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蟬衣,快扒出來,我好像聞到糊味兒了。”許靜婉又使勁嗅了兩下,喊道。


    蟬衣也聞到了,急忙用火卡子往外麵夾栗子,銀霜跟著一起幫忙……


    翌日,許靜婉讓蟬衣請二妹妹三妹妹,準備了糖炒栗子、棗泥軟餅、金絲糕等小吃食。因為阿和今日上學不能來,她又讓銀霜給阿和屋裏送些。


    靜柔和靜婷先後都到了。


    靜婷小小的身子穿得圓滾滾的,走路直晃,得丫鬟在一旁扶著。靜柔打扮的很精心,頭上插著嵌寶石金步搖,身上裹著一件翠綠色繡牡丹鬥篷。


    許靜婉看了微微一笑,這是來炫耀的嗎。丫鬟幫著兩人收起鬥篷、暖手爐,擺好茶點。


    靜婷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怯生生的小口吃著金絲糕,小模樣很可愛。


    靜柔笑眯眯的看著大姐姐,卻是一副誌得意滿的樣子。


    許靜婉心中暗歎一聲,還是小聲道:“二妹妹,聽說顧家昨日來提親了,說的是顧三公子,你對他了解嗎?”


    許靜柔微微一笑,挑眉道:“大姐姐消息挺靈通啊。我呀,對顧三公子呢,也談不上多了解。主要吧,是他主動求娶我的。”


    許靜婉頓了頓,又道:“二妹妹,嫁人可是件大事,還是要多了解了解到。


    年前我聽說,淮陽一大戶人家女兒和離了。原是因為媳婦婚後三年無所出,婆婆要給兒子納妾。後被媳婦揭發那男子並未與其圓房,原是有龍陽之好。二妹妹,雖然這樣的男人是極少數,但是……”


    “嗬。大姐姐想說什麽?是想告訴我顧三公子是斷袖嗎?這樣的借口你也能想出來,真難為大姐姐了。”


    許靜柔冷笑道,聲音也一下大了起來。


    許靜婷驚恐地看過來,嚇得連手裏的糕點也不敢吃了。


    “你嚇到三妹了。”許靜婉皺眉道:“是或不是,是我說了就算的嗎?我隻是提想你一下,也是為你能幸福,想得多了些。沒有當然更好。萬一有點什麽,將來或會也晚了。你既然這樣想,就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為我幸福?嗬,大姐姐,你還是多為自己幸福想想吧。”


    許靜柔似笑非笑道:“我可是真的為你幸福日夜祈禱呢,祈禱沈將軍早日醒來,好風風光光把大姐姐娶過去。”


    許靜婉瞬間冷下臉來:“二妹妹,我隻是覺得無聊,找你們來聊聊家常而已。若是讓你誤會了什麽,那是我想得不周到。我祝二妹妹早日覓得佳婿。好走不送。”


    語畢,她又迴頭道:“蟬衣,把吃食每樣都給三小姐裝些帶走。剛才嚇到了她了,應該是沒吃上幾口。”


    許靜柔眯眼看著許靜婉,半晌後才道:“多謝大姐姐的招待。也祝大姐姐早日得償所願。妹妹告辭了。”


    然後,轉身仰著頭走了……


    昨日,二皇子借口向父皇稟告差事,去見了貴妃娘娘。


    此時,他已經從宮中出來,上了自己的馬車。馬車緩緩的走在大街上,梁瑾默默想著剛剛母妃的話。


    他從母妃那裏知道,那個消息不僅是真的,而且很有可能是皇後特意傳出來的。目的就是想讓他們出手,自己好休養生息。


    畢竟,接連的幾次刺殺已經讓太子一黨元氣大傷。


    母妃告誡他,現在什麽小動作都不要有。趁此時太子沒被安排職務,他應該盡量做好父皇交辦差事,讓陛下和大臣們都看到他的能力。


    他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他們決定暫不對沈湛動手,反正此時的沈湛已經奄奄一息。


    至於找薑太醫的事,他當然不能和母妃說,隻能自己偷偷的做。


    傍晚時分,梁瑾帶著張霸低調進了香滿樓。


    他到的時候,薑太醫已經早早等在了那裏。


    “沒人看到你吧?”待薑太醫見過禮,梁瑾問道。


    “沒有。”薑太醫指了指自己黑色的披風,道:“我先去了醫館,後又換了裝才來的。那日下官收到太子妃看診通知,正準備去,您又派人說不用了。到底是何事?”


