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快春節了,從我進來半年多了,還是一直沒有妹妹的消息,師父讓小師姐去打聽也沒有任何消息,戚叔一家好像從縣城蒸發了似得,有時晚上熄燈了,我就會忍不住想起妹妹,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跟著戚叔一家應該不會挨餓受凍吧,我現在十分期盼戚叔一家能有人來看他下,告訴他妹妹現在的情況,那怕來封信也可以啊。怕自己晚上失眠胡思亂想,白天就使勁習武,讓自己身體疲憊起來,這樣晚上就能睡得安穩。


    也許老天爺聽到我的心聲了,終於在小年之前張管教告訴我,有人來看我了。


    我興奮的跟著獄警去會見室,跟在獄警身後,我一直感覺他走的太慢了, 恨不得馬上飛到會見室,我發誓這段路是我感覺最長的一段路。


    終於到了會見室,隨著獄警推開門,我看到強哥和薇薇坐在椅子上等著我,見到我進來,兩個人站起身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薇薇更是“哇”一聲哭出來。我也是眼圈發紅,眼淚在眼眶中打圈。


    帶我來的獄警說道:有話抓緊說,隻有十分鍾時間。


    我連忙過去坐下,招唿強哥和薇薇也坐下,坐下後急忙問道:強哥、薇薇你們怎麽現在才來啊,我妹妹在哪裏?現在她怎麽樣了?


    薇薇一直盯著我看,小聲的哭泣,強哥擦擦眼淚說:小五,別怪我和薇薇來的晚,你判刑之後,我沒多久就去南方上大學了,剛迴來幾天,就打聽你在那個監獄,打聽到了就想馬上過來看你,薇薇上高一,他們放假晚,非得讓我等她一塊來。


    “這些沒事,早點來晚點來能來就行,我妹妹怎麽樣,你快告訴我”。


    薇薇小聲說道:小五哥,小文她…


    剛說到這裏強哥出聲打斷她:小五,小文很好,跟著我爸媽你還不放心嗎?明年我爸媽準備送她去上學,現在在家裏能吃能睡。


    薇薇詫異的看了戚強一眼。


    我一直盯著強哥說話,沒有注意這一點:前段時間我找人打聽戚叔,聽說戚叔腿摔斷了,現在怎麽樣了?飯店怎麽關門了?還有以前住的地方怎麽不住了?


    “哦,我爸下雨晚上騎自行車不小心摔著了腿,骨折了,得修養多半年,我媽也不會炒菜,飯店還得照付房租,所以就先關了,我媽說我們子妹倆個都上學,她自己照顧爸爸也費勁,就退房子迴老家了”。


    “那薇薇也不至於不在縣城上學啊,現在轉到哪裏去了”?


    “我家是黃縣隔壁縣的,我以前有個親戚在棉廠上班,給我爸說棉廠職工好幾千,去棉廠附近開飯店肯定生意好,我爸就過來開飯店了,現在他們迴老家,不放心薇薇自己在這裏,就讓薇薇迴我們縣去上學了,這樣兩周也能迴家一次”。


    “哦,原來是這樣啊,對了,那個狗癩子沒有為難你們吧”。


    薇薇想插嘴說話,又被強哥搶先了:沒有沒有,自從那天他住院以後,我們都沒見過他。


    “那就好”。打聽到妹妹沒事,戚叔他們也挺好,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強哥,聽說南方比較開放,你有沒找個對象”?


    “沒有,我一心學習,而且現在不叫對象,叫女朋友”,強哥扭扭捏捏的說道。


    我一看他這樣就知道就知道說實話,算了不揭露他了。


    我看著薇薇,越來越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我對薇薇笑道:半年沒見,薇薇成大姑娘了,越來越漂亮了啊。


    薇薇看著我又開始掉眼淚。


    “好了,一直哭啥,我記得你以前不愛哭啊”。


    “小五哥,你現在的發型沒以前好看,太短了,嗚嗚嗚”。


    “嗬嗬,這有啥,等我出去了,一個月就長出來了”。


    “小五哥,你在這裏還好嗎”?


    “好啊,我在這裏拜了師父,跟他學武術,等我出去了就具備大俠的資格了,在這還天天吃小灶,我混的可開了”。


    “噗嗤,小五哥你現在還是說話這麽油腔滑調的”,薇薇終於被我逗笑了。


    這時旁邊的獄警提醒道:時間到,該迴監室了。


    強哥馬上從桌子下麵拿出一個兜子對我說:小五,我給你帶來幾件衣服還有些吃的,你拿著。


    獄警過來打開檢查了下,示意我可以拿著。


    薇薇又開始哭了,我原來還想問他們家裏的地址,就被獄警拉了一把走出會見室。


    薇薇大喊道:小五哥,要是有一天有些事我說謊了,你能原諒我嗎?


