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漂亮的男人掠過張靖離開了,身後的高個急忙追上去,也沒在意低頭裝隱形的張靖。


    她看了看四周的標識:哪個大聰明做的衛生間分布,這很容易出現事故吧。


    畢竟在這個世界,因為性別分化,群體差異越來越大,對於騷擾等條例也越來越嚴格。尤其是alpha容易被信息素支配而躁動,更難說明了。


    這個小插曲很快被拋之腦後。


    張靖跟著哥嫂離開了,三個人不約而同不想迴家去,幹脆在外麵吃了頓飯,氣氛比家裏好多了。


    張靖此時遠遠沒想到,世界如此之小。


    幾天後,當她收到郵件,打開那張匹配表,對方的照片刷新出來的那一刻,她手抖了一下。


    好消息,對方個高腿長長相漂亮,是個適齡男o,完美符合張靖對配偶的最高要求。


    壞消息,自己撞見過對方情感糾葛的八卦。


    好的,看來這段婚姻注定是不能存活超過三個月了。


    張靖平靜地合上了電腦。


    張家爸媽對於這個叫“蔣之虞”的人十分滿意,拿著信息表看來看去:“這個小夥子條件真是不錯,年紀也合適。哦,就是是個單親家庭,隻有一個爸爸。”


    “親家名字怎麽看起來有點眼熟?”張母思索了一會。


    這就叫上親家了?


    張靖坐在旁邊,被爹媽搶去了東西,除了剛開始瞅了一眼,啥都沒看不見。


    張虎臉色不好看,甚至有些咬牙切齒的。


    因為他看見了未來妹夫的模樣,不服氣地叫囂:“人這麽好的條件,還淪落到基因匹配呢?!怕不是有什麽毛病啊?”


    張爸瞪了他一眼:“怎麽說話呢!”


    但也不由得順著想了下去,剛剛還高興的眉眼蒙上了一層疑慮。


    張母想了想,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新聞,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我說這個蔣東怎麽這麽眼熟,前兩天蔣家公司破產的新聞不還鬧得滿城風雨的。”


    蔣家的產業涉及民生百貨,從蔣之虞爺爺那輩發家的,從暴發戶到富三代,可想而知這底蘊比張家強多了,就這樣蔣之虞還在破產後就進入了基因匹配。


    這時候剛剛隻是下意識想歪的張虎,都開始真的意識到不對勁了。


    張靖是幾個人裏麵最平靜的。


    好了,一個大齡剩a一個隱藏款破產少爺,誰也別嫌棄誰。


    “咳……也別想的太悲觀呢,人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就是那句話,要不是破產哪裏輪得到我來匹配啊。”


    張靖安慰幾個人,順便看著上麵的聯係方式去社交軟件搜索,跳出來一個用戶。


    張虎冷笑了一聲:“總比那些歪瓜裂棗大肚子四五十歲的,要四五個孩子的,要三台車四套房的,好多了吧。”


    張家父母剛剛緩和過來的臉色又有些掛不住,因為那些都是他們給張靖介紹的相親對象。


    兄妹兩個早就習慣了這對老夫妻古板又控製欲極強的行為,隻是張靖選擇沉默以對,張虎偶爾還要刺一下。


    張靖迴到房間。


    等了很久不見有通過的跡象,她把手機放下,幹脆去洗漱,順便打開自己的後台。


    在穿越——勉強稱為穿越吧——在穿越前,張靖是個無比普通的人。


    有一對父母,離婚後又各自結了婚,她隨著母親生活,感情也不深。大學畢業了就搬出來自己住,過年過節去看看他們。


    上學時成績還不錯,大概是因為無聊到隻能看看書,後來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畢業後幹了幾年社畜,不太喜歡重複的東西,辭了職接著就開始自己隨遇而安的蝸居生活。


    她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戀愛談過兩迴,後來覺得沒啥意思分手了。到了四十幾歲,財富僅僅實現了讓她躺平兩個月不餓死。


    連死亡都是在她癱在陽台曬太陽的時候無知無覺死掉的。


    可以說是非常非常平凡乃至有些擺爛的一生了。


    在她窩在家裏杜絕掉大部分社交的時間裏,她都靠看各種各樣的書,或者做一些不一樣的兼職工作來維持自己對生活的新鮮感。後來就試著自己寫文,倒也成功讓自己有了固定收入。


    她在這個abo世界裏熟悉的東西不多,大學專業也學的不一樣,暫時不知道靠什麽來收入。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是要養家糊口的人了,緊迫感還讓她有些新鮮,幹脆撿起了從前的老本行,找了個合適的網站發書,這幾天她在等待匹配信息的時間,大多數都是貓在家裏啪啪打字。


    這倒也符合原本的“張靖”不愛見人的人設。


    大概是因為今天晚上靈感比較足,她關掉文檔的時候,房子周圍已經一片寂靜,懶得去看時間,幹脆地洗漱完躺倒就睡。


    也就錯過了淩晨微信彈出來的一條訊息:“我已通過你的好友驗證……”


    城市的另一頭,一個略有些偏遠的公寓內。


    男人勁瘦的腰間圍著浴巾,冷白的肌膚在昏暗的燈光下線條分明。他擦了擦頭發,隨手扔在一旁的架子上,打開了手機。


    除了那通過驗證後就再無消息的聊天框。


    還有令人不堪其擾的幾十條消息和語音。


    對麵的人知道男人不喜歡打電話,隻好發消息來勸說。


    蔣之虞都不用點開,就知道他嘴裏能說出來什麽東西。


    他不太明白,隻是從小到大恰好都在同一所學校而已,為什麽給對麵的那個人造成了龐大的錯覺,比如他們感情深厚到可以互稱“青梅竹馬”,以及能讓他不知廉恥地說出“我可以收留你,隻要你同意做我的戀人”這種話。


    那人以自己做借口,找到的情人還不夠多嗎?他像是閑的沒事去感染病毒自找麻煩的人嗎?


    他再怎麽落魄,也沒到要用身體換飯吃的地步。


    蔣之虞嗤了一聲,眉眼間的冷意更深了一層,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個巨大的精神病院。


    他周圍的人都是,說不準哪天他自己也要被感染。


    甚至還要應付一個不知深淺好壞的匹配婚姻對象。


    桌麵上的那張信息表上麵清楚地打印著張靖的證件照,但他對這個人毫無印象。


    畢竟那天拖著疲憊的身體,隻顧著應付方遠就很心煩了,哪裏顧得上仔細打量一個意外撞見的人呢。


    蔣之虞扔掉手機,躺在床上,月光透過沒拉嚴實的窗簾,映出了男人噩夢中疲憊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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