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蘭縣。


    大災之年,赤地千裏。


    流民遍地,餓殍遍野。


    在一處村落中,大部分人都餓的麵黃肌瘦,近一年沒有下雨了,村子裏的人走的七七八八,還剩下不到一百人左右。


    他們也想出去,可是這年頭出去當流民也不一定有活路。


    思前想後,這群人盯上了山村後的一座古墓,聽說那座古墓中有不少寶物,一些人心思活泛,打算盜墓取財寶。


    大部分盜墓的人,都是因為活不下去了,才開始下墓的。


    隻不過他們沒有學習過盜墓的技藝,也不懂如何保存墓中的古董。


    這些人稱唿為散兵遊勇絲毫不為過。


    三秦大地,王侯將相,黃土之上不知埋葬了多少達官顯貴。


    因此,曆史上盜墓賊就比較猖獗,大部分白天當農民,晚上四處流竄。


    他們沒有係統的師承,也沒人帶路,純憑自己膽子大。


    下墓的時候,更沒有所謂的規矩,全憑自己的喜好,人命反到是成了不重要的了。


    蘇晨一行人乘坐火車,趕往了晉省的龍城,計劃是到了龍城之後,再補給一番,而後跨越黃河前往秦地北部。


    這樣一來可以縮短行程。


    否則的話從秦地的省會趕過去,不僅路途遙遠,而且道路不暢。


    乘坐了兩天兩夜的火車,眾人都有些人困馬乏。


    此地被一位姓閻的軍閥統治,別人都稱唿他為閻老西。


    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大軍閥,手下精兵強將一二十萬,牢牢的控製著晉地。


    再加上晉地本就富庶,晉商的名號在這近三百年裏響徹九州之地。


    閻老西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他在晉地做出了許多舉措,例如晉地的火車與其他城市的火車寬度不同,晉地火車的軌道要窄一些。


    所以在前往晉地的途中,眾人還要換乘另一趟火車。


    就如此,費了點周折,蘇晨總算是趕到了晉地的省會龍城。


    這裏比起常沙城來還要熱鬧幾分,街道上小汽車的數量更是常沙城的好幾倍,算得上是北方數一數二的大城市。


    據傳聞距離龍城不遠的地方,那裏聚集了晉地的富豪,整條街幹淨明亮,連宅子都占地幾千乃至上萬平米。


    雇傭的奴仆、丫鬟,少說也得有上百人。


    此時晉商的輝煌已經落下一些帷幕了,但是那些人依舊財可通天。


    隻可惜,蘇晨無緣一觀,還要加緊趕路前往秦地北部。


    秦地北部的說話口音與晉地相似,這一連片區域算是晉語係的範圍,隻有當地人才能分析出口音詫異,而在蘇晨等人看來,其實說話口音都大差不差,後鼻音重。


    “作甚?你個乃求貨!”


    “乃個朗德,不知自己有求本事呢?”


    “一隻破繡花鞋也想賣十塊大洋?一塊我都嫌多。”


    街道上,傳出一陣怒罵聲。


    蘇晨定眼看過去,隻見一位老農模樣的人,胳肢窩夾著一塊包裹。


    他小心謹慎的走到了一處古董攤旁,給古董攤的老板看了一眼包裹中的物件,然後詢價。


    這位古董攤的老板明顯是個外行,這種交易怎麽能喊出來呢?


    即便是不同意對方的價格,也應該小聲亦或者袖子中交易。


    至於那位皮膚黝黑的老農,還未湊近,蘇晨就聞到了他身上濃濃的土腥味。


    應該就是蘇晨印象中的那些散兵遊勇,他們對古墓的破壞也是最大的,同時也不清楚古墓之中那些財寶的價值。


    “老伯,我看看吧!”


    蘇晨走了過去,接過那隻繡花鞋。


    他心中思忖,這玩意兒是明器沒錯了,按照價值,如果是完整的,應該能賣三十塊大洋。


    若是遇到喜歡收集這些玩意兒的藏主,賣出五十塊大洋也沒什麽問題。


    蘇晨如果收的話,完整的鞋子最多能花二十大洋收,因為古董行也得盈利。


    單隻的不值錢,最多能出到五塊大洋。


    那位擺攤的其實也沒說錯,這隻繡花鞋並不值錢,還是明器,價格更是大打折扣。


    但蘇晨看中的可不是這隻繡花鞋,而是繡花鞋背後的其他寶貨。


    “五塊大洋,我要了!”


    蘇晨站在那位老農的身前,兀自說道。


    “求都不懂,一隻破繡花鞋還花五塊大洋。”


    古董攤外行老板嘟囔了一句。


    倒是這位老農很興奮,“就五塊,賣了!”


    他樂嗬嗬的將繡花鞋遞給了蘇晨,然後眼珠子轉了轉,“我這兒還有些東西,不知道老板能不能看看。”


    他帶著蘇晨前往了龍城的一家客棧。


    路上的時候,蘇晨和老農聊了聊。


    細問之下才得知,這位老農是秦地北部的人,姓李,叫富貴。


    原來他就是古蘭縣的人!


    正所謂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沒想到居然在這兒碰上了。


    按照李富貴的說法,他的本意就是想找幾個懂行的。


    如果龍城沒有懂行的人,他就帶著繡花鞋去京城了,京城那邊懂行的人多,還有不少洋毛子外國人。


    聽說那些洋毛子給錢大方。


    老農說的不錯,那些洋毛子有錢,來到九州之地後,就喜歡收集那些帶有年代感的物件。


    這也造成了九州之地大量的珍寶流失到國外。


    沒辦法,誰讓那些洋毛子有錢呢!


    但大量的珍寶流失,其實也很讓人痛心。


    所以蘇晨的古董行幾乎不和外國人交易,某種程度上也是在避免這件事兒。


    客棧內,還有五六位兇神惡煞的漢子。


    為首的一人姓馬,周遭人都稱他為馬老大。


    這位馬老大也不是善茬,蘇晨估計他手上還沾了幾條人命。


    當著馬老大的麵,打開了一個木箱子。


    裏麵大堆的寶貨,價值不菲。


    另一隻繡花鞋也在箱子裏。


    按照蘇晨的預估,收這一箱古董應該最少得三千大洋,轉手一賣的話,大概能賣五千大洋左右。


    一反一複能賺兩千塊大洋。


    這個生意還是值得做的。


    不過蘇晨瞅了老馬和李富貴一眼,就知道這群人恐怕不是善茬。


    他們心裏估計還有其他的小九九。


    “五千大洋,明天一早龍城西郊大槐樹下取貨!”蘇晨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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