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迪拜的街頭,燈火通明。


    在毛莉的安排下,我們驅車來到了一家偏僻的大排檔。


    這裏遠離市中心,周圍都是些破舊的倉庫和工廠。


    四下裏,不見一個行人,隻有幾條流浪狗,在垃圾堆裏翻找食物。


    “到了。”毛莉熄滅發動機,迴頭對我說,“虎哥就在裏麵,咱們進去吧。”


    我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燈火通明的露天廣場。


    幾十張方桌,零零散散地擺放著。


    桌旁,黑壓壓地坐滿了人。


    他們衣著誇張,神情粗獷,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


    以我的經驗判斷,至少都是黑道的馬仔,甚至還有幾個極有大哥風範的角色。


    這些人,平日裏恐怕就靠打打殺殺,訛詐勒索為生吧。


    像這種大排檔,正是他們聚會狂歡的根據地。


    “毛莉,你朋友?”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走上前來,警惕地打量著我。


    “放心,自己人。”毛莉輕描淡寫地說,“帶我們去見虎哥。”


    那漢子點點頭,恭敬地領著我們,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路上,無數道或好奇或不善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我。


    “別緊張。”毛莉側過頭,壓低聲音說,“虎哥這人,講義氣,明事理。隻要你夠朋友,他還是很好說話的。”


    我苦笑一聲,心想但願如此吧。


    不一會兒,我們在一張桌旁停下腳步。


    隻見一個膀大腰圓的中年男子,正端坐主位。


    他身邊,圍著七八個彪形大漢,個個都是一等一的練家子。


    “虎哥,人來了。”毛莉笑著說。


    被稱作虎哥的男子,慢悠悠地抬起頭。


    他目光如炬,上下打量著我,像是要把我看穿。


    “楊磊?”他眯起眼睛,語氣不善,“就是你想見我?”


    我微微一笑:“不錯,正是在下。久仰虎哥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客套話就免了。”虎哥冷冷地說,“聽說啊,你那兄弟,是我手下傷的?怎麽,上門討公道來了?”


    話音剛落,周圍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那些馬仔紛紛站起身,虎視眈眈地看著我,隨時準備動手。


    我揚起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虎哥誤會了。我今天前來,可不是為了興師問罪。”


    “哦?”虎哥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那你來幹嘛?難不成,是想跟我交個朋友?”


    我聽出了他話中的嘲諷,卻並不在意。


    “不瞞虎哥,我這次來,正是為了交朋友。”我坦然地說,“出來混,誰還沒個兩肋插刀的兄弟?眼下我在迪拜,四麵楚歌,正愁沒個照應。虎哥你在這裏,也算是一方豪傑了。我呢,不才,想投個誠,結個善緣。日後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就憑你?”虎哥輕蔑地笑了,“楊磊,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你一個外鄉人,拿什麽跟我結善緣?就靠你那點雕蟲小技,在迪拜玩不轉的!”


    周圍的馬仔,立刻附和地起哄。


    一時間,哄堂大笑,響徹夜空。


    我卻不以為意,反而笑得更加燦爛:“虎哥說得是。我這外鄉人,兩袖清風,身無長物。但論交情嘛,總不能光靠嘴上說說吧?我這不是,誠心誠意地,給虎哥你帶了點薄禮嘛。”


    說著,我打了個響指。毛莉會意,立刻吩咐手下,搬來一個鼓鼓囊囊的皮箱。


    “請虎哥笑納。”我恭敬地說,打開皮箱,“這裏麵,可都是美金現鈔。足足五十萬,算是我這個後生,獻給虎哥的薄禮。”


    虎哥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箱鈔票。


    周圍的馬仔,也紛紛倒吸一口涼氣,眼中流露出貪婪的神色。


    我暗自得意。


    果然,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有了錢,還怕搞不定這些江湖漢子?


