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權限開了。”


    張靖正無聊地寫著工作報告呢,工作台就響了一聲,原來是麟遊提交了預約信息。


    這十幾天張靖也搞明白了,對於這個小啞巴來說,預約疏導就是想要見麵的意思。


    有時候麟遊會來做疏導,更多時候就單純帶點禮物過來,然後和她一起安靜地坐一個半小時。


    麟遊提著一包蛇肉凍幹,坐在張靖對麵,遞過來,麵無表情的樣子像是威脅她吃一樣。


    張靖抽了抽嘴角。


    她拒絕了:“你自己吃吧。我寫一會報告。”


    在塔裏工作了快半個月了,一直挺順利的。除了因為自己等級和資曆原因,沒有特別多的人來找她做疏導這個小問題之外。


    而且讓張靖比較苦惱的是,後台有一個留言板,上麵的東西都很奇奇怪怪。


    比如:“柏拉圖來了都要震驚一下吧尊敬的向導大人dt-tb。”


    比如:“痛痛的嗚嗚。。感覺向導從前的工作和小眾愛好有關係。”


    比如:“向導大人有什麽強迫症嗎感覺從頭到尾皮被壓了個遍真的一點都沒了……但是下次還來。”


    比如:“對不起但是大人好帥。是那種疏導時完全提不起興趣但結束後會對大人半夜犯錯的類型……”


    有一個細思極恐的:“大人下次請直接上吧,不要考驗我的忍痛力了……”


    還有一些純粹是控訴的:“毫不溫柔的鷹!”


    “對不起但大人好多疤有點可怕。”


    “無惡意但。。向導應該多注意自己的容貌吧,不會再去第二次了。”


    張靖早就習慣了不符合主流的外貌給自己帶來的一些討論與注視。但一礙不著她掙錢吃飯,二也擋不住她把那些攜帶惡意的人打跑。


    總之,她算了算業績,勉強夠她吃喝一個月了。


    麟遊是其中占了大頭的。


    黑蛇爬了出來,盤在一邊海東青的架子上,而她的精神體早就不耐煩待在這裏跑出去玩了。


    張靖點了點報告,有了一種從前在現代城市上班的感覺。


    麟遊本來拿著一根蛇肉凍幹,窸窸窣窣地咬著。忽然扭頭看向了門外。


    為了達到良好的疏導效果,向導室的隔音非常好,但哨兵比向導要敏銳兩倍的耳朵,還是讓麟遊聽到了一點動靜。


    張靖察覺到了異常:“有人?”


    手環震了一下。


    她點開工作台,跳出來一條新的預約信息,是之前加了好友的赤月。


    自從之前碰到過後,兩個人陰差陽錯都沒有再見過麵。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工作記錄,點點頭,行吧,業績來了。


    “麟遊?是另一個哨兵的預約,我先讓他進來了?”


    張靖看著麟遊預約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幹脆利落地拿起他的凍幹遞給他,看著他有點不情願的模樣,總覺得有點萌。


    “好了,我要工作了,下次再一起去城區玩吧。總待在塔裏也挺無聊。”


    張靖拍了拍他的肩膀,那邊爬在架子上的蛇蠕動著迴到了兩個人旁邊,支起頭蹭了蹭張靖的腿。


    張靖也摩挲了一下它光滑的鱗片作為告別。


    她沒有看見麟遊驟然縮起的瞳孔和緊握的手指。


    就在門打開的那一秒,抱著手臂在外麵等待的赤月和陰沉著臉的麟遊對上了視線。


    赤月眯起眼睛,輕輕哂笑:“……果然是這裏啊。”


    黑蛇盤在麟遊身上,對著赤月嘶嘶吐信子。


    張靖也看到了赤月。


    不過是十幾天沒見,這個人就從一個完整的人類形態變成如今畸變覆蓋率60%的模樣。


    那雙本就漂亮的上挑狐狸眼的黑色眼線更加明顯,一雙犬齒從紅唇唇縫中隱約探出。


    赤月帶有火紅色絨毛的耳朵顫了顫,他注意到了張靖的打量,抱在臂彎的手指不自覺縮了縮。尖銳的指甲戳在自己肉上,才讓他迴了神。


    “好久不見。”


    赤月說,“上次還誤會了你是哨兵,不好意思啊。”


    張靖聳了聳肩:“沒事,很多人這麽覺得。”


    她的精神體是猛禽,還是很厲害的那種猛禽。曾經她的老師和隊友都可惜地說過,如果她是個哨兵,等級絕對能達到超a級。


    張靖不覺得有什麽能可惜的,向導隻是體能不占優勢而已,他們的情緒和感知都比哨兵要穩定地多。


    而且針對精神力來說,大多數向導其實處於支配地位。


    比如他們疏導時,在哨兵的精神圖景中,向導的支配力甚至比哨兵還要龐大。


    還比如說,向導和哨兵等級相差不大時,向導的精神力還能隨意調整哨兵的感官。大多數結契的向導和哨兵對此好評如潮,讓他們在結合時的刺激達到頂點。


    可惜因為人數不在多數,而而且很多事的話語權都不在向導手中,所以他們總是被冠以“柔弱”,“被動”的地位。


    縱然社會地位上不占優勢,但張靖依然願意選擇成為向導。


    她不想再成為一個容易被激素支配的人,比起從前躺平看淡的狀態,現在的她更願意服從自己的意誌,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眼鏡王蛇的頭慢慢探向張靖,試圖撒嬌打斷她和狐狸的交流。


    看懂了它肢體行為的赤月匪夷所思地看了一眼麟遊。


    張靖感到好笑:“乖啊。迴去吧。”


    於是麟遊隻能慢吞吞離開了。


    赤月看著他離開,自己終於也做好了最後一層心理建設,走進了疏導室。


    他視線環繞一圈,略微有些詫異。


    很多向導會喜歡把自己的工作室稍微裝扮一下,大多數都能看出來一些向導本人的風格。


    比如有的向導喜歡溫暖舒適的環境,像心理診所之類的。也有向導喜歡哨兵被整得敏感可憐的樣子,疏導室裝扮地跟情qv酒店一樣。


    張靖的疏導室更像是一個很普通的小房間,到處都是最基礎的設施,連那自動配備的大雙人床都被換成了單人床。


    ……跟醫務室好像啊。


    如果張靖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估計會吐槽一句,自己的工作跟醫生也沒什麽差別了。


    而且這是工作的地方,又不是屬於她自己的空間,她也沒有那麽多的裝扮欲。


    “坐吧,想喝點水嗎?”


    張靖給自己倒了水,一想旁邊還有個赤月,遂問了句:“我這邊除了橙汁就是蘇打水和白開水了。”


    赤月看著她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些不自在:“白開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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