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也沒有焰火表演!”許靜婉遺憾地直歎氣。


    沈湛低聲道:“一些人家聽聞皇宮取消了放焰火,就都跟著取消了。”


    “哦。”許靜婉後知後覺,指了指詔獄方向道:“是因為那個……?”


    “嗯。”沈湛點頭。


    看來因為太子獲罪被貶,人們心存忌憚。擔心惹惱了帝後,所以上元節也不敢大肆慶祝。


    “我們迴返吧。看看那邊燈謎猜得如何了。”沈湛道。


    “總能給我們兩個吧。”許靜婉道:“不過,剩下的應該都是最難的。阿湛要有心理準備呦。”


    “為夫若是猜不出,不是還有夫人幫助嗎。”沈湛笑道。


    “嗯。屆時我會提示夫君的。”許靜婉煞有介事的承諾道。


    路上行人明顯少了。迴程中,幾人迎頭遇上了墨白墨寒。


    “你們迴來得正好。將軍要去猜燈謎,給夫人贏彩燈呐。”蟬衣高興道。


    “將軍猜燈謎?……挺好。”墨寒懷疑的話沒說完,被墨白拉了一把,急忙改了口。


    許靜婉“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她轉頭對沈湛小聲道:“墨寒真是個活寶。以前蟬衣是我的開心果,現在又多了一個。”


    沈湛想了想,也笑了。


    他們來到燈謎攤位前時,驚訝地發現下麵兩排的花燈已經賣完。隻有最上一排還掛著一盞無比精美的梅花六角燈。


    這是一盞粉紅煙羅紗製成的六角花燈。花燈的底托是一朵竹編的的五瓣梅花,下麵綴著大紅絲絛結成的穗子。


    最精致的還是燈上的墨圖。


    六福圖畫隨著花燈轉動一一呈現在眾人麵前。


    六個紗麵畫著同一個身材窈窕的少女。每一幅畫麵又各不相同。


    前四幅畫得是少女在四季裏遊戲,分別是花叢撲蝶、河中采蓮、樹下蕩秋千和雪中折梅花。


    最後兩幅很是特別,一幅是少女身穿鮮紅嫁衣,兩手拉著蓋頭流蘇;另一幅中她高挽發髻,坐在花園裏笑看身邊的一對孩童遊戲。


    這六幅圖雖筆法簡練,但是精準傳神,形象的展示出了一個女孩幸福圓滿的一生。


    幾人瞬間被花燈的精美震驚,由衷地發出一致的讚歎。


    蟬衣更是急切道:“夫人,這盞花燈太美了。簡直就是為你準備的。就要它吧。”


    圍觀的人聽到她的話,都紛紛朝他們看過來。


    一個中年男子道:“小丫頭口氣好大。這個燈謎已經有七八個人猜過了,最好的成績也隻猜到第三關。要想拿到花燈,需要猜過七關才成。”


    蟬衣吃驚道:“啊?竟要猜過七關?……夫人,我們還猜嗎?”


    許靜婉還未說話,就見沈湛上前,指著花燈道:“老先生,我來試試。請出謎吧。”


    老先生仔細打量了沈湛兩眼,點點頭。迴頭對身邊的小廝道:“去將剩下的謎語都取下來吧。”


    小廝用竹竿挑下燈籠,取出下麵掛著的紙條,又將燈籠掛了迴去。


    老先生無奈一笑,接過紙條道:“前三個謎語已經破了,我們就從第四個開始吧。後麵的四關均是字謎,每關隻有半炷香的時間。若是猜不過最後一關,就隻能拿到相應的禮物,卻是拿不到花燈的。”


    “就依老先生所言。”沈湛淡然道。


    “好。第四關謎語是‘指東說西’(打一字)。”


    沈湛隻想了片刻便道:“詣,造詣頗深的‘詣’。”


    “過關。”老先生笑道:“請聽第五關——‘正月少初一’(打一字)。”


    下麵有人小聲道:“應該是止字。”一旁有人質疑道:“這一關怎能這麽簡單?應該不是。”


    沈湛正欲出聲,許靜婉小聲道:“阿湛,是肯字。對嗎?”


    “夫人聰明。正是。”沈湛又對老先生道:“這個是我夫人猜出的,‘肯’字。”


    周圍的人還在發懵,就聽老先生有些激動道:“過關。請聽第六關——‘層雲隱去月當頭’(打一字)。”


    過了幾息,沈湛道:“屑。”


    “這次猜錯了吧?怎麽能是‘屑’呢?”有人在下麵嘀咕道。


    “就差一關。太可惜了。”


    老先生看了眼人群,微笑道:“第六關過。”


    圍觀的人聽了,有人研究謎底,有人發出驚歎:“這人看著也不像是讀書人,怎麽都不用想,一猜一個對啊。”


    其他人聽了也跟著七嘴八舌議論著——


    “是啊,我還沒聽明白呢,他就說出謎底了。”


    “話說,他夫人也不一般啊……”


    有人小聲道:“他好像是沈將軍。那日隊伍迴城時我遠遠見著,沈將軍就帶著麵具……”


    “聽說沈將軍少年時就文采斐然……”


    ……


    小廝扯著嗓子喊了一聲:“靜靜。請諸位靜靜。”


    有人配合道:“都別說了,快聽聽。後麵的最難,看他能不能把燈贏迴去。”


    老先生見大家都靜了下來,起身對沈湛笑道:“老朽眼拙了,原來是沈小將軍。若是能過最後一關,小將軍就可以拿走花燈了。”


    “借先生吉言。”沈湛微微拱手道。


    “將軍聽好了,第七關——‘左邊不出頭,右邊不出頭,不是不出頭,就是不出頭’(打一字)。”


    謎麵念完了,眾人都是聽得一臉的懵。


    有人小聲嘀咕著:“什麽出不出頭的,到底出沒出頭啊?”


