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心裏咯噔一下。


    “我可以一個人在浴缸裏洗的,所以璃未還是……”


    “修,你能安全地走出浴缸,用浴擦好身體,穿好衣服麽?”


    璃未一邊詰問,一邊用手死死扣住他的胳膊不放。


    總之,林修是說不過璃未的。


    魔女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想要兩三句話語就勸好就是天方夜譚。


    “是不是太私密了點……”


    “怎麽了啊,我們是男女朋友,未來是夫妻,有什麽私密不私密的?”


    林修嘴角不知道該上還是該下,但一瞬間泛紅的臉頰久違地給了璃未少女蕩漾芳心的溫馨感。


    這種事情,不管對於少年還是少女來說,都會有些羞澀的情緒吧。


    “可惜,這種事情我卻是在失明狀態下和會長大人一起做。真是有些……煞風景。”


    “嘿嘿,看來修你還是很期待看到本魔女的胴體的嘛~”


    “嗯,但我卻隻能依靠想象,真是太痛苦了。”


    浴室裏,盡管林修還是堅持先後洗的原則,璃未卻根本不能抑製住身為魔女的情欲。


    非要選擇和林修一起洗。


    “和我洗鴛鴦浴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嘛,反正浴缸這麽大,完全夠我躺在你懷裏了……”


    “但……還是有點,有點不太能接受。”少年無光的眼睛格外冷淡。


    “修,你嫌棄我身材還不夠好……是麽?所以才隻願意接吻,不願意做其他的事……是麽?”


    已經彌漫著熱氣的浴室裏,明明很熱很暖和,氣氛卻開始冷卻。


    聽著她越來越頻繁的懷疑,林修有點心累。


    “會長大人是最美的女孩子啊……隻是我已經失明了。我不想讓我們之間原本可以有更好體驗的事有個不好的第一次作為開端。僅此而已。”


    有些急躁的林修說完後也流下一行清淚,隻不過帶一絲微笑。


    雙瞳完全被水霧遮住,赤裸地躺在浴缸裏朝著璃未聲音方向苦笑。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這樣無理取鬧的……修,我隻是……”


    魔女模糊了雙眼,呆滯地站在浴缸裏林修的另一側。


    這三天確實已經讓她頭昏腦漲,滿腦子除了讓林修好起來就是變著法子依靠親近他來釋放壓力。


    即使此刻她的眼前也一片「昏暗」,她也還是把林修當成燭火看待。


    “害,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啦。”


    少年精準地依靠手鏈預判了璃未的位置,一把抓住她的手。


    一樣光著身軀的璃未倒在浴缸裏。


    被林修死死摟抱在懷中。


    “修……?你……”


    “親愛的……親愛的會長大人。今天我們就在這裏待一整天吧……好不好?”


    林修妥協了,畢竟也算是挪了個新地方就是。


    假如以後的每一天都能和璃未到一個新的房間新的地方,或許也會是不一樣的體驗。


    失明最怕的,還是永遠被鎖在一處地點。像是被世界拋棄的垃圾一樣失去意義。


    “好~修,你終於還是不再逞能了呢!作為獎勵,在浴缸裏你想怎麽支配魔女大人我都可以哦~”


    或許在林修的想象中,璃未已經哭得梨花帶雨,所以才會心疼而接受她的一切。


    “還是相互的比較好,同樣的,作為master的會長大人也能支配我。”


    “可以啊。我想……”


    魔女將嘴巴貼近林修的耳朵,嬌柔地說道:“抱緊我的腰在浴缸裏主動x吻我一次……”


    要不是還不能做更多的事,璃未此時就不至於那麽專注於嘴巴了。


    “好,答應會長大人。至於我的要求,很簡單,趴在我身上,讓我在失明的時候摸一摸你的臉,還有銀發。”


