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將軍笑著搖頭:“年輕人啊,精力就是充沛。騎馬快走來迴也要半個月,在家住也住不上幾日。還是媳婦的魅力大啊。”


    聽魏將軍的打趣,沈湛不好意思笑笑。


    他辯駁道:“哪裏隻是為了見媳婦。有關朝中的事,我是要見見陛下的。總不能到了緊要關頭,讓梁瑾得了手,坐上那把椅子。”


    魏將軍想起陛下中毒一事,連連點頭:“是得麵見一下。這邊戰事了了,那邊二皇子必會行動。”


    “所以戰報先不能如實寫,要繼續麻痹梁瑾。等我和陛下商量好了,再打他個措手不及。”


    “好。戰報拖一拖,年後發迴去。安寧侯的信使也要看住了。”


    “魏叔叔想得周全。還有,軍中副將您排查完了嗎?時是否發現可疑之人?”


    “現在還沒發現。這些人基本都是老將軍的手下,都是老人了,沒什麽問題。幾個年輕的小將官職太低,壓根就靠不上邊。”


    “嗯。也許消息有誤呢。平時留意些就是了。”沈湛無法大規模查驗,那樣會傷了將士們的心。


    這段日子,二皇子過得如魚得水。


    每日上朝,聽著大臣們向他匯報、請示事情,讓他體會到了君臨天下的感覺。


    這些大事涉及全國各地,關乎方方麵麵。每處理了一件事,都讓他更加躊躇滿誌。


    這段時間安王也很少和他爭執。大多數時間他都是坐在一側微微閉著眼,對自己的決斷不聞不問。


    有時候他甚至想,父皇若是一直這樣躺著也無妨。等他的威望再提一提,他就能順利登基了。到那時,就讓父皇做個躺著的太上皇。


    二皇子心情極好,膽子也越來越大。


    他連著幾日寵幸了府裏的幾個丫鬟,有些膩了。今日又看上了淑妃宮中的一個宮女。


    天黑時,他讓人綁了宮女帶迴了太子府。


    剛迴府,他就見顧側妃正在打罵一丫鬟:“你是個什麽東西!下賤的玩意,竟敢爬爺的床。是全家都不想活了嗎?給我拖下去狠狠地打。”


    此時,地上躺著的小丫鬟滿臉是血,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身上也是傷痕累累。


    二皇子瞥了一眼已經奄奄一息的人。從著裝看,正是昨夜被他拽進書房的綠衣丫鬟。這丫鬟昨夜已經被他折磨的夠嗆,今日看著大抵是活不成了。


    他微微皺眉,掩著口鼻道:“怎麽還沒發賣了去?”


    管家戰戰兢兢跪了下來:“迴稟爺。已經聯係了人牙子,不知什麽原因,此時還沒到。”


    “趕緊讓人拖出去。”


    立刻有兩個小廝上來拖走了丫鬟。梁瑾又安了顧側妃幾句,這才迴了書房。


    他看了眼跟在身後的管家,語氣不悅:“側妃是怎麽知道的?”


    管家忙又跪了下去:“不知怎的,側妃突然就闖了進來,說要找你。她看到丫鬟脖子上的痕跡,還扒開了她的衣衫……”


    管家頓了頓,接著道:“好在後來看到了她身上的鞭傷。老奴說她要爬您的床,被您狠狠教訓了。”


    過了兩息,梁瑾才露出一個讚許的微笑:“你做得很好。一會去領賞錢吧。”


    管家連忙爬起來謝恩。見沒有別的事了,才退了下去。


    晚膳後,梁瑾哄住了粘人的顧側妃,又迴了書房。


    這段時間顧側妃懂事了不少。她知道皇子爺將來是要做皇帝的。現在日日忙著處理國事,也不來打擾了。


    片刻後,兩個侍衛抬著個人從後門進了書房,放在了榻上。


    見侍衛都退了出去,梁瑾進了裏間,坐在榻邊。


    他揭開榻上人頭上的鬥篷,露出一張與許靜婉五六分相像的臉。


    這人正是他們從宮中擄來的宮女。此時她麵色潮紅,正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囈語著。


    梁瑾撫著宮女的眉眼笑道:“阿婉,今夜好好陪爺。陪好了,將來封你個娘娘當……”


    顧側妃哪裏知道,她以為正在忙國事的皇子爺,正在忙著做新郎官呢……


    小年一過,日子似乎過得更快了。


    許靜婉備了年禮,讓人分別送去了江南唐家、尚書府和大姑姑夫家蘇府。其他一些有來往的官員家,也按著慣例送了年禮。


    接下來,便是為府裏預備年貨了。


    秦管家忙了四五日,終於將夫人單子上的東西備齊了。


    “秦管家辦事效率就是高。這麽快就都備齊了。”許靜婉看了抬進府的幾筐雞鴨魚肉,由衷讚了一句。


    “夫人過譽了。好些東西咱們莊子上多數都有的。好準備的很。”秦管家謙虛的一笑。


    又忍不住問了一句:“隻是有一事小的沒想明白。夫人買如此多的肉,府裏一年都吃不完。不知夫人有何打算?”


