛有些怪異,眾人似心有靈犀,皆不吱聲。


    譽王本能地想踩踏幾分魏王,不過出口瞬間,他便想清了其中利害,此時鬧出行刺晉皇這種大事,受益最大的是誰毋庸置疑,他若是此時落井下石,萬一被晉皇誤認為是自己找的人,那可就麻煩了。


    康王也看得明白,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譽王,生怕他一時上頭,跳出來指責魏王。


    吳王不說話,完全是因為懵了。


    “抬出去!”


    晉皇臉色鐵青地擺了擺手,一聲令下,大太監很快命人將屍體抬了下去。


    “父皇,兒臣必嚴查此事,定會將幕後的始作俑者揪出!”魏王見晉皇不理他,連忙跪著向前挪幾步。


    “不用了,此事交給皇城司吧,由盛公公督辦。”晉皇沉聲道。


    “奴家領命。”盛長春躬身應下。


    “父皇……”


    魏王訝異抬起頭,不明白晉皇此舉何意,就算不交給他調查,也應該讓大理寺的人接手調查,讓皇城司和盛公公處理算是怎麽迴事。


    他並非愚笨之人,隻是方才有些慌亂,一時沒能看清此事蹊蹺之處。


    冷靜下來,他立即想到了某種可能,臉上升起莫名情緒。


    父皇,就如此看不上我嗎……


    薑雲州看著自己這位四皇兄臉色,就大致知道,估計他是懷疑此事乃晉皇保譽王的手段了,畢竟他不像自己,並不知曉身邊還有個大魔王顧安謫。


    一個無傷大雅的行刺,不但能造成極大影響,將聲討譽王的那些輿論壓低,說不定還能讓晉皇借此敲打一些心思不正之人,一舉兩得。


    而代價,無非是小懲一番魏王和禮部罷了。


    讓一個大太監督查。


    怎麽看,都像是晉皇找人演的一場戲。


    哎,自己這位四皇兄,怕是要emo一陣了。


    薑雲州唏噓不已。


    同是至純金係靈體,年紀比三皇子譽王小兩歲,修為卻領先兩個小境界,已踏入地煞巔峰,朝政上也更為用心,卻偏偏得不到晉皇重視,隻因她生母是個宮女。


    在這個宗族世家掌握話語權的年代,他能有今日成績,實屬不易。


    可惜啊……


    “好了,就這麽辦吧。魏王瀆職之事,迴京再另作懲戒,”


    晉皇冷漠地打斷魏王言語,隨後看向顧安謫,“顧少師救駕有功,迴京朕單獨擬旨賞賜。”


    “謝陛下。”顧安謫躬身致謝,表情平淡,也看不出什麽異常。


    “都下去吧,朕乏了。”


    眾人麵麵相覷,似乎都對這場詭異的刺殺心存疑慮,不過還是沒人多嘴,恭敬退下。


    走出大帳後,薑雲州心中也是泛起了嘀咕。


    原本他懷疑是顧安謫安排的可能性大些,畢竟乾國餘孽很多計劃都是在擁護譽王基礎上進行的,想保住譽王也很正常。


    不過看著晉皇草草了事的表現,他又有些懷疑是晉皇自導自演。


    可是吧,這又是罵昏君,又是狗皇帝的,至於嗎?


    薑雲州的眉心皺出一個帥氣的折痕,隨後轉而消散。


    一個能往自己身上滴蠟的老家夥,好像找人罵自己幾句也沒什麽不妥……


    晉皇大帳內。


    待眾人走後,晉皇重重地吐了口氣,斜躺在座椅上,滿臉疲憊,整個人瞬間像是老了幾歲。


    “都十年了,居然還能有太子的人出現,可笑啊……”


    “你說,當年朕若是未生猜忌之心,由他來繼承大位,朕是否也不用如此費神,可好生享幾年清福。”


    大太監盛長春不動聲色地走到案桌前,徐徐倒上一杯熱茶遞給晉皇:“陛下,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嗬。”


    晉皇嗤笑一聲:“你個老東西,下手倒是挺快,你能看得出她的出處,以為朕看不出來?”


    “陛下火眼金睛,老奴罪該萬死,不該擅自做主。”


    大太監連忙匍匐跪倒在地,貼地不起。


    見此,晉皇揮了揮手,眼神飄忽:


    “起來吧,知你貼心,是擔心此女引起朕的心病,無妨,殺了就殺了,這點修為,估計也是擅自做主,也不知當年是哪家的孩子,哎……”


    “謝陛下不罪之恩,那女子屍體……”大太監遲疑道。


    “該查還是要好好查,近幾年乾國餘孽的動靜雖是小了不少,不過還是要防止他們串通一氣,朕近日總有些心神不寧。”


    晉皇揉著發脹的額角,“若是沒什麽疑點,自己看著辦,不用上報了。”


    “老奴領命。”


    “對了,既是送上門的鬧事,搜查的動靜就大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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