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雲氏腦子一片空白,她腳一軟,跪趴在地上,連忙解釋道:


    “皇上明察!甄府並無此謀逆之舉!臣婦……”


    甄雲氏腦子急速轉動,


    “皇上!臣婦成親當晚,夫君說……說夢到鳳凰入懷,臣婦便開了個玩笑,說臣婦入甄府,算不算有鳳來儀?


    夫君一時興起,便為臣婦畫了張畫像,這個鳳袍純粹是夫君與臣婦的私房之樂,隻是在喜服上添上個圖案,並沒有私自製作鳳袍,求皇上明察!”


    胤禛:“哦?甄遠道當真夢見鳳凰入懷?”


    “是。”


    甄雲氏點頭,將自己編的謊言坐實。


    私製鳳袍和龍袍的罪名一樣,她可不敢讓甄家背上謀逆的大罪。


    承認她與夫君狂妄的閨房之樂,或許會被皇上治大不敬之罪,但至少不會禍及自己的兩個女兒,皇上應該不會將這樣的罪名根源公之於眾。


    胤禛一把將人拽起來,兩人靠得極近,甄雲氏掙脫不得,隻好撇開頭。


    胤禛挑眉道:“你可知,你長得跟純元皇後一模一樣?純元皇後的小字,也叫菀菀。”


    甄雲氏的腦子有一片空白,她瞪大了雙眼,猛地抬頭看向胤禛,深邃的眼眸中波濤洶湧,似乎要將甄雲氏徹底吞沒。


    她雙唇囁嚅,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胤禛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繼續道:


    “你身上這件鳳袍是純元皇後的衣裳,你現在看看你自己,跟這張畫像不像?”


    甄雲氏的手比腦子快一步,將畫像奪了過來,甚至沒有留意到胤禛還抓著她另一隻手。


    她仔細看著上麵的鳳凰紋樣,在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這件,細微之處簡直一模一樣,


    還有人像上的目光,端莊而淩厲,與她有著本質的區別,甄雲氏確認,這樣的眼神絕對不會是自己。


    菀菀……菀菀……


    菀菀一舞傾天下,除卻巫山非雲也……


    原來是這樣……


    原來竟是這樣!


    難怪,難怪她剛嫁入甄府時,甄遠道對她這個妻子敬而遠之,甚至日日不迴家,隻宿在給浣碧母親所置的私宅。


    如果不是她洞房之夜恰巧懷上嬛兒,甄遠道還會迴心轉意嗎?


    “除卻巫山非雲也……除卻巫山非雲也……”


    甄雲氏口中不斷念著這句話,仿佛失了魂。


    後來夫君給她取的字,竟然是純元皇後的小字?


    一種無法言說的恥辱,讓甄雲氏眼前發黑。


    胤禛牢牢抓著她的手,讓她不至於摔倒。


    “甄夫人……甄夫人……”


    甄雲氏恍恍惚惚聽到有人喊她,她茫然地看向胤禛。


    胤禛沉聲道:“甄夫人,你可知臣子覬覦皇後是什麽罪名?”


    此話如同一道霹靂,劃過甄雲氏的腦子。


    不可以!


    甄家絕對不能出事!


    她的女兒絕對不能被甄遠道連累!


    “皇上!人有相似,臣婦的夫君絕對不敢覬覦皇後!純元皇後去世的時候才二十幾歲,臣婦的夫君當年還是個七品小官,純元皇後的字怎麽可能傳到臣婦夫君耳中呢?求皇上明察啊!”


    甄雲氏祈求地看著胤禛。


    胤禛還在沉默。


    蘇培盛的聲音突然在外麵響起:


    “啟稟皇上,畫師帶到。”


    “帶進來。”


    畫師低著頭跟蘇培盛進殿。


    蘇培盛將他帶到單獨的桌子前,親自為她磨墨。


    胤禛對畫師道:


    “抬頭看著,朕要你將她畫下來。”


    畫師抬頭,


    居然是一個穿著鳳袍的婦人!


    “奴才遵旨!”


