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後,知更自己也慢慢地合上了眼皮,與路芢一同進入甜美的夢鄉。在這個寧靜的夜晚裏,她們相互依偎,相擁而眠,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彼此。


    ……


    黎明時分,天空逐漸泛起魚肚白,晨曦透過窗戶灑進屋內。此時,一隻雄壯的大公雞站在雞舍前,昂首挺胸,它似乎感受到了新一天的到來,於是引吭高歌,嘹亮的雞鳴聲響徹整個村莊,將還沉浸在夢鄉中的人們一一喚醒。


    村民們慢慢地睜開雙眼,從睡夢中蘇醒過來。他們伸著懶腰,打著哈欠,準備迎接這全新的一天。路芢和知更也不例外,早已起床的路芢娘輕聲唿喚著他倆,待二人洗漱完畢後便一起享用早餐。今天,他們還是像昨日一樣前往阿嬸家中吊唁。


    用完早飯,四人一同踏出家門。剛走到院門口,就碰見了同樣準備外出的小樂一家。小樂家共有四口人,父親母親以及一對可愛的姐弟。兩家人相互寒暄問候一番後,結伴而行,一路上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兩家人相伴而行,四個小家夥跟在大人們身後嬉戲玩耍著。其中,路芢對那個驕橫跋扈的小樂弟弟很是看不慣,不僅時常戲弄他姐姐,甚至將其視為自己的仆人任意驅使。然而,小樂卻並未意識到這有何不妥之處。


    小樂弟弟與路芢之間的矛盾愈發尖銳起來,他們在大人身後不停地爭吵打鬧。小樂則夾在兩人中間,竭盡全力想要勸解這場紛爭。可大人們似乎完全沒有留意到後方的動靜,依然自顧自地往前走著。


    不多時,一行人抵達了阿嬸家中。一切都如昨日一般無二:大人們各忙各的事情,孩子們則自顧自地玩耍著。


    與往常不同的是,呂珠和楠竹並不在此處,或許是前往村莊裏其他風景如畫之地約會去了吧。此時此刻,隻有南洱滿臉懊惱地獨自佇立於一旁。


    至於路芢呢?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為何,就是喜歡默默觀察著這三個人,心底總是有種感覺——仿佛能夠從他們身上挖掘出許多稀奇古怪、趣味盎然之事來。


    這一日波瀾不驚,眾人再度如往常一般,趁著夜色漸濃之際紛紛歸家。這一晚,大家都早早就寢休息了。


    夜幕降臨,萬籟俱寂,唯有陣陣蟬鳴和聲聲蛙叫交織在一起,宛如大自然演繹的交響樂。在這寧靜的氛圍中,依舊是那群年輕人聚在一起,他們或坐或站,手中拿著食物和飲料,正興高采烈地吃喝著。


    這些年輕人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毫不顧忌周圍的環境。他們大聲談笑風生,仿佛要將整個夜晚都點燃。時而哄堂大笑,時而竊竊私語,不知在談論些什麽有趣的話題。然而,當談到某個話題時,其中幾個人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一種不屑的神情,似乎對所提及的事情充滿了鄙夷和輕視。


    ……


    黎明破曉,晨曦微露。與昨日如出一轍的出門步驟,路芢一家再度與小樂一家結伴而行。一路上,還是那熟悉的喧鬧聲此起彼伏。


    抵達阿嬸家門口,卻感受到一股異樣的氛圍彌漫開來。不同於以往,阿嬸並未像往常那樣哭得梨花帶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悸的死寂。她整個人仿佛失去了生機一般,目光空洞無神,看著人時透露出一種神經質般的癲狂,讓小孩子們不禁心生恐懼。


    村民們看到阿嬸這一副心如死灰的麵容,心中也是十分不忍和同情,也怕阿嬸做傻事。他們心想:“阿嬸一定是無法接受孫子離世這個殘酷事實吧?畢竟一直以來都是兩個人相依為伴,如今突然隻剩下她孤苦伶仃地生活著……”於是大家想盡辦法寬慰她受傷的心靈。


    有人對阿嬸說:“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態,您要看開些啊!雖然孫子不在了,但他若泉下有知肯定不願看到您這樣傷心難過。”


    還有人道:“阿嬸,以後我們就是您的家人!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千萬別跟我們客氣呀!”


    更有人拉著阿嬸的手輕輕拍撫道:“阿嬸,想哭就哭出來吧,把心裏的痛苦都釋放出來會好受一些......”


    麵對鄉親們真摯而溫暖的關懷與安慰,阿嬸感動得熱淚盈眶,麵容也恢複了一點點血色,算是接受了他們的安慰。


    和平日裏沒什麽不同,太陽依舊緩緩東升西沉,傍晚即將降臨。然而,與昨日、前日截然不同的是,今天所有的村民竟然全都聚集到了一起!這其中甚至包括昨天未曾露麵的呂珠以及楠竹二人。


    更令人詫異的是,那些昨日跟隨村長一同離去的幾位年輕小夥子們,此刻也毫無蹤跡可循。真不知這些個年輕人究竟跑到何處閑逛去了。


    這使得原本就緊皺眉頭、滿臉愁容的村長,此刻更是眉頭深鎖,麵色凝重地緊盯著前方,手中不停地快速抽吸著那杆早已被熏得漆黑的旱煙袋。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傳來一聲唿喊:“村長!”村長聞聲,不得不暫時放下心中對眾人的憂慮,腳步匆匆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走近一看,原來是幾個身材魁梧的村民正抬著孫子的棺木緩緩前行,而在棺木前方,則站著一個與阿嬸家關係最為親密的小孩親屬,他身披麻衣,頭戴白孝帽,神情哀傷肅穆。


    阿嬸則緊跟在棺木一側,同樣身穿著白色喪服,頭上戴著麻布頭巾,痛哭流涕,傷心欲絕到幾乎無法自持。她的哭聲如泣如訴,仿佛要將所有的悲痛都傾訴出來,讓人聽了不禁為之動容。


    前方不遠處站著幾位熟識的嬸嬸和親戚,她們也身著麻衣、頭戴白孝,正默默地拋灑著手中的紙錢。而其他村民,則全都圍攏在四周觀瞧,其中就有路芢。此時此刻,一股濃鬱得化不開的哀傷氣息,如濃霧般籠罩著整座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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