    過了片刻,眾人也沒想出來一個哪怕相近的答案來。


    所有人都齊齊看著沈湛,仿佛謎底就在他身上似的。


    過了片刻,沈湛笑著一拱手,正要說出謎底。老先生忙一擺手,道:“這個謎底勞煩小將軍寫出來吧。”


    沈湛頓了頓,走進鋪子寫下了謎底。


    老先生哈哈大笑著走了出來:“將軍已經通關。”


    他讓小廝遞上花燈。隨後又取來一把精致的弓箭,弓身隻有巴掌大小。


    “原本第七關的彩頭是一塊玉佩。老朽覺得將軍更適合這把袖箭。將軍看看可喜歡?”


    沈湛接過袖箭仔細查看,弓身應是玄鐵打造,弓弦卻不知是什麽材質。袖箭一頭有個小小按鈕,他輕輕一按,箭身彈出一個有凹槽的頂針,勁力十足。


    將弓箭藏在袖中,他深深看了眼老先生,恭敬道:“沈某甚是喜歡。謝老伯厚愛。”


    眼見著沈湛一行人要走,圍觀的人群不願意了。


    一個讀書人嚷嚷著:“謎底到底是什麽?怎麽也應該讓我等知道啊。”


    “就是啊。否則這一夜我也不用睡了。”


    “一個謎語而已,用弄得這麽神秘嗎?”


    ……


    不管老先生會如何應對,沈湛一行人直接走了。


    “阿湛,謎底到底是什麽啊?你說說唄。”許靜婉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身後的幾人聽了,也都走近幾步,悄悄湊近些。


    沈湛笑笑道:“婉婉想知道啊。等迴了府再與你說。”


    禪意泄氣的歎了口氣,小聲道:“等明日我們問夫人也是一樣的。”


    幾人到了馬車近旁。許靜婉正要上馬車時,墨白突然喊了一聲:“含光——”


    “嗯?”沈湛停了腳步,迴頭看來。


    墨白急道:“將軍,我看到剛剛過去一人,很像含光。”


    沈湛頓了頓,皺眉道:“含光怎會到了這裏還不迴府?莫不是你看錯了?”


    “……隻是晃了一眼,看著很像。屬下也叫不準……”墨白道。


    許靜婉拉住沈湛衣袖,擔心道:“阿湛,或許有什麽特殊原因呢。還是去看看吧,若真是含光不就錯過了?”


    含光是為了尋她,才受了傷後失蹤的。對含光的失蹤,許靜婉一直心存愧疚。


    “墨白,你去看看。若真是他,不論什麽原因,都先帶迴來再說。”


    將軍府裏燈火通明。


    沈湛一行人到家時,老將軍早已歇下。


    許靜婉讓人將六角梅花燈點亮,掛在廊下。大半個府的小人都過來圍著燈籠看,也顧不上吃湯圓了。


    許靜婉吃了一小碗湯圓後,沈湛就讓她先歇息,自己要到書房去等墨白。


    “我一點都不困。再說,剛吃了湯圓也不能馬上歇息。我陪你一起去等吧。”許靜婉說著,自己披上了鬥篷。


    沈湛無奈一笑:“那我們就在這邊等吧。不去書房了。”


    於是,兩人一同走進外間的小書房。


    許靜婉隨手拿出了棋盤:“阿湛,我們手談一局?”


    沈湛坐下,笑道:“婉婉怎麽一迴到家裏就不叫夫君了?”


    許靜婉狡黠一笑:“在家裏哪用規規矩矩的叫夫君?還是叫阿湛更親近。”


    “哦。為夫感覺還有一種更顯親近的叫法。婉婉可想聽聽?”沈湛戲謔道。


    “不想。”許靜婉嗔道:“阿湛,你說迴家告訴我那個謎底,還沒告訴我呢。”


    “婉婉叫一聲湛哥哥,為夫就告訴你。如何?”沈湛說著下了一子,道:“該婉婉了。”


    許靜婉也落下一子,冷哼道:“你就愛講條件。下次你有事求我,我也講條件。”


    沈湛哈哈笑了起來:“好啊。婉婉提哪樣條件,為夫都答應。就是還不能答應嶽母要求的事。”


    許靜婉臉一下紅了起來,瞪了他一眼:“誰讓你……那什麽了……”


    沈湛又隨意地放下一個棋子,抬眼笑道:“嗯?婉婉說的‘那什麽’是什麽?為夫聽不懂……”


    沈湛正開心地欣賞著許靜婉的羞澀,外麵響起了墨白激動的聲音:“將軍,含光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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