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華國事先打了招唿,林小淼他們走特殊通道,手續辦得非常快。


    直接從摩國起飛,走直達航班到華國。


    林小淼他們簡單的洗漱休整後,就登上了迴國的專機。


    這次,林小淼在飛機啟動前,用異能仔細探查,沒發現任何異常,終於放了心。


    連續飛行十幾個小時候後,林小淼他們終於踏上了京城的土地。


    還不等林小淼休息,華和平跑過來通知他,袁仲卿和另外幾名戰士的追悼會第二天召開。


    林小淼納了悶,一周之前安排的追悼會怎麽要到明天。


    華和平解釋,袁仲卿的媳婦有情況,這才推遲了一天。


    “有情況?什麽情況?”


    林小淼忽然有了一個不太好的預感。


    “袁仲卿的媳婦兒懷孕了!”


    看著林小淼驚訝的神色,附在她耳邊:“已經七個月了!”


    這……


    林小淼和龔元仁打了招唿後,買了點麥乳精和奶粉直奔醫院。


    推開門,穿著軍裝的女同誌正安慰著床上的婦女。


    床上的女人,眼睛紅地跟兔子一樣,臉上還有淚,卻是一丁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沒見到袁仲卿的其他家人。


    林小淼的眉頭微皺。


    見林小淼提著東西,軍裝女同誌趕忙起身,幫著把東西歸攏到床頭櫃上麵。


    拍了拍女人的肩膀,放下一塊帕子,和林小淼交代等會有看護過來便離開了。


    “看護是我請的,袁仲卿的娘和兄弟們在招待所,他娘眼睛哭瞎了,兄弟們都是男人,照顧孕婦也不方便。”


    是不方便還是不想?


    做嫂子的就不能來照顧下弟妹?大嫂不能來,那還有小姑子?


    看來,袁仲卿的媳婦兒,在家裏的日子不太好。


    林小淼的心仿佛被什麽抓住了一般,抿了抿嘴唇,先開了口:


    “你好,我是林小淼。”


    林小淼就是那個被袁仲卿保護的人,華和平怕她對林小淼有意見,立即插嘴道:


    “林同誌剛執行任務迴來,九死一生,一迴來就過來看你。”


    女人淚眼婆娑的抬起頭,望著林小淼,掩麵道:


    “領導同誌,我不恨,你不用這樣……”


    華和平立時尷尬地麵紅耳赤。


    林小淼推了他一把,把他趕了出去。


    然後站在女人麵前,鄭重地鞠躬,語氣誠摯:“對不住,是我沒保護好他!”


    “你不用這樣,他是為了國家犧牲的,我真的不恨,對你也沒有意見。


    從他當兵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有這一天,我早就做好準備了,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女人的眼淚順著指縫往下淌,聲音哽咽,但語氣除了悲傷之外沒有絲毫的怨懟。


    林小淼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可她寧願袁仲卿的媳婦兒埋怨她,恨她。


    這樣,她的心裏還能好受點。


    “你能跟我說說,他是怎麽沒的嗎?等以後,孩子長大了,我也好跟他講講,他的父親是怎麽犧牲的。”


    林小淼的目光落在女人隆起的腹部,眼眶有點酸。


    “當時,敵人假扮成孕婦的樣子求救,我和袁仲卿上去幫忙,沒想到他們竟然是敵人假扮的,袁仲卿為了保護我,撞開持槍的敵人,被對方連開四槍,打中要害犧牲的。”


    “他去救孕婦,肯定是想到了我……”


    女人聽到袁仲卿看到是孕婦才上去幫忙的時候,眼淚如潰了堤的洪水一般。


    林小淼啞了啞嗓子,沒有解釋。


    這是個美好的誤會,起碼,能讓女人的心裏好受一點。


    視線依然落在女人的腹部,似乎感受到母親的情緒,女人隆起的腹部有了不同的形狀。


    林小淼的聲音很低,但語氣格外的鄭重:


    “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袁仲卿的遺孤,你有什麽打算?”


    袁仲卿是連長,每個月的工資足有52塊錢,比一些城市裏的工人工資還高一些,更何況還有一些票據,養活自己的妻子根本沒有問題。


    隻要不是過於的揮霍,每個月的定量足夠女人活得比較滋潤。


    可眼前的女人,身形很瘦弱,臉上沒有二兩肉,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足可以說明這筆錢沒有用到她的身上。


    之前聽到袁仲卿家裏的情況,她腦補了很多畫麵。


    可現在他妻子的這個情況,可能和那些她腦補的沒有太大差別。


    想到這裏,林小淼的心裏突然湧起一股戾氣。


    “我想把他生下來,這是仲卿的孩子,他沒了,我得給他留個後。”


    一個單親媽媽,沒有工作,獨自拉扯孩子長大。


    這件事在往後幾十年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苦現在。


    先不說孩子生下來養不養得好,光是養活就已經是個挑戰。


    即便養活了,她有能力送孩子上學嗎?


    女人還這麽年輕,以後還嫁不嫁人,孩子是跟著娘走,還是留在老袁家?


    跟著娘走,繼父會對他\/她好嗎?會送他讀書嗎?


    不跟著娘走,有人疼嗎?會擔心他\/她嗎?


    林小淼看著女人帶著堅定的神情說要把孩子留下來,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鬆了口氣。


    “領導同誌,領導同誌!


    我兒子的撫恤金什麽時候發呀?”


    就在此時,一個刻薄的聲音響起。


    接著,林小淼就看見一個男人攙扶著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衝進了病房。


    老太太身上穿著純色的藍布襖子,雖然不是很新,但很幹淨也很軟和。


    男人和袁仲卿長得很像,但常年勞作的緣故,膚色更加黑一點。


    身上軍綠色的衣裳也很規整。


    這兩個人應該就是袁仲卿的娘李蘭姑和大哥袁伯卿了。


    對比袁仲卿媳婦兒身上打著補丁的穿著,林小淼的眸子暗了暗。


    袁伯卿的眼睛在華和平、林小淼身上來迴看了兩眼後,扶著李蘭姑坐到了床上。


    “娘,領導不會忘的,仲卿是為了國家犧牲的,咱們是烈士家屬,肯定不會虧待咱們的。等追悼會開完,就會發的。您別著急上火的。”


    袁伯卿一邊說一邊看向林小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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