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三娘急著去紅家探望二月紅,聞聲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


    “讓王掌櫃先放著,改天我有時間再去。”


    聽到這話,夥計也隻好悻悻地撓了撓腦袋。


    他跟著當鋪的王掌櫃學了好幾年,經手的寶貨也不少,知道百年老參的珍貴。


    看著東家已經彎腰進了老爺車後座,夥計猶豫再三,還是跑上去隔著車窗道:“東家,賣寶貨的就是前幾日血玉蟬的貨主,他今天帶了一隻百年老參過來,實在難得……”


    原本霍三娘對這不識好歹的夥計,已經有些厭煩。


    可驟然聽到夥計的話,她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你說什麽,百年老參?”


    看到東家來了興趣,夥計連忙道:“對,掌櫃的說,這野山參過了八兩,是真正的寶參!”


    中藥行當裏麵有一句俗語,叫做七兩為參,八兩為寶!


    人參個頭重量超過了八兩,那就是千金難得寶貝。


    霍三娘目光一亮,急忙對負責開車的司機吩咐道:“快開車,去當鋪!”


    司機一踩油門,這台老爺車就在常沙城內的街道疾馳起來。


    不到一刻鍾,車子就在城北的當鋪穩穩停下。


    霍三娘匆匆下了車,直奔當鋪。


    一進當鋪,她就看到了前來賣參的蘇晨。


    “是你?!”


    霍三娘略一驚訝,隨即目光落在桌上的紅布上。


    她略一沉吟,直入主題道:“我聽夥計說,你手裏有一隻老山參?若真是老山參,我霍家要了。”


    蘇晨淡淡一笑,攤開了桌上的紅布,露出包裹著的百年野山參。


    “霍小姐,請看!”


    這隻野山參,根須分明,光是主根就超過了成年男子的手掌。


    其他根須,最長的能有幾十公分。


    霍三娘不懂人參,隻能看向一旁的王掌櫃。


    後者略一點頭,沉吟道:“三小姐,鑒過了,是野山參無疑!”


    “年份呢?”


    “這……”


    按照當鋪的規矩,寶貨當普通貨色,普貨當賤貨……


    怎麽都要壓價一番,沒有當著貨主的麵,直接了當說明白寶貝價值的道理。


    不過,霍三娘急著買老參迴去救二月紅的性命,也顧不上當鋪的規矩。直截了當道:“王掌櫃,直言就是了,隻要這野參過了百年,無論多少錢,我霍家都要了!”


    聞聽此言,王掌櫃也隻好硬著頭皮道:“這山參無論是從大小重量,還是根須看,至少也有一百八十年往上了。”


    “價錢多少?”


    “七兩為參,八兩為寶,這參至少值六千大洋,不過按照咱們當鋪的規矩,要按七成抵,約莫四千大洋左右。”


    上好的寶參,不是陪葬明器,極其容易出手。


    因此無論是去當鋪,還是藥鋪,收購價格都極高。不會像陪葬明器那樣,直接砍半抹零……


    四千大洋?


    聽到這個數字,站在蘇晨後麵的蘇義天幾人,無不是張大了嘴巴,驚得合不攏嘴。


    要知道,前段時間他們豁出性命,去發掘戾山墓,也不過找到一隻血玉蟬,賣了四百大洋。


    而這根野山參,完全就是自家族田田埂上長出來的,不費力氣,更沒有任何危險。


    蘇晨聽到這價格,心中欣喜,卻並不打算賣了。


    蘇家村現在走上正軌,並不特別缺錢。


    這百年野山參,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能派上用場。


    想到這,蘇晨朝霍三娘和王掌櫃拱了拱手,將紅布重新合上。


    “二位,這山參我留著,改日若有其他寶貨,再來叨擾。”


    說罷,蘇晨招唿一聲,就要帶著蘇義天等人離開。


    不過,就在這時,霍三娘卻忽然起身道:“慢著……”


    “霍小姐還有事?”


    “你這寶參,值六千大洋,我出八千大洋!”


    八千……


    聽到這眨眼間,價錢就翻倍往上漲,蘇義天三人眼裏直發亮。


    八千大洋,足夠在常沙城裏麵買別墅,在城外買五百畝良田。


    隻是……


    蘇晨聽到這話,卻是眉頭一蹙。


    一旁的王掌櫃更是忍不住提醒道:“三小姐,寶參少見,但派人去長白山附近從老參客手裏收購,一年半載的也能收來一隻,用不了八千大洋。”


    人參在南方貴,但在北方,尤其是長白山一帶,價格就要低得多,可能三分之一的價格,就足夠買一隻百年老參。


    誰料霍三娘卻是擺了擺手,態度異常堅決。


    “我等不了那麽久!”


    隨即,她目光灼灼看向蘇晨,臉色鄭重道:“先生,你這寶參若肯賣我,就當我霍家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用的到我霍三娘的地方,盡管開口。若能辦到,三娘必不推辭……”


    蘇晨聞聲,心中不由一動。


    他連忙追問道:“霍小姐這麽急著要寶參,莫非是家中……”


    霍三娘點點頭,歎氣道:“我有位朋友重傷,急需這百年老參保命。”


    蘇晨略一沉吟,隨即淡笑開口。


    “既然霍小姐都這麽說了,這寶參賣了。”


    他在鏢子嶺得到的龜璽,能夠給族田增加狀態,還有小概率獲得天材地寶。


    像這類的百年寶參、何首烏、靈芝……


    以後估計會越來越多,也不差眼前這一隻。


    另外,要是有八千大洋的話,蘇晨也想多買點田地,將蘇家村周邊全部買下來。這樣出產天材地寶的幾率,可能會更大!


    打定主意,蘇晨便將包著寶參的紅布推向霍三娘。


    後者接下來,鬆了口氣。


    臉上也多了些許笑意,她轉頭朝王掌櫃道:“王掌櫃,你去解家錢莊,支取八千大洋的兌票給這位……”


    “我姓蘇!”蘇晨淡淡一笑。


    “給這位蘇先生!我還急著去送寶參,你幫我招待好蘇先生。”


    說罷,霍三娘急匆匆離開當鋪。


    等她離開後,王掌櫃親自給蘇晨幾人添茶,滿臉笑意道:“蘇先生,我讓人去錢行支取兌票,一會兒就能來。另外,等兌票來了,鄙人做東,請幾位去惠豐樓擺一桌,答謝先生救急大義。”


    有了霍三娘發話,王掌櫃自然將蘇晨當做霍家貴客。


    蘇晨搖了搖頭,婉拒道:“吃飯就免了,等會兒還另有要事。”


    隨後兩人便閑聊了幾句,不過多是關於古董方麵的知識。


    蘇晨懂得不多,所有的古董文玩的知識,都來源於前世看過的鑒寶直播。


    這會兒聽王掌櫃這種老行家講解,倒是有了一番別樣的新奇感。


    比如剛才王掌櫃手裏的梅瓶,其實是明代仿宋代的。


    但因為做工精致,瓶身上的畫片更是出自明代大家之手,其價格反倒比宋代真品梅瓶還要貴上一倍。


    可惜貨主不識貨,按著宋代梅瓶的價格就抵給了當鋪。


    就這麽閑聊了一會兒,兩名解家錢行的掌櫃夥計,就帶著兌票親自送上門。


    蘇晨接過兌票,看著上麵寫著的八千大洋,頓時精神一振。


    憑此票,可以在湖廣任意一家解家錢莊,兌換八千現大洋。


    大洋到手,蘇晨想了想,便詢問起王掌櫃,城中交易田地的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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