    “嗯。”梁瑾沉吟片刻,道:“我是有一件大事要你做。後來,我覺得在府裏見你不安全,便改了主意。此事隻能是你我二人知道,決不能再有第三個人。”


    薑太醫一聽,急忙起來躬身行禮道:“皇子爺放心。下官今日聽了,會裝在心裏,絕不會再吐出口來。如有違背,必遭天打雷劈。”


    “行了。我自是信你,否則也不會找你。”梁瑾擺了擺手道:“說這些也隻是為了提醒你。這畢竟是掉腦袋的大事。”


    薑醫生抿了抿唇,表情嚴肅的點點頭。富貴險中求的道理他懂。若不是搭上二皇子這條線,不要說做副院首,恐怕他隻能一直在藥房熬藥,直到老死。


    可是,他是醫藥世家的嫡子,他的祖父曾是太祖的禦用太醫。他今年才四十八歲,怎麽甘心一生如此平庸無為呢。他要把薑氏家族帶到一個新的高度。


    “我需要一種藥,少量服用人不會死,隻是看上去精神萎靡不振,但是太醫查不出來。若長期服用,會精力不濟,時常昏睡,死時也如同病入膏肓。”梁瑾看著薑太醫慢慢說道。


    薑太醫壓下心驚,皺著眉想了想,道:“我記得有一種毒藥,和你說的藥效相似,現在一時記不起來。待迴去後我仔細查找,有了結果再稟報您。”


    “嗯。要抓緊。”二皇子讚許的點點頭:“那就等你好消息。我還有事,先走了,你稍後再離開。”


    ……


    二皇子匆匆走了出去,薑太醫又在酒樓裏坐了一會。他心中砰砰的跳,有些緊張,更多則是激動。


    不論二皇子是要對誰出手,太子或是皇後,隻要出手,他離自己的夢想也就更近了一步。


    薑太醫微微一笑,戴好披風兜帽也悄悄出了香滿樓……


    隻過了三日,二皇子就收到了薑太醫的藥。


    梁瑾看了看手中的瓷瓶,皺眉道:“就這麽點?這藥叫什麽名字?”


    “落實迴,”曹春道:“薑太醫說,一次隻能下米粒大小的一撮。開始一個月每隔三五天下一次,以後每月下個一兩次即可。若是體質弱的人,還要間隔久些,否則可能會死掉。”


    曹春是才被調上來的親衛。劉強這麽久沒有消息,梁瑾已經不抱希望了。他希望劉強已經死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


    “落—實—迴,”梁瑾挑眉道:“有趣的名字。”說完把藥瓶往腰間一掖,朝門外走去。


    “爺,我們要去哪裏?”曹春快步跟上來,問道。


    “去宮裏,給母妃問安。”梁瑾頭也不迴道。


    曹春不解,早上不是已經去過了嗎。現在已是午後,或許貴妃娘娘還在午休呢。


    但是,他什麽也沒說。他知道一個合格的親衛不僅順從,一些時候還要學會沉默。他叫了馬車,吩咐好車夫,跳上車轅和主子一起進宮了。


    顧貴妃聽宮女稟報二皇子來問安,就是一愣:“他早上不是來過了嗎。這又是唱得哪出?”


    宮女也是一臉懵,不知該如何迴話。


    這時,梁瑾大步走進了室內。他揮揮手,對一眾宮女太監道:“都出去吧,我要和母妃說幾句貼己話。”


    眾人看了眼貴妃娘娘,見她依舊小口抿著茶,不語,都紛紛退了出去。


    “瞧你風風火火的樣子,”貴妃看了兒子一眼,不甚在意道:“是又發生了什麽事?”


    “沒有。是兒臣想請母妃幫個忙。”梁瑾挨著母妃坐下來。


    “哦?幫什麽忙?”貴妃娘娘疑惑道:“莫非,你是相中哪家姑娘?”


    梁瑾神情一頓,才笑道:“兒子不好那個,母妃您是知道的。我說的是正事呢。”


    貴妃娘娘也笑了:“你的確是個知道輕重緩急的。這點啊,從沒讓我操心。若是有了權利,想要什麽沒有!瑾兒,說吧,要母妃做什麽?”


    梁瑾從腰間取出藥瓶,放在桌案上,道:“也不是什麽大事,但是也隻有母妃能辦到。”


    他又頓了頓,低聲道:“兒臣就是想趁著太子不得寵,讓父皇的精力再不濟些,讓我有機會替他分擔一下朝堂的事。”


    “你,你膽子也太大了!這是什麽藥?”


    貴妃娘娘驚道,又馬上捂了嘴,片刻才又小聲道:“現在可不是時候,你不能胡來。”


    “唉,母妃說得什麽話!那可是我父王。我心裏當然有數。這個藥把握好用量,隻會讓人身體虛弱,時常犯困,不會有其他事的。”


    梁瑾又認真道:“母妃,我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不然等太子重新得到父皇啟用,我再想進朝堂就難了。”


    梁瑾如此說著,心中卻是嗤笑。


    母妃還是膽子太小了,婦人之仁,怎能成大事。而且,他在父王身邊近二十年來,恭敬孝順,又人人稱道,可是父皇從來就看不到,甚至時常防著他。


    如今,太子終於不得寵了,又出來個私生子,又是賞賜又是賜婚。若是等,他永遠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就隻能自己來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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