    隻是這樣罷了,絲毫沒有任何作為男人應該動的那些心思。


    失明的他和璃未的需求完全不一樣了。


    迫不及待與璃未同床共枕的林修不再渴望接吻,隻是渴望自己眼前能夠出現她的輪廓。


    哪怕隻有一秒鍾。


    看一秒疼一小時,疼一天,疼一個禮拜他也願意。


    璃未卻不一樣。


    原本隻是渴望著林修多和自己說說情話,攜手享受浪漫的故事。


    但他失明後,這些成了泡影。


    她便失去了占有他的那種感覺,失去了以往雙向的甜蜜。


    那麽隻能依靠最為直接的生理需要來彌補這一點,接吻也好,假如能xx也罷。總之,也是一種心理麻痹。


    璃未雖然照著林修說的做,卻並不想隻讓他摸摸臉摸摸頭發,畢竟這些初級階段的情侶就可以做的事情太過於無趣。


    甚至會讓她開始懷疑林修與自己的感情階段。


    而是趁他沒反應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胸前伸去。


    “sirius……是不是第一次和女孩子這樣近呀~”


    “是呢,但是會長大人……你為什麽要抓著我的手?”


    “不想碰其他的地方麽?”


    魔女剛問出口,林修便趕緊把手縮了迴去。瞥過頭去,害羞地模樣實在讓璃未憐愛又寒心。


    “璃未,這個時候會這樣做會出事的……萬一擦槍走……”


    “也沒什麽不可……其實……你一直也憋著不是嘛。”


    璃未又一次冷冷地打斷少年的解釋。


    他的想法很簡單,聰明的魔女當然也能領悟。但她自己就是不能不將控製欲和占有欲釋放出來。


    “也罷。修,輪到你了,主動一下嘛。”


    “可是我看不見你的臉……所以……”


    “嗯,好啦~說到底……也不還是一點主動的感覺都……唔唔唔!”


    就在她說著話側身將嘴唇接近的一刻。


    林修便主動抱了過去。


    的確,他沒有食言,該怎麽樣做就怎麽樣做。璃未曾經和林修私下裏說過的,最舒服的,最能滿足情欲的方式,他也都記得。


    ————————


    這樣天天沉浸在縱欲之中度過失明的第一階段真的會一帆風順嗎?


    林修和璃未都有些低估了「瞳咒」那種隱形之中的力量。


    當時間來到第六天的時候。


    璃未睡在林修的房間。


    別說親嘴了,璃未和林修都感覺有些排斥彼此。


    雖然璃未依然為他做早餐,依舊陪在他身邊,卻明顯感覺到疲憊感。


    對於癡情的魔女來說,都是可以忍受的。


    “會長大人,為什麽我一點好轉的感覺都沒有呢?一點點都沒有啊……怎麽感覺越來越黑,一天比一天黑……”


    林修很是怨恨地用拳頭捶著自己的胸口,腿,甚至腦袋。


    他幾次朝牆壁撞去,都是璃未用身體擋住,然後抱住林修的頭安慰。


    “這才幾天啊,說不定要半個月,大半個月呢?修,鎮靜點,昨天還有好幾章小說沒給你讀完呢,我去把書拿來……”


    但林修死死握住璃未的胳膊不讓她起身。


    “別走,別走……不對……不對不對……我不應該,不應該這樣子……”


    林修鬆開右手,雙手抱頭不知所措。


    他越發覺得自己開始神經過敏。


    明明幾天前還好好的,最多有些抑鬱和多想,現在已經連自己想什麽都搞不懂了。


    “修,這是我昨天去買的藥,能夠緩解你的狀態的。”


    “我沒有什麽病,不用吃藥的。別費錢啊,不如多守在房間裏陪我,昨天你走後我哭了好久好久……”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哭。


    但就是她一走,頓時開始胡思亂想,腦海裏閃過那些很不好的噩夢畫麵。


    是的,噩夢畫麵。


    和第一次在古邸裏睡覺時候做的夢很像,甚至能連上。


    然後,便淚如雨下。默然地。連具體的哭泣聲都沒有。


    “難怪當時你眼眶那麽紅,瞞著我幹嘛?難受就說出來,都這時候了還憋,還瞞?”


    魔女也不想怪責他什麽,倒不如怪責自己。


    至少以後幾天裏,都不能離開他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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