    我沒聽明白迴頭問了下:你說什麽?這時會見室的門關上了,我徹底聽不到聲音了,感覺薇薇有點怪,算了不想了,下次她來我再問問她。


    有了妹妹的消息,我十分的開心,迴監室的路上還哼起了改編自老狗子給我賣慘時唱的歌:


    手裏呀捧著白饅頭,


    菜裏全是油,


    監獄的生活是多麽美好啊,


    一步一步都不苦,


    後麵的獄警輕輕踢我一腳:這麽美好,在這住一輩子吧,


    “嗬嗬,不行啊,我還得出去享受自由”。


    “那就閉嘴吧,快點走”。


    “哦”。


    迴到監室我拿出吃的孝敬師父,又給了大師兄一些,老狗子看到了馬上跑過來蹲到我麵前裝哈巴狗,真讓我無語了,一把年紀了這樣,實在不忍心,就給他一個雞爪子,何二牛看到也跑過來蹲在我麵前,媽的,這倆賤貨,都是什麽人啊,隻能也給他一個雞爪,這貨撕開包裝,直接帶著骨頭塞嘴裏,“咯嘣咯嘣”一起嚼著吃了,我真是服這個吃貨了,把包往床上一扔,爬上去歇著,不想看這倆賤貨了,為了點吃的,一點尊嚴,不,是一點臉也不要了。


    按老狗子的話說:我在監獄裏不要臉,出獄迴到家也沒人知道。


    i服了you!


    因為馬上過年了,生產任務就沒安排了,不能打木樁了,我就在監室有限的空間裏壓腿、蛙跳、打一打拳路。


    有天出去放風,外麵下大雪了,按照管教劃分的每個監室的打掃任務,大家拿著鐵鍬幹起了活,還有拉車子的往外拉雪。


    我正埋頭鏟雪的時候,餘光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在師父身後揚起鐵鍁頭就要往師父後頸鏟去,我大喊一聲“師父趴下”,說著把手裏的鐵鍁照著那個犯人扔過去。


    師父被刺殺多了,聽到我大喊馬上撲倒雪堆裏,順勢還往我的方向一滾,那個人躲過了我扔的鐵鍁,於此同時,我也跑到他身邊,高高躍起一個鞭腿踢在他後腦勺,這家夥哼都沒哼一聲,直接被我踢暈了。


    大師兄這時也跑過來了,一看這個人趴在地上,揚起鐵鍁就要往他腦袋上拍,被我眼疾手快的抓著鐵鍁:大師兄,你是豬嗎?他偷襲師父,自由獄警處罰,你傷害他,獄警也得處理你。


    大師兄恨恨的放開鐵鍁:媽的,背後偷襲算什麽好漢,有種光明正大的打一場。


    我翻翻白眼,真是個莽夫,人家是為了掙錢來刺殺師父的,不是來比武的,還光明正大打一場,真是個蠢驢,不,還是用我想的,真是個狗熊。


    這時跑過來幾個獄警,抬起地上躺著的家夥,還叫上我和師父一起過去問話。


    晚上就讓給我和師父迴來了,我和師傅坐在床上分析。


    “師父,估計快過年了,劉家小子看別人家都團圓,想起他被你打死的爹了,報仇的火焰又開始燃燒了”。


    “沒事,師父經曆了這麽多大風大浪,不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啥大不了的”。


    “好吧,師父你要是被人殺了,我一定會殺了劉家小子給你報仇”。


    “嗬嗬,你可真是為師的好徒兒啊,滾迴你床上去”。


    這老頭,不知為徒的一片孝心,我悻悻的爬到上鋪去了,


    轉眼間,大年三十,所有犯人吃過早飯,放風場地裏集合,監獄長要講話。


    大家排隊集合,站好隊列。


    八點多,監獄長出現在搭建的演講台上,我還是第一次見監獄長,外型不錯,身高挺拔,體型正好,穿件呢子大衣,風度翩翩,帶著一幅文明眼睛,透過鏡片能看到眼中的智慧,這個是我猜的,總體來說監獄長比較像個文化工作者。


    監獄長清清嗓子開始了他的演講:


