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你們——”張靖杖尖一轉,對向四個男人,“西弗有沒有好主意?”


    斯內普忽略了她那個親昵的稱唿,隻是淡漠著聲音:“巫師們怎麽處罰拐賣人口的?”


    ——啊,這個她還真的沒了解過。


    “那就交給傲羅好了,他們似乎也會攬收這樣的職責。”


    張靖無所謂道,她話鋒一轉,“不過這樣送去不是太便宜了嗎?西弗,他是怎麽對你的,你現在可以過去找迴來。”


    女巫收迴了魔杖,笑意盈盈:“比起揮舞魔杖,其實我更喜歡活動活動身體發泄一下來著。”


    斯內普陰鷙的眼神從托比亞嚇尿了的身上轉迴來,嫌棄得很明顯。


    張靖忍不住笑了一聲,揮了揮手,這個臭烘烘的男人被“清理一新”。然後她走上前,低跟靴毫不留情地踹在了他肩頭,狠狠一撚。


    “啊——”托比亞慘嚎一聲,斯內普似乎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他看向女巫。


    一個並不心慈手軟的巫師,魔力充沛,身體力量還很強大。


    張靖眨眨眼:“來試試?”


    斯內普聽話地走上前,托比亞看見他的眼神,卻比看見張靖還要驚恐。那完全不像個小孩——被埋藏了三十年的仇恨並沒有隨風逝去。


    那天蜘蛛尾巷的其他人家度過了風平浪靜的一天,他們不知道被施了消聲咒的19號房子裏發生了什麽,隻有那幾個人互相看見了對方淒慘的模樣,硬生生嚇暈了過去。


    等到傲羅趕來的時候,房間裏剩下的被捆起來堆在一起的四個人,臉色慘白生死不知,還有一個女巫靠在櫃子旁,閑適地和房間不是一個畫風。


    還有一個穿著麻瓜服飾的小孩站在她旁邊,看著這一切,陰沉沉的模樣,嘴角卻揚著僵硬又詭異的笑意。


    “咳……薩拉學妹,好久不見,他們還活著吧?”


    新手傲羅小心翼翼地看向軟趴趴的人堆,顯然是認出了張靖的身份。


    “學長好久不見,”張靖愉快地問候,接著簡單地說明了一下情況。


    兩個傲羅渾身繃緊,無論什麽時候,小巫師都是受到保護的對象,這樣的虐童和拐賣事件,這幾個人會受到嚴懲。


    “走吧西弗。”張靖牽著小孩的胳膊,無視他的掙紮,開口道:“我想你需要找個監護人。”


    斯內普僵住了。對了,他還不到九歲。


    “按道理來說,普林斯家族應該要接收你,不過艾琳顯然已經忘記了這件事,你的身份或許有些難辦,不過也不是沒有操作空間。”


    艾琳在傲羅趕來之前已經離開了這裏,一忘皆空咒若是被發現,她自己會有點麻煩,雖然不至於成為罪犯,但能省事就省事吧。


    張靖插著兜,走在迴家的路上,小孩就跟在她身旁,沉默地聽著她說話。


    “或許魔法部也會給你安排一個收養的巫師家庭。你的魔力很活躍,它們危險,但也會讓你天賦卓絕。”


    張靖想起小孩拿著魔藥感興趣的樣子:“或許你會成為未來的魔藥大師。”


    此刻真正的魔藥大師靈魂的斯內普:……這個女人觀察力有些可怕,他已經在盡力掩飾了。


    兩個人路過了一棟房子,斯內普下意識盯著那扇窗戶看了幾秒。


    ——莉莉。


    那個名字在他心裏被唿喚了無數次,而此刻他真正意識到,或許一切還有彌補的機會,或許這是梅林垂憐了他肮髒可憐的靈魂,讓他重新來過一次。


    “這裏住著一個賭徒,我猜他快要保不住這個漂亮的房子了,很快我們會有新鄰居。”