    畫師死命掐著自己的大腿,神色如常。


    胤禛早已放開甄雲氏,他坐在龍椅上,高高在上地看著目露絕望的甄雲氏道:


    “菀菀一舞傾天下,如果你真的能將你夫君最愛的驚鴻舞,跳得驚為天人,朕,便相信你。”


    “……是。”


    不過片刻,


    穿著一身粉色舞衣的甄雲氏緩緩走來。


    胤禛坐直了身體。


    隨著甄雲氏的舞動,抬手迴眸……


    胤禛知道這個女人不是純元,腦子裏卻依然將兩個女人高度重疊。


    等處置了甄遠道,他,可以給甄雲氏一條活路。


    一舞畢。


    大殿內一片沉默。


    甄雲氏福身下跪,胤禛沉默無言,蘇培盛低著頭專心看地磚,隻有畫師死死扶著桌子,不讓人察覺他顫抖酸軟的雙腿。


    良久後。


    胤禛:“畫師可記住了。”


    畫師恭聲道:“迴皇上,奴才銘記在心。”


    “立刻去給朕畫出來,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


    畫師狠狠在自己的大腿擰了好幾下,然後將桌子上的線稿帶下去。


    蘇培盛也退出殿外。


    胤禛:“甄夫人,朕,不希望莞妃知道這件事。”


    甄雲氏驚悟,自己女兒的封號竟然也是莞。


    她的女兒在皇上眼中算什麽?


    胤禛不再看她:


    “你去承乾宮看看莞妃吧。”


    “臣婦,遵命。”


    甄雲氏穿上了來時的命婦吉服,坐上了來時的轎子。


    心卻再也不複安寧。


    她抬頭看著承乾宮三個字。


    這個兩朝寵妃的住所。


    如果嬛兒知道真相,以她那般剛烈的性子……


    甄雲氏閉了閉眼。


    隻怕要出事。


    ……


    永壽宮和翊坤宮,分別收到了甄夫人進宮的消息,當然也知道那頂轎子去過養心殿。


    安陵容在練字。


    一筆一劃都是溫婉從容。


    這麽多侍衛守著她的永壽宮,真出了什麽事,可不要怪她啊。


    “娘娘,您笑得真好看。”


    憶如突然誇了句。


    安陵容摸了摸臉,問道:


    “本宮的笑容,看起來善良嗎?”


    憶如點頭:“娘娘常被佛經浸染,越發有菩薩像了。”


    安陵容問道:“你知道為什麽觀音菩薩手中拿著淨瓶嗎?”


    憶如想了想,道:“洗手?”


    “對,洗手。”


    安陵容將抄好的佛經交給憶如,


    “你幫本宮送去壽康宮。”


    “是。”


    ……


    甄雲氏和甄嬛見麵後,監視甄嬛奴才的人並沒有什麽發現。


    胤禛寵幸甄嬛的次數逐漸減少,甄嬛被宮務占用太多時間,並沒有察覺到有何不妥。


    有才華的女子胤禛看膩了,活潑可愛的淳貴人,反而入了他的眼。


    胤禛到永壽宮看兒子時,跟安陵容感慨道:


    “淳貴人心思純淨,像極了剛入宮的你。”


    安陵容:“皇上這是什麽話?臣妾全部的心思,可都在皇上身上呢,現在就不幹淨了?”


    “是朕口誤,容兒始終如一。”


    胤禛感歎道:“如果宮中的妃嬪,人人都像容兒一般品性,朕就不必有這諸多煩擾了。”


    安陵容笑道:“其實,品性跟臣妾相似的人,有,隻是皇上沒留意罷了,臣妾可不會告訴皇上,說不定以後會是個驚喜呢。”


    胤禛抱起弘晏,


    “又重了,你養得極好。”


    “臣妾的孩子,當然要萬分用心養著。”


    胤禛:“後日中秋家宴,你帶弘晏一起吧。”


    安陵容猶豫道:“臣妾怕弘晏在宴席上哭鬧。”


    “無妨。”


    ……


    時間很快就到了中秋。


    以前大宴都是年世蘭負責,現在甄嬛接手忙得像個陀螺。


    派到永壽宮通知的奴才,連說話都不利索。


    安陵容:“她沒人用了?”


    唐雲秀道:”說來也是奇怪,莞妃娘娘竟然將身邊的大宮女都派到禦膳房看著,這也太緊張了。”


    安陵容:“她第一次主持皇家宮宴,難免的。”


    畢竟年世蘭給甄嬛留了不少的事,甄嬛如果不親自盯著,真的會有事。


    中秋宴前兩天,安陵容對憶如道:


    “通知承乾宮那邊的人,中秋宴席,本宮要拿到果郡王的玉佩。”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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