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多天,監獄長通知整個監獄全部打掃衛生,整理草地,上級領導要來視察,還在監獄裏空地上搭建主席台,一聲令下,整個監獄裏的獄警、犯人全部都忙起來了,每個監室也得徹底的打掃一遍,那個監室出問題,全監室關禁閉一周,媽呀,這個太嚇人了,沒人敢糊弄。


    食堂裏送來了不少豬肉,按照監獄長的安排,這兩天中午、晚上,都得放肉,而且還得多放,這是什麽級別的領導來啊,讓監獄長這麽重視。


    我帶領著食堂全體獄友,負責將食堂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全部打掃一遍,倉庫物資擺放整齊,餐具、廚具全都得擦的明亮,各個角落裏也幹幹淨淨的,估計連老鼠也連夜搬家了。


    兩天以後,大清早監獄裏彩旗飄飄,一個橫幅拉在大門口,上麵寫著:熱烈歡迎省公安廳趙同偉副廳長位臨指導。獄友們吃完早飯八點鍾就在空地上列隊等待,監獄長也帶領獄警各個隊長在大門口等待這位趙副廳長的到來,我心想:這個可是個大官啊,他捏死監獄長也跟玩的似的,不知道這麽大的官,官威大不大。


    因為食堂的工作特殊,再來領導,也得保障犯人們的飯,所以監獄長隻讓我、戰哥、老狗子和二牛,我四人過來迎接領導了,安排站的位置還是最前排,靠近主席台的位置。


    快五一了,天氣沒有這麽冷了,太陽曬著,讓人懶洋洋的,大家在這等了估計有個一個多小時,大門口終於來了一個車隊,從一輛豐田中巴上率先下來一位拎包的年輕人,緊接著下來了一位國字臉的男人,可能是當官時間長了,臉上帶著一股威嚴,看著有個五十歲;


    監獄長這個當兵退伍的漢子馬上近前鞠躬卑微的伸出雙手握住來人的手,倆人寒暄幾句就朝主席台這裏走來。隨行的人員唿啦一大群在後麵跟著,怪不得大家經常說,有錢不如有權,權利很好,出來的人中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就是我的老鄉老團長薑海,領導們依次入座後,監獄長主持這次歡迎會,首先請趙廳長講話。


    趙廳長拿出寫好的稿子,開始趙本宣布,無非是政府的政策是多麽好,讓大家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出獄後政府也會給予照顧等等,接著講述了4名殺手潛入、20多人集體越獄這兩個重大事件,表揚了獄警隊伍反應迅速,犯罪人員無一漏網,證明獄警隊伍的訓練有素,還有配合抓捕的服刑人員,在黨的改造下,英勇無比,也提出嘉獎。


    講完以後大家熱烈鼓掌。


    接著是h市公安局長講話,又是強調在黨的領導下怎麽怎麽好,犯人改造等問題,意思反正是換湯不換藥。


    接著又是司法局局長講話,還是老一套,我都聽餓了。


    最後監獄長講話,本次授獎人員,叭叭念了幾個獄警名字;接著重頭戲到了,我最期待了來了。


    監獄長念到:


    殺手事件我勇擒4名殺手,焦戰也在戰鬥負傷。


    越獄事件最早是我發現的,並且秘密配合獄警,安排臥底鄧光榮、何二牛打入敵人內部,對越獄人員一網打盡,尤其是我單獨擒住越獄策劃者4人,經h市司法局報審,省公安廳批準,對以下人員給予減刑:


    韓小五減刑13個月;


    焦戰減刑8個月;


    鄧光榮減刑8個月;


    何二牛減刑8個月;


    大家應以他們4人為榜樣,好好改造,爭取減刑出獄,大家給他們祝賀鼓掌。


    在場所有人員包括領導都站起鼓掌“嘩嘩”。


    我聽到減刑13個月後,整個人就呆住了,腦子裏計算著出獄時間,應該在明年6月底,少了一年零一個月刑期,就能與妹妹早一年零一個月團聚了,我激動的握緊拳頭。


    一會散會後,師父、老師、大師兄還有戰哥他們都圍著我,我激動的眼淚“嘩嘩”的流淌,師父摸摸我的頭:好徒兒在堅持一年多點,你就自由了,為師替你高興。


    我實在忍不住抱住師父趴在他肩膀上痛哭,老師也拍拍我的肩膀,他也為我感到很開心。


    戰哥、老狗子、何二牛,三人也都很開心,尤其是戰哥,他抱著我說差不多晚兩個月出去。


    正在大家高興的時候,一名獄警過來叫我,說監獄長召見,我連忙給大家打聲招唿就去了辦公樓。


    到了辦公樓,獄警把我直接帶到了小餐廳,我進去一看,監獄長和老團長,還有另外兩個大年初一見過的人,我心裏有些詫異,他們怎麽沒去陪著趙廳長啊。


    見我進來,老團長衝我招手:小老鄉,過來坐我身邊。


    我一個勞改犯怎麽能和這麽大的官同桌呢,我馬上拒絕道:薑老,我可不敢坐這,你們都是大領導,那有我這個小子坐的位置啊。


    “剛才你沒來,小吳還使勁誇你,多麽勇猛,在古代也是個英雄好漢了,咋這麽婆婆媽媽的,快來”。(監獄長叫吳長友)


