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婉笑了笑,耳語道:“你是還想占我便宜嗎?”說著,自己將粥全部含在嘴裏,俯身給沈湛喂下。


    兩人嘴唇剛一碰觸,許靜婉就覺察到,沈湛的嘴唇抖了抖。她心中一喜,忙將粥緩緩渡了進去,舌頭還在裏麵輕輕掃了一下:“我也占一占你的便宜吧。”


    看到沈湛的嘴唇在輕輕蠕動。許靜婉起身,滿麵通紅,也不知是高興的還是害羞的。等了片刻,她又試著喂了一勺。這迴沈湛的舌頭也跟著動了動,然後粥也被緩緩的吞咽下去……


    如此喂了小半碗,許靜婉停了手,她的臉如同火燒一般的熱。她給沈湛擦了嘴,想了想,她又悄悄在他唇上輕啄一下,小聲道:“你真棒!這是送給你的獎勵。”


    許靜婉不知道,她的這些小動作,接下來竟給墨白惹了個麻煩……


    第二日清晨,墨白伺候將軍喝過藥,喜滋滋地盛了小半碗清粥來。昨夜看許大小姐不到一刻鍾,就喂完將軍小半碗粥,他覺得應該是很容易的。


    可是,無論他試了多少次,將軍都是雙唇緊閉,沒有任何反應。他手都端酸了,楞是一勺也沒喂進去,急的墨白抓耳撓腮,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裏。


    墨寒進來的時候,正看到這一幕。他皺眉道:“你說昨夜許大小姐喂了小半碗,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墨白頭也不迴道:“當然是真的。”


    “那今天怎麽又喂不進去了?”墨寒疑惑道:“會不會是將軍認人啊?”


    “嗬。將軍還昏迷著呢,怎麽能認人?”墨白無語道。


    “有時昏迷著也會有感覺的。你迴憶一下,你受傷昏迷的時候,有沒有聽到過有人說話?我可是聽過的。”墨寒爭辯道。


    墨白拿勺子的手一頓。


    他突然想起許大小姐看他的那一眼,然後他就出去了……墨白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應該是許大小姐對將軍說了什麽,或者做了什麽,將軍感知到了才吃了粥吧……


    想明白了的墨白瞬間僵在那裏……


    墨寒見狀,自信道:“我說的對吧。你快和將軍說說話,或許他就吃了。”


    墨白:……


    讓他說什麽啊……他說十句也不頂許大小姐一句啊。


    昨天他就看出來了,與上次相比,這次許大小姐來施針表現的大不相同。這次看得出來,她更在意將軍,言行舉止也更自然親切。他猜想,或許和將軍救她時兩人獨處有關吧。


    “墨白,你會說話,你就說幾句吧,或許就有效呢。”墨寒看他發呆,催促道。


    墨白想了想,道:“將軍,您能聽到我說話嗎?昨晚許大小姐來給您療傷了……她非常擔心您。您吃些粥吧,快些好起來,也能讓許大小姐早日放心……”


    將軍的雙唇緊緊抿著,粥灑出了一半……


    “……將軍,許大小姐臨走時吩咐屬下,一定要喂您吃些粥。您要是不吃,晚上她來了會生氣的……”墨白再接再厲道。


    將軍的雙唇依舊緊緊抿著,一勺粥都被帕子“吃”了……


    墨寒見狀緊皺眉頭道:“你說得這麽好,將軍都沒有反應。還真是認人啊。”又歎息道:“看來,隻能等許大小姐來,將軍才能吃上飯了。”


    墨白抿著唇,無力的放下了粥盅,心想:也許不隻是要說得好,更要“做”得好吧……


    沈湛正做著一個長長的夢。夢裏,他正帶領將士在西北山林裏與敵軍廝殺。


    不知拚殺了多少個日夜,他們又累又餓,已經精疲力盡。


    他騎在馬上,抬頭看天,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天,也不見陽光。


    周圍到處都充斥著廝殺聲。他聽到墨白大喊:“將軍快跑。”可是他發現自己正僵硬的躺在樹下,連手指都無法動一動。


    他想大喊,告訴墨白他們不要管他,也不要再打了,都趕快跑。卻發現自己的嘴已經麻木,怎麽也張不開嘴。他想起來,自己中毒了……


    索性不再管這些吧,他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突然,一片柔軟的唇輕輕吻上他,他心神一震。


    這是他的婉婉……對,他的婉婉也在啊,他們在山洞裏,他正抱著小丫頭等待援軍……


    他感受到柔軟的舌劃過他的口腔,他激動的吸吮著……


    而此刻,沈湛仍舊在昨天那個夢境中苦苦掙紮……


    四周一片黑暗,他覺得自己渾身疼痛難忍。


    是了,他受傷了。可是他不能一直躺在林子裏,婉婉在等他,他一定要迴去找她。


    他跌跌撞撞的曆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洞口。但是洞裏也是一片黑暗,看不見婉婉。


    他心慌不已,聲嘶力竭地一遍遍唿喚著,喊得喉嚨生疼,卻聽不到迴音……


    可是,墨白何時來的?他似乎就在自己身邊,一直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麽,讓他無比厭煩。