    各位獄友,大家過年好,今年馬上結束了,在這一年我們取得了不少成就(停頓,沒人鼓掌,隻有幾個獄警稀稀拉拉的掌聲)。


    後麵開始長幅大篇介紹在他的帶領下怎麽完成這些成就的,


    一個多小時以後說了句今天除夕,晚上燉豬肉管夠。


    這句話一說,獄友們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唿聲。


    中午監獄裏是門都貼上了春聯,就算監室裏廁所小門,老狗子這老貨也貼了個“福”字,搞不懂廁所有什麽福氣。


    排隊去食堂吃午飯,我看大家都象征性的扒拉點墊墊肚子,估計都想著晚上多吃豬肉,我心想:這麽多牲口晚上不得吃一群豬啊,我也隨便吃了點墊墊。


    因為今天除夕不分時吃飯了,監獄破例讓每個監室用盆子把肉端迴去吃,大師兄和何二牛一人端一盆子,到了監室,不讓別人吃,說這些隻夠他自己吃,好吧這倆吃貨。


    老狗子殷切的端過來一盆過來到我和師父這裏,師父變戲法似得拿出兩瓶白酒,大師兄看到了,走過來低著頭也不說話,一直在搓手,對著師父一臉賤笑,師父歎口氣遞給他一瓶:你個蠢驢,拿著一邊喝去,別影響我食欲。


    大師兄拿著酒屁顛屁顛的走了。


    老狗子一看有酒,更加應勤的伺候起師父,看他那架勢,恨不得嚼碎了喂給師父。


    師父也給他倒了杯酒,把他感動的熱淚盈眶。師父又拿出來一瓶給我,讓我給監室裏每個人分點,大家連忙感謝董會長。


    我倒給何二牛一些,這貨直接一口幹了,喝完還想要,蹬著牛眼看著我,我沒搭理他,他又過去蹲在大師兄麵前,大師兄一看他這姿勢,直接拿起瓶子開始吹了,何二牛急眼了上去就奪瓶子,終於讓他搶迴來點瓶底。


    我和師父坐在一起邊吃邊喝邊閑聊,老狗子像個老太監似得一臉媚笑在邊上伺候著。


    不知不覺,我和師父、老狗子把這一瓶喝完了,師父又偷偷拿出一瓶,把白酒倒進水杯裏,偷偷地一點一點倒著喝,生怕讓大師兄那個牲口看見了,又過來裝慘樣要酒喝。


    我今天喝了多半斤,有點暈乎乎的,師父是麵不改色,老狗子臉色通紅,還不住的往嘴裏灌,像八輩子沒喝過酒似得。


    不得不說大師兄和何二牛真能吃,一盆子肉都幹完了,倆人撐得哼哼唧唧的,大師兄看來還挺能喝酒,拿瓶基本上吹了七八兩,一點事沒有。


    晚上我躺在床上,腦子裏昏昏沉沉,一會想起和爹娘還有妹妹一起過年時,雖然家庭不富裕,但是過年時也會買些肉,還有魚,一家人歡歡樂樂多美好啊,想到這裏我淚流滿麵,又想起去年春節和戚叔一家在一起吃年夜飯,那時有妹妹在身邊,也很開心,這才一年,物是人非,和妹妹相隔兩方,我卻成了獄中的人。


    迷迷糊糊聽到大師兄在喊:下雨了嗎?起來收衣服了。


    我爬起來一看,好像大師兄做夢了,誰知道大師兄蹭一下坐起來,用手摸摸上鋪的床板,湊到鼻子聞了聞就破口大罵:老狗子,我草你祖宗,你他娘的尿床了啊。


    我一聽“噗嗤”笑了,這都是人才啊。


    老狗子今天晚飯喝了不少,大師兄吼他也沒反應,大師兄怒了,起床光腳站在地上,照著老狗子臉上“啪啪”兩耳光。


    老狗子終於醒了,睡眼朦朧的喊道:怎麽了、怎麽了,誰打我。說完一臉茫然看到大師兄。


    大師兄憤怒的吼道:你踏馬的尿床了知道嗎?都滴到我鋪上了,我他媽的還做夢下雨了,你他娘的尿的比狗尿都騷氣。


    老狗了聽了掀開杯子一看:俺來娘哎,喝多了做夢在河裏遊泳,想尿就直接尿了。


    “媽的,快下來給老子洗被子去,我恨不得掐死你”。


    “老大別生氣,我馬上去”。


    “哈哈”,整個監室的人都笑了。


    老狗子用了一泡尿給自己的一年做了個總結。


    明天就是大年初一,我就17歲了,要好好奮鬥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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