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蔣氏便開口先嗬斥了春蘭一頓,說是她弄髒了三姑娘和五姑娘的衣裙,讓她們今兒都沒法子隨她去寧遠侯府了,問著她可知罪。春蘭自然是磕頭認了罪,隻求著蔣氏饒恕,但蔣氏還是喝令她到院子日頭底下罰跪去了。


    隨後蔣氏又溫聲的安撫著葉明玉和葉明月:「左右今兒天熱,寧遠侯府的壽宴想必也鬧騰的慌,無非是聽戲吃飯,同一群不認識的人寒暄來寒暄去,有個什麽意思?若不是礙於咱們和寧遠侯府是世交的份上,我今兒也是懶待去的。你們兩個不去也好,就在家裏……「


    一語未了,就聽得葉明玉著急的聲音響起:「祖母,今日我是必要隨您去寧遠侯府給老太太賀壽的。」


    葉明玉竟然是這樣沒有眼力見兒。蔣氏的麵上不由的就沉了下來。


    閨閣女子輕易難出門,更何況又是遇見侯府老太太壽辰這樣的大事,聽戲吃飯,極是熱鬧,所以葉明玉早先多少日就盼著今兒了。


    現下聽得蔣氏說不讓她去的話,她一下子就急了。


    「祖母,」她上前兩步,麵上一臉急切的就說著,「我今兒想隨您一起去寧遠侯府給老太太賀壽。您忘啦,老太太早先兩年也是見過我的,說我生的好,還讓我沒事的時候要多去侯府瞧瞧她,今兒她七十大壽,我怎能不去呢?」


    蔣氏的麵上滿是烏雲。


    那不過是一些場麵上說的話罷了,旁人上下兩嘴唇一合的事,誰還會真的當真了呢?也就這個傻丫頭才會巴巴兒的當了真。


    「可是你裙子都被茶水給潑髒了,怎麽去呢?且現下時候也不早了,便是讓你迴去換衣裙,也沒那功夫等你了呀。去的晚了,寧遠侯的人不會說咱們不懂禮的?」蔣氏雖然被自己的這個傻孫女給慪的一口心頭血梗在了喉嚨裏,可麵上還得做了仁愛慈祥的模樣出來安撫著她,「所以罷了,不若你今兒和月姐兒就都不要去了。左右再過幾日是你大姐孩子滿月擺酒的日子,到時祖母再帶了你們去寧遠侯府也是一樣的,不爭在今日。」


    葉明月在一旁冷眼瞧著蔣氏做戲。


    蔣氏現下倒是說什麽時間來不及了,那方才是誰說時候還早,不急,讓她們娘兒和祖孫幾個說一會兒話再走的?且春蘭是蔣氏身旁的大丫鬟,端茶遞水這樣的事從來輪不到她來做,怎麽先前倒是她親自過來給自己上茶了?葉明月可不認為這是蔣氏特別喜歡她的緣故。


    想來想去也就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蔣氏應當是授意了春蘭,讓她用那碗茶水來潑髒自己衣裙的,隻不過葉明玉坐的近,不巧殃及了她而已。


    而蔣氏的意圖也不難猜測,就是不想讓她今兒去寧遠侯府。


    若是在平時,葉明月也樂得不去。


    今兒原就天熱,日頭毒辣辣的掛在空中,一絲雲彩都沒有,出去走幾步就要流一身汗的了。且縱然寧遠侯府再熱鬧,可去了那邊之後還要同一大群的人寒暄,多鬧騰。還不如躲在屋子不出門呢。隻是今日她原是想著要去寧遠侯府見蘇瑩,卻不能不去。


    可巧葉明玉也鬧騰著一定要去,倒可以借著她來行事,這樣還能讓蔣氏不至於以為她沒有眼力見而在心裏暗暗的記恨她。


    於是葉明月就轉頭對葉明玉笑道:「三姐姐你果真今日是很想去寧遠侯府的麽?」


    葉明玉白了她一眼,沒說話。


    自打上次葉明月和錢夫子比試繡藝之後,葉明玉見著葉明月就不怎麽理睬了。


    那次葉明月雖然被罰跪祠堂,但自己可也是受了連累被罰抄了十遍《女誡》的。過後她又被虞氏給數落了一頓好的。又想著要去祠堂扮鬼嚇一嚇葉明月,結果自己卻被嚇的高燒了好幾日。落後等她好了,仔細的想了一想,就曉得那夜那個披頭散發的白衣女鬼極大可能是葉明月扮了反過來嚇她的。


    因著這些緣故,葉明玉哪裏還想同葉明月說話?倒巴不得兩個人永世不見的才好。


    其實這些日子葉明月也不怎麽同葉明玉說話。


    她是個涼薄的性子,一貫想的是,旁人對我好,我就對旁人好,旁人對我不好,我做什麽還要湊上去用熱臉貼她的冷屁股?不過現下她要借著葉明玉行事,所以這個冷屁股暫且還是要貼一貼的。


    於是她便繼續笑道:「原本我想著祖母說的對,咱們的裙子都被茶水給潑髒了,等咱們迴去換了裙子,讓祖母在這裏一直等著咱們,可那樣就會去的晚了,寧遠侯府的人就會說咱們失禮,那怎麽成?咱們武安伯府是不能讓旁人瞧不起的。所以我心裏就想著不去的,左右在家裏待著也是一樣的好。但是既然現下三姐執意要去,罷了,祖母,不然你看這樣如何?您同著大伯母,還有二姐姐和四姐姐先過去寧遠侯府,我同著三姐姐現下就迴去換了幹淨的裙子,然後讓我娘帶著我和三姐姐再趕了過去。到時咱們吩咐著小廝將馬車趕快些,說不定還不等到寧遠侯府,咱們幾個人就能追上祖母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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