    聽到薑老這麽說,我沒有拒絕的理由了,隻能過去坐下。


    這時門外進來兩個獄警還有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獄警提著兩個大食盒,從裏麵拿出菜擺在桌上,我數了下12個菜,那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提著兩瓶酒走到薑老身邊說:老板,按您的吩咐,迴家找阿姨拿的酒。


    “好,小李吃完飯吧,今天下午就迴家休息吧,我吃完飯也直接迴家了。”


    “好的領導。”


    監獄長對一個獄警說:去找劉隊,讓他陪著李秘書去市裏吃飯。


    薑老從袋子裏拿出那兩瓶酒,監獄長一看馬上驚唿道:老團長這酒是不是你轉業時部隊駐地酒廠的老酒?


    “你小子記的還挺清楚,是那個酒廠的,我轉業那一年走時從酒廠裏帶走的,想想得20多年了。”


    “嘿嘿,我這不是一直惦記著你帶走的酒嗎,所以一眼看出來了。”


    “哈哈,你小子,現在都是監獄長了,還這麽皮。”


    “老團長這酒家裏還有多少啊?”


    老團長眼睛一瞪:沒有了,最後兩瓶,你小子就別惦記了。


    說完看向我:小子倒酒!


    “好來”。我拿起酒瓶,發現酒瓶蓋都是用蠟密封著,也是,不密封,估計酒早飛了。我依次給大家滿上,最後給自己也倒上。


    監獄長給我介紹道:小五坐在你身邊的是武警中隊的中隊長,邢何,你就叫何隊長就行,我邊上這位姓孫,是公安局的副局長,我們都是老團長帶出來的兵。


    我連忙起身打招唿:兩位領導,能夠認識你們是小子我的榮幸。


    “嗬嗬,小夥子不要這麽客氣,我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還天天挨老團長的揍呢。”


    “哈哈,”聽何隊長說完,大家都笑了。


    大家都笑完,老團長端起酒杯:今天要不是趙廳長緊急事情迴省裏,我們也沒有這個機會相聚,來一起幹一杯。大家共同舉杯喝了這杯酒。我喝了這杯酒,真是好酒啊,怪不得監獄長惦記。


    “小老鄉,你叫我,我們以後也跟著小吳叫你小五了,媽的,小吳、小五,有點繞嘴啊。”


    “哈哈哈”,大家都被老團長的話逗笑了。


    “小五,你嚐嚐今天的菜怎麽樣,這可是小吳專門從市裏金鼎大酒店定的菜。”


    我拿起筷子嚐了下,說實話菜味一般,不過擺盤確實很好看,我隻能違心的講到:嗯,味道不錯。後來有錢了,我才知道,越大的酒店,菜做的越精致,口味清淡為主,畢竟來吃飯的都是有錢人,講究養生。


    “小五,我聽說你是因為打人進來的,給我講講是什麽原因啊。”


    聞言,我喝口茶水,把怎麽打狗癩子的事講了一下。


    老團長聽了疑惑道:對方有錯在先,就算你打了他也不會判刑這麽重,我估計是他那個叔叔在中使壞了,這事小孫你調查下吧。


    “薑老,謝謝您的好意,這事不麻煩孫局長了,我這不剛減刑嗎,我想以後自己解決。”


    “小子,你可別再幹什麽犯法的事啊,難道你舍不得小吳,還想再進來陪他?”


    “嗬嗬,我可不想在這陪監獄長,以後陪就在市裏大酒店裏陪,薑老放心,我是想讓那個劉所長經過審判給他定罪,而不是用暴力報複,我師父經常給我說練武是為了強身健體,在危險的時候有個防身手段,我不會亂用武藝的。”


    “那就好,你師父說的很對,我聽小吳說,你還個老師?”