    這小子不抓緊去幫他找婉婉,卻在這裏婆婆媽媽的,他想狠狠地訓斥他。此時身上仿佛筋骨寸斷一般,疼得他一陣陣暈厥。


    最後,他實在挺不住了,又暈了過去……


    墨白發現將軍突然身體顫抖起來,渾身更是大汗淋漓。


    他想起昨夜許大小姐的交代:“期間因為藥浴和針灸的原因,將軍會全身疼痛,會出汗,這是正常的。你可以用溫熱水給他輕輕擦拭,可以緩解疼痛。”


    於是,墨白將水一直在火上溫著,和莫寒每隔半個時辰換班給將軍擦身子。


    許靜婉連著幾個夜裏給沈湛針灸,白日就困得不行。每日她都要睡到近午時才會醒。


    陳若瑩昨日來探望她沒有見到人,以為她身體還沒有恢複。放下補品藥材,就去拜見了許夫人。走時說了她明日再來探望。


    今日陳若瑩特意來得晚些,許靜婉依舊在補眠。蟬衣擔心她見不到小姐會日日來,會暴露了小姐去將軍府的秘密,就自作主張把她引進了內室。


    “陳小姐,您看我們小姐,氣色是不是恢複的很好。”蟬衣輕輕打開床帳道。


    陳若瑩近前,看到許靜婉睡得很沉,便輕聲道:“婉婉這幾日吃飯怎樣?還用藥嗎?”


    蟬衣想了想,道:“小姐大多吃粥食,每日都能用上一碗。藥也在吃。府醫說,因驚嚇後傷了心神,得多睡眠才能養著心神。”


    陳若瑩看著許靜婉依舊有些蒼白的臉,心疼道:“婉婉吃苦了。你好生照看著,讓她好好休息。缺少什麽和我說,或許我家裏就有呢。”


    頓了頓又道:“等婉婉好了,你去告訴我。我再來看她。”


    蟬衣一一應了,道了謝,將陳若瑩送出院子。


    陳若瑩正要去拜見許夫人,就看到了路邊站著的書禮,便道:“是書禮啊。有事嗎?”


    書禮忙施禮:“見過陳小姐。是我家大少爺讓我請您去一趟,他找您有事要說。”


    陳若瑩的臉微微一紅,停了片刻,小聲道:“帶路吧。”


    許夫人做事雷厲風行,自從訂下親事,三書六聘的流程已經進行完,就等過年後迎娶了。


    按理說,他們兩個這時候是不應該見麵的。但是,許靜平隔三差五就差人來,給她送些女兒家的小禮物,有時是簪子耳墜一類的飾品,有時是一兩首讓人臉紅心跳的詩,惹得她也日日靜不下心來。


    如今婉婉出了事,想必他這個做大哥也是心中憂愁,她順便勸慰一下吧。


    小丫鬟聞言喜盈盈的跟在身後。小姐和姑爺感情好,她們做奴婢的也好當差。


    陳若瑩遠遠就見到許靜平正站在“鬆園”的牌匾下。陳若瑩暗暗想著,這麽冷的天站在這裏也不怕冷。


    “你來了?看到婉婉啦?她還好吧?”清雅動聽的嗓音響起。


    陳若瑩抬頭看去,他依舊的麵容精致,一雙烏黑透亮的眸子,盛著溫暖的笑意,正深深地望著她。


    陳若瑩壓著狂熱的心跳,若無其事的俯身道:“見過大少爺。婉婉挺好的,她還在睡著。大夫說,她因驚嚇傷了心神,要多多睡眠才能養好。”


    “哦。你進來坐吧。我有事要和你說。”許靜平側身請陳若瑩進去,又迴頭看了一眼書禮,也跟進了書房。書禮連忙掩上門,領著小丫鬟去院子裏閑聊了。


    “你,要說什麽事?我不能待太久的……”陳若瑩紅著臉道。她知道許靜安是個最重禮數的人,擔心他會覺得自己不懂禮數,讓來就來了。


    “嗯。不會太久。”許靜平沉吟片刻道:“我是想提醒你,最近盡量少外出。就是外出也要多帶些人,時刻要注意安全……婉婉的事,雖然還沒查清,但是可以肯定與太子有關。


    你應當也看出來了,婉婉這次出事是沈將軍所救,我們與他已經被視作同一陣營。等沈將軍醒了,我們定會聯手反擊的。我擔心那時你會有危險,畢竟我們已經定下婚約。”


    陳若瑩吃驚地的瞪大眼睛,半晌後才道:“不會吧……他若真朝我出手,哥哥也不是吃素的。他這是在自己作死……”


    許靜平道:“我也隻是擔心,未雨綢繆而已。不過,你還是小心些好,我不想婉婉的事在你身上再次發生。我怕,我受不了……”


    陳若瑩抬頭看著對麵的男子,年輕溫潤的臉龐此時一臉的緊張嚴肅,一雙漂亮的眼睛正深情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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