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依我看呐,咱們要不躲到城外去?”其中一個下屬滿臉謹慎,小心翼翼地建言道,“一直窩在這常沙城裏,咱們連門都不敢出,生怕被人一眼認出來。再這麽下去,怕是不用別人動手,咱們自己就得餓死在這兒了。”


    白老大聽聞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後,他猛地抬起頭,語氣斬釘截鐵:“不行!就這麽出去,不就等於向蘇家的人低頭認慫了嗎?”


    他稍作停頓,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隨後接著吩咐道:“你,去城外跑一趟。那些古董估計短時間內是賣不出去了。你到城外找幾家家底殷實的大戶人家借些大洋來。咱們得先熬過這段日子。”


    “隻要能挺過這陣風頭,我就不信老九門那些人還能把咱們怎麽樣!”


    此刻,雙方的局勢就如同繃緊的弓弦,在一場悄無聲息的較量中陷入了僵持,彼此都在暗暗較勁,看誰先撐不住,率先敗下陣來。


    一旦他們能成功躲過老九門的聯合追殺,往後在這方圓百裏的地界,必定能站穩腳跟,勢力更上一層樓。


    “行吧,那我去試試看。”一名下屬無奈地歎了口氣,點頭應下。他實在是厭倦了整日像隻縮頭烏龜般窩在這客棧裏。


    就在白老大話音剛落的瞬間,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驟然從門外傳來。


    “砰砰砰!”


    “客官,您在屋裏嗎?今天的飯菜,小的提前給您送過來啦!”門外傳來店小二那帶著幾分討好的聲音。


    “放在門口就行,我待會兒自己去拿!”白老大並未現身,隻是從屋內沉穩地迴應道。


    “好嘞!”隨著店小二的聲音落下,緊接著傳來一陣輕微的餐盤與地麵的碰撞聲,想來是餐盤被放在了地上。


    而後,店小二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清晰可聞。


    “怪了,今天怎麽送飯送得這麽早?”一位下屬滿臉疑惑,忍不住出聲問道。


    白老大聞言,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仿佛瞬間洞悉了一切。他們這一行人,天天龜縮在客棧裏不露麵,稍微有點眼力見的人,都能猜到他們要麽是犯了大事,要麽就是心裏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次提前送飯,多半是店老板的一次試探。


    “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得趕緊想辦法脫身。”白老大緩緩開口,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果斷。


    ……


    客棧的櫃台前。


    見店小二火急火燎地跑過來,掌櫃的趕忙迎上去,急切地問道:“怎麽樣?看到那群人的長相了沒?”


    “沒瞧見!”店小二一邊說著,一邊不住地搖頭,“我去送飯的時候,他們就叫我把飯放在門口。我放下就趕緊跑迴來了。”店小二心有餘悸,聲音裏還帶著一絲顫抖。


    他可聽說了,那些被通緝的人,全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這活兒簡直就是把他往鬼門關裏推啊!若不是掌櫃的答應下個月給他漲工錢,打死他也不敢接這差事。


    “掌櫃的,那我下個月的工錢……還能漲不?”店小二眼巴巴地問道。


    “漲個屁!人都沒見著,還想漲錢?你做夢去吧!”掌櫃的一聽,頓時暴跳如雷,張口就罵。


    “可……”店小二還想爭辯幾句。


    “可什麽可?還不趕緊滾去幹活!”掌櫃的罵罵咧咧,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


    “沒事兒,小兄弟,他不給你漲工錢,我給你漲!”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從樓上傳來。


    眾人抬眼望去,隻見白老大慢悠悠地從樓上踱步而下。這一幕,可把掌櫃的嚇得臉色慘白,雙腿發軟。


    之前,他也記不太清白老大等人的模樣了,所以才指使店小二去試探一下。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警覺。這下可好,事情敗露,被人家發現了,這可如何是好?該不會要殺了自己滅口吧?


    掌櫃的嚇得轉身就想跑,可雙腿卻像被灌了鉛似的,怎麽也挪不動半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白老大一步步走到麵前,隨後“啪”的一聲,一把槍被重重地拍在了櫃台上。


    緊接著,白老大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怎麽樣?你看我,像通緝令上的人嗎?”


    “像!不對……不像!”掌櫃的嚇得臉色煞白,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


    “老四,你換上店小二的行頭,就留在客棧大堂裏。要是這掌櫃的和店小二敢去報官,甭廢話,直接結果了他們!”白老大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冷冷地吩咐道。


    老四在大堂裏一方麵監督店老板,另一方麵還可以打探一下消息。


    “好嘞,老大!”老四麻溜地應了一聲,迅速裝扮成店小二的模樣,守在了大堂之中。


    這段時間,這家客棧本就沒什麽客人。再加上常沙城裏的人都傾巢而出,滿大街地尋找白老大等人的蹤跡,客棧裏更是門可羅雀。


    一直熬到正午時分,才陸陸續續來了幾位客人,準備吃頓午飯。


    白老大的下屬老四,此刻正坐在大堂裏,佯裝無事,實則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這些客人的交談。


    “你們說,那個白老大是不是長了翅膀啊?怎麽到現在都沒個影子,該不會早就飛出常沙城了吧?”


    “哪有那麽神乎其神?我看肯定還藏在城裏的某個旮旯裏呢。”


    “可咱們這麽多人,把常沙城都快翻了個底朝天,掘地三尺了,愣是連個毛都沒見著啊!”


    “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咱們再找一下午,要是還找不到,就隻能認栽了。”


    “對,再拚一下午,中午先吃頓飽飯!小二,怎麽還不上菜啊?磨磨蹭蹭的!”


    “……”


    客人們等得不耐煩,紛紛開始催促起來。尤其是看到有個“店小二”竟然大剌剌地坐在那兒,跟個大爺似的,這些客人頓時就火了。


    “說你呢,坐那兒幹啥呢?趕緊上菜啊!沒看到客人都等著呢嗎?”


    “你一個店小二,還想不想幹了?敢這麽擺譜!”


    客人們見老四扮的店小二坐在大堂裏一動不動,頓時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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