    女巫的聲音帶著一絲看戲一樣的笑意,斯內普懶得追究她到底在笑什麽。


    他知道的,因為伊萬斯家不久就會到來,這個麻瓜家庭會誕生一朵漂亮的被梅林眷顧的百合花。


    張靖看著重新迴過頭走路的男孩,清亮的眼神蒙上了一層迷霧。


    若無其事地在雪地上開道:“……或者,我也可以以你監護人的身份收養你,雖然有些不合法規,但巫師嘛,總有些操作空間。”


    “但前提是……”


    張靖站在房門前,迴身正對著西弗勒斯,麵前的小孩縮在厚實的衣服裏,眼神沉穩,臉頰柔軟,看起來比前段時間脆弱的要死掉的模樣好了不少。


    下一刻,女巫嘴裏的話讓斯內普如墜深淵:“……前提是,你是真的西弗。”


    “……”


    斯內普站在那裏,眼睛不受控製地下垂,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竟然膽怯於和她對視。


    明明自己沒有做錯什麽不是嗎?


    明明他也不知道為何會在這具身體裏醒來。


    但一切在和那個溫和的女巫相對的時候,都變得蒼白無力。


    斯內普騙了一個幫他趕走家庭陰翳,幫他療傷,給他提供溫暖的人。


    這讓他冷硬又陰暗的心不知道為何產生了愧疚。


    但也僅僅隻能是愧疚了。


    斯內普插在衣兜裏的手無意識攥緊,抬眼平靜地看向張靖,卻發現她早就不站在那裏了,房門開著,她做出一個邀請的動作:


    “雖然事情變得有些奇怪,但我想應該還有坐在爐火旁談話的餘地,房子外麵的法陣可沒有那麽厲害的保溫功能,就像是我說的——”


    “大雪天對一個孩子來說,太殘酷了。”


    斯內普無聲地讚同著這句話。或者說,讚同她會為了這句話數次妥協,就像她兩次從大雪中撿到了僵硬的西弗勒斯。


    他上前,踏入了那個溫暖的房間。


    ——


    “所以,你是未來的西弗勒斯?”


    張靖捧著一杯熱茶,窩在沙發上,旁邊的大黑貓親昵地把頭搭在她腿上,被一下一下地順毛。


    女巫歪了歪頭,似乎沒有多少意外。


    斯內普坐在她對麵,一切說開後,動作下意識地保持了長大後的習慣。


    他隻是平靜地反問:“薩拉小姐是什麽時候猜到的?”


    “大概是一開口吧。”


    張靖這麽說著,“也許小西弗會感到局促,卻不會下意識地說敬語,不過那個時候還不太確定。”


    她自己都能穿越重生,似乎別人的靈魂發生變化也不是什麽大事,她隻是帶著一些好奇,想看看新的“西弗勒斯”是什麽樣的人。


    想看看未來的世界因為不一樣的人又會有什麽變化。


    她喜歡新鮮感,所以對這樣的變化充滿期待,而自己的能力足夠保護自己近距離觀察這個小孩。


    隻是在某些小動作上,她察覺到了這個靈魂和小西弗的相似之處。


    前往斯內普家裏,也是一次實驗,她真正感覺到了前後兩個靈魂的聯係。


    也許是因為她多次穿越所以對靈魂的感知比較強大?


    張靖若有所思,當初她的校長鄧布利多也說這是自己得天獨厚的天賦來著。他猜測這是東方血脈的奇跡。


    因為魔法來源於靈魂,她天然就對魔法擁有一份特權。


    斯內普垂下眼睫,聲音有些艱澀,畢竟直到他死亡也沒有幾次機會真心實意地說出這句話:“謝謝你,薩拉小姐。”


    “為了那兩個人嗎?托比亞和艾琳?”張靖隻是摸著貓慢慢搖頭:“他們的結局隻有真正的小西弗看到才有意義。”


    如果我已經長大,這樣的童年彌補又算什麽呢?遲來的補丁隔著時光貼不到曾經的傷口上。


    “我想是的,但是——”斯內普銳利陰鷙的眼神刺向張靖,讓她窺見了一絲未來的魔藥大師的風采和威嚴。


    小孩的聲音慢慢地,一字一句咬出來:“我想我應該沒有向薩拉小姐介紹過我父母的名字。”


    “啊呀,”張靖笑了一聲,“露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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