    “這......”虎哥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語氣軟了幾分,“這麽多錢,你到底想幹嘛?該不會,是想收買我,讓我供出幕後主使吧?”


    我搖搖頭,微微一笑:“虎哥,江湖道上的規矩,我還是懂的。用錢收買你這種人物,那不是找死嗎?”


    我正色道:“我這錢,隻是想跟虎哥你賠個不是。順便,求個平安。”


    “平安?”虎哥更加疑惑。


    “不錯。”我語氣誠懇,“虎哥,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吧。這次,衝著我兄弟來的人,到底是誰,你想必心裏有數。但我不想追究,也無意打聽。我今天來,隻有一個請求。”


    我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無論對方給了你多少好處,我都願意給雙倍。隻要虎哥你,從今往後,在針對我們的事上,能袖手旁觀,置身事外就行。你看,如何?”


    虎哥愣住了,眯起眼睛,目光如刀,在我臉上來迴掃視,像是要看穿我的心思。


    我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絲毫不躲閃。


    半晌,虎哥才悠悠開口:“就這麽簡單?你不怕我收了錢,還是兩麵三刀?”


    我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說:“虎哥是什麽人物?你要真想害我,還需要我來花錢?再說,以你在道上的名聲,隻要答應了我的請求,就一定會說到做到。我相信,你不會為了那點蠅頭小利,就玷汙了‘虎哥’的字號。”


    這話,可謂是投其所好,說到了虎哥的心坎裏。


    果然,他霎時麵露喜色,哈哈大笑起來。


    “楊磊,你小子,嘴皮子倒是挺厲害!”他拍著我的肩膀,語氣豪爽,“行,你這誠意,我領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虎哥的兄弟。要是有人再敢動你,就是不給我麵子!”


    我大喜過望,連連道謝。


    這一仗,算是打贏了。


    有了虎哥這尊大佛壓陣,仲文瑞他們,再想對我下手,就沒那麽容易了。


    接下來,在虎哥的一聲令下,大排檔立刻暖了場。


    一幫馬仔,殷勤地端上酒菜,主動給我們斟酒敬煙。


    我和虎哥推杯換盞,把酒言歡。


    一時間,觥籌交錯,笙歌鼎沸。


    很快,虎哥就喝得醉意朦朧,話匣子也打開了。


    他絮絮叨叨地說起了自己的過去,說起了他在江湖上的傳奇經曆。


    原來,他也是個苦命人,年輕時吃盡了苦頭,才混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我不時附和,適時擊節。


    虎哥越聊越亢奮,拍著胸脯,對我許下了海口。


    臨別時,已是深夜。虎哥依依不舍,非要送我到車邊。


    “楊總,今天咱們雖是初次見麵,但我知道,你是個頂天立地的好漢。”他摟著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以後在迪拜,有什麽難處,盡管來找虎哥。隻要我虎哥在一天,就沒人敢欺負你!”


    我連連點頭,頻頻道謝。


    心裏卻暗暗盤算,這個虎哥,看來得收為己用才行。


    告別虎哥,我和毛莉迴到車上。


    “可以啊!”毛莉由衷地讚歎,“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這麽快就搞定虎哥。他那個人,可是出了名的難伺候啊。”


    我謙虛地笑笑:“全靠你牽線搭橋,我才能有機會跟虎哥交心。這份人情,我記下了。”


    “跟自己人還客氣什麽?”毛莉笑嘻嘻地說,“對了,肇事司機妻女的事,我已經查清楚了。他們已經上了偷渡船。我已經安排人去追了,估計明天就能把人帶迴來。”


    “太好了!”我大喜過望,“隻要找到他們,事情肯定就能水落石出!到時候,謀害倪總的兇手,就無處遁形了!”


    車窗外,迪拜的夜色愈發濃重。


    cbd的霓虹,閃爍不息,將天際都映成了五光十色。


    而我的心,卻從未像此刻一樣清明。


    否極泰來,說的就是我現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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