    “是的,老師是市裏科技大學的教授,我在跟他學習知識。”


    “好啊,你是個上進的好孩子,記住這次減刑的機會來之不易,以後好好做人,出獄後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找我們幾個,前提是不違法的事情啊。”


    “您老放心,我以後肯定做個守法的好公民。”


    “哈哈,喝酒。”


    今天和部隊出身的喝酒,我是真長見識了,他們得一人一斤,一點事沒有,我喝了七八兩開始雙眼朦朧了,暗自使勁掐了幾下大腿,讓自己保持清醒,當著這些領導,不能多說話,更不能說錯話,就在我實在快堅持不住時,終於結束了。


    這頓飯吃的,都很盡興,喝的也都很開心,尤其是薑老喝到興奮還來了段智取威虎山,唱的還挺好。


    與薑老、孫局長、何隊長分別後,我給監獄長打聲招唿就晃晃悠悠的迴食堂了,到了食堂一頭紮到床上睡覺,隱約的聽到戰哥的聲音,我沒力氣迴應了,沉沉的睡去。


    一覺睡到天黑,我醒了頭疼欲裂,看來以後得少喝點酒,這玩意不是好東西,看到床頭桌子上放著一杯子涼白開,我拿起“咕咚”一下喝哥幹淨,正在此時,戰哥推門進來了:小五你醒了,中午喝了不少啊。


    “是啊戰哥,和監獄長還有他的幾個戰友,部隊的人太能喝了。”


    “那是當然啊,你晚上想吃點啥,我給你做去。”


    “吃不下啊戰哥,胃裏難受,腦子發沉。”


    “我給你做點麵條吧,多放點辣椒,你吃了出點汗就舒服了。”


    “也行。”


    不一會戰哥端進來了,上麵飄著一層辣椒油,還配了兩個荷包蛋,不愧是結拜大哥啊,太貼心了;吃完這碗麵,我滿頭大汗,的確好多了,我又喝了杯水,繼續睡覺。


    接下來的日子,我過得每天都很愉快,早晨起床後開始練拳、吃飯,上午巡視三組工作,我現在在食堂威望很高,每個人見了都叫“小五哥”,巡視完就去聽老師講課;吃完中午飯午休,有時偶爾幫戰哥做些小灶或者監獄長安排的宴席;午覺完了跟著師父練拳,晚上隔三差五的和師父他們喝點小酒,聽聽他們講講人生道理,我這真的是每天德育體一起發展啊,有時無聊時調侃下大師兄、老狗子、二牛這三個牲口,尤其是老狗子、二牛這倆貨,仗著臥底功勞,時不時向我明目張膽的要吃的、喝的、抽的。要了迴去以後就被大師兄威逼著分走一些。


    有一天這兩個貨還在我這點上菜了,吩咐我抓緊做;我終於爆發了,抽出腰帶滿食堂追著他倆打,這下好了,知道老實了,我看他倆純粹是犯賤,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揍一會管用個兩三天,所以看他倆挨打,也成了食堂的獄友們喜歡看的一個娛樂節目了。媽的,臥底立功,,還給你們減刑了呢,拿著這點功勞還讓我伺候著,反了天了。


    前幾天看著大師兄整天不勞而獲,靠威逼老狗子和二牛分給他一份,還對我炫耀,我心裏恨得牙癢癢,就跑去告訴師父:師父,大師兄說你老了,現在估計你不是他的對手了,讓你早點把武館館長一位讓給他,讓你退休去養老院養老去吧。


    師父聽了猛地一拍桌子:這個孽徒蠢驢,反了天了,看我不教訓他去。


    於是,食堂裏又增加了娛樂節目,追打二人組,大師兄跑,師父追,大家瞪著眼看,還有人時不時的提醒大師兄左躲右躲,躲避後麵師父發出的物理攻擊:扔過來的鞋子,馬上抽到後背的皮帶。


    師父畢竟年齡大了,追了半天有點累了,慢慢的就降速下來了。


    我看大家看得都不過癮,得,該我們追打三人組來了:我們的表演比師父他倆精彩多了,我年輕,還常年練腿,追老狗子和二牛跟玩似的,他倆時不時的就得被我追上抽一皮帶,就這我還收斂速度了呢,這倆貨被我抽的“哇哇”亂叫。


    不一會老狗子跑不動了,往地上一躺:小五哥,我不跑了,也跑不動了,你要打就打吧,以後我改正錯誤。


    我繞過他去追二牛,二牛也學老狗子地上一躺,也不吭聲,我過去就抽,這貨被我震驚了,“啊啊”的慘叫兩聲:小五哥,我看老狗子躺下你就不打他了,為什麽我躺下你還打我啊?


    “老狗子躺下後就承認錯誤了,你躺下一聲不吭,還躺的這麽筆直,我以為你這是無聲的抗議呢。”


    二牛欲哭無淚:小五哥,我也錯了,我道歉,以後不敢了。


    “那我再抽你兩下,你再起來,不然這麽多觀眾以為我們在演戲呢”。


    “小五哥唉,我背上火辣辣的疼,這是演的嗎?誰說演得不好,我出獄了就去他家欺負他媳婦去。”


    我真是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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