    許靜婉聞言一笑:“這個啊。是要做肉幹的。兩日後將軍那邊會來信使,咱們派人一起送去邊關。讓將士們也過個好年。”


    “夫人大義!小的萬分敬佩。”秦管家真心實意的朝夫人鞠了一躬。


    臘月二十五,府裏沒什麽事了。許靜婉和蔣嬤嬤說了一聲,讓她照看著些,自己迴娘家看看小侄兒。


    這孩子長得快,如今胖墩墩的,見人一逗就笑個不停。與之前比,已經大變樣。


    幾人正圍著勝兒說笑著,蔣嬤嬤派人來傳信。表小姐給老將軍送年禮來了,請夫人迴去。


    “你還是趕緊迴去吧。家裏來了客人,兩個主子一個都不在,像什麽話?”許夫人趕緊趕女兒。


    蘇妍母女那些糟心事,許靜婉不想讓母親知道了,跟著煩心。便依言迴了將軍府。


    她去見祖父時,蘇妍正眉飛色舞地與祖父吹噓自家小弟,誇得那叫一個天上有地上無的。


    “見過表嫂。”


    見許靜婉華麗端莊的身影走近,蘇妍心中一陣嫉妒。她草草行了一個見麵禮。


    “表妹免禮。舟車勞頓,表妹辛苦了。”


    蘇妍皺眉:“為了外祖父,妍兒不覺得辛苦。”


    “隻是表嫂也真是心大。如今表哥不在家,你不在家看顧著外祖父,總去娘家。若是表哥知道了,又怎麽放心把家交給你?”


    許靜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表妹竟操心起表哥家的事了?祖父還沒說什麽呢,你到來教訓我了?再說了,你表哥放不放心,你怎麽知道的?”


    這人還真是。剛到家還沒說上兩句話,就開始找事了。


    沈老將軍輕咳了兩聲:“妍兒,不許這樣和你表嫂說話。她迴娘家是我同意的。你剛到家,先去客房歇歇吧。過兩日又要返程,還是先攢攢力氣吧。”


    “外祖父。妍兒剛到你就攆我。表哥不在家,我要留在這陪您過年的。母親也同意了。”蘇妍撒嬌道。


    老將軍皺起了眉頭。見祖父為難,許靜婉接過了話:“那感情好。家裏人本就少,過年人多能熱鬧些。表妹啊,隻要你不給表哥當家,住到什麽時候都成。”


    老將軍看了一眼許靜婉,半晌道:“婉婉剛迴來,也迴去歇歇吧。府裏下人多,別事事親力親為,讓他們做就好。”


    許靜婉高興了應了:“婉婉曉得了。謝謝祖父疼愛。”


    蘇妍的嘴卻撅的老高。她不明白,表嫂有什麽好的,表哥喜歡也就算了,連外祖父也向著她。


    得以留在將軍府的蘇妍,自此便開啟了她女主人的生活模式。


    每日早起,她必定先去給外祖父請安。這也就罷了,最多也就是老將軍受些累。


    嚴伯實在看不下去了,連著勸她不必早起來請安,老將軍身體吃不消。她竟然哭著迴去的,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最讓一眾丫鬟忍無可忍的,是她竟然叫去了秦管家,指揮他如何裝飾府裏、備年夜飯、給下人發上錢等等。


    “我聽說去年過年,每人竟然發了十兩銀子。你們夫人是要把表哥的家當敗光嗎?”


    “還有,你們夫人也太不會持家了。竟然買那麽多肉。朝廷的大軍是有餉銀養著的。她什麽都不懂,真是要把將軍府揮霍一空啊。”


    ……


    看著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也不聽別人解釋,隻顧自己說。秦管家實在聽不下去了。


    他直起身子抱了抱拳,大聲道:“表小姐,府中年貨夫人早就備齊了。裝飾也會在臘月二十九掛起來。至於賞銀,用的都是夫人的嫁妝。”


    “將軍信任夫人,將軍府向來也都是夫人當家。現在,屬下還有事情要做,便撤了。”話音剛落,他轉身便走了。


    “哎,……”


    眼見著秦管家快步出了院子,蘇妍氣得直跺腳:“哼,狗眼看人低。將來我管了將軍府,第一個先換掉他。”


    “小姐,和這些人置氣不值當的。咱們的任務是讓老將軍看到你的不同,讓將軍迴來時看到你的管家才能。”小丫鬟在一旁勸著。


    另一邊,許靜婉邊繡袍子,邊聽蟬衣有聲有色的學舌。


    聽到蘇妍氣的罵人,她笑了:“看看,秦管家多厲害。你們學著點,別隻會生氣。以後,她願意自找沒趣就由她去好了。”


    “小姐,就你性子好,不生氣。她這樣喧賓奪主,太不尊重人了。”蟬衣使勁拽了下絲線,仿佛拽的是蘇妍。


    “她說當家就當家啦?她剛到,讓她再表現表現。過幾日,小姐我找個機會一起收拾她,行不?”


    許靜婉忙著繼續給沈湛繡袍子,還不忘安撫氣鼓鼓的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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