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走了走了!”


    一隊禁軍押送著南宮一家踏上了三千裏流放路,鎖鏈的聲音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的刺耳。


    大街上,老百姓們都停下腳步,有咒罵的,有掉眼淚的,還有扔菜葉的,老夫人沒有理會,阮明玉也隻是目視前方,蘇霓玥更是昂首挺胸,她們很清楚,這些人不過是看個熱鬧而已,他們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蘇霓玥走在板車旁,看著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便收起了遮在南宮雲騰身上的油紙傘,圍觀的人都是一陣驚唿,蘇霓玥隻是給南宮雲騰包紮了傷口,身上還穿著染血的中衣,斑駁的血跡在陽光下刺的眼睛生疼。


    其實他們心裏清楚,大運國太平盛世是南宮家世用鮮血世代守護的,每當戰事一起,南宮家的男兒們一馬當先披掛上陣,每次百姓都在這條街道上,送他們出兵,也是在這條路上迎接他們得勝迴朝.


    如今,還是這條路上,那個給無數人帶來安全感的兵馬大將軍,如今正傷痕累累的躺在一架吱呀作響的木板車上,昏迷不醒。一將終成萬骨枯,可這個背負無數英魂的將軍,沒有死在戰場上,而是被他曾誓死保衛的人,折磨的看不出模樣。


    人心都是肉長的,這一刻,大家都好像明白了什麽,剛才咒罵的人,已經住了嘴,扔菜葉的那幾個人也低下了頭,上了年紀的更是心疼的失聲痛哭。


    阮明玉攙扶著老夫人,昂首走在隊伍的最前端,雖然鎖鏈加身,但她們問心無愧。


    隻有南宮雲染,低聲哭泣:“娘,他們為什麽要誣陷我大哥!”


    “因為你大哥是英雄!”蘇霓玥的話音一落,眾人都看向她,她毫不避諱,迎著所有目光昂首挺胸的走在板車旁邊。


    老夫人迴頭看了看這個孫媳婦,點了點頭,這才是他南宮家的媳婦呢!


    “對,染兒,他們說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相信你大哥!”阮明玉的情緒也被蘇霓玥感染了,她為有這樣的孩子而感到驕傲。


    雲起雖然隻是個15歲少年,九歲父親戰死沙場,而他自小跟在南宮雲騰身邊習文練武,對南宮雲騰的感情是不一樣的,亦兄亦父亦師亦友,看看昏迷的大哥揚聲說:“哥,這三千裏,雲起推著你走完又有何妨!”清脆的少年音,響徹整個街道,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蘇霓玥瞬間破防,她是淚腺發達的體質,而且特別容易共情,每每遇到這種感情濃重的情節時,總是控製不住眼淚。


    “嗯,雲起棒棒的!你大哥一定會為你驕傲的!”


    “嗯,嫂嫂,謝謝你!”雲起的一聲謝謝,意味深長。


    “哼,隻會在人前賣弄,做那個樣子給誰看呢?”南宮霜撇著嘴白了一眼蘇霓玥。


    看來早上去請安的時候,婆婆沒叫二房他們不隻是因為要說抄家的事,可能還擔心這家人給她添堵吧!


    南宮霜見沒人理她,覺得自己很沒麵子,剛要說什麽,老夫人的龍頭拐杖重重的落了地。


    “喪門星,你一嫁進門,南宮家就遭了難,害人害己,自己把自己害成寡婦不說,還要牽連到我們一家!”說話的是南宮雲騰的二嬸許氏,一臉的尖酸刻薄。


    “住口!”老夫人一聲怒喝,


    “老太婆,你們家都被抄了,你還厲害什麽?還以為這裏是你戰王府呐,戰王的封號都褫奪了,你還裝什麽?”


    “啪!”老夫人一巴掌甩到了許氏的臉上,蘇霓玥心裏一陣酥爽。


    “聖旨裏可說了老身的一品誥命也被褫奪了?龍頭拐杖可收迴了?”


    許氏揉了揉臉,瞪了一眼阮明玉。


    “娘,算了,本來我們二房就不招祖母待見,悄聲吧!”說話的是二房的女兒南宮霜。


    “女兒啊,我女兒命苦呀,我說怎麽好好的親家就過來退親了呢...嗚嗚嗚,都是這個殺千刀給害的!”


    “閉嘴,嫌流放死的慢,官爺就送你一程!”身邊的禁軍,長槍一指,直衝許氏麵門。


    許氏瞬間就臉色慘白,終於閉了嘴。


    蘇霓玥抬頭看向天空,湛藍的天空之上,有個小黑點在盤旋,她嘴角微微一牽,幸好小寶在最後一刻跟保稅區一起被收進空間,不然,她和小寶就要天人兩隔了。


    皇宮裏,狗皇帝簡直都要瘋了,從散了早朝,皇帝就一直在禦書房裏像拉磨的毛驢一樣轉著圈,鼻孔裏好像能噴出火來,太子站在一旁不動聲色,但他心裏也是恨極了,地上跪著幾個後宮的妃子,還有幾個大臣個個都是苦瓜臉。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金吾衛,不,暗龍衛,給朕查,一定要抓住那個狗賊,膽敢洗劫皇宮,朕要誅他九族!”


    “嗖嗖嗖!”三個深紫色的三個身影落在了地上,都是紫巾遮麵,包裹的嚴嚴實實,連根頭發都看不見。


    “遵旨!”應了一聲後就倒閃身不見了。


    原本,南宮雲騰的事兒終於處理了,皇帝難得睡了個好覺,天還沒亮就被太監吵醒了,說是後宮失竊了。


    皇帝一時反應不過來,一臉懵逼,好一陣才明白是什麽意思,緊接著是禦膳房的管事太監,報告說禦膳房被盜了,連根筷子都沒給留。尚衣局,太醫院......皇帝腦袋都要炸了,各部門綜合了一下數據,整個皇宮,剩下最值錢的就是皇帝的那把龍椅,還被人搬到了恭房,皇帝氣的差點吐了血。


    上早朝的時候,感覺氣氛不太對,還沒開始說正事兒,幾個大臣就跪地痛哭。


    蘇丞相哭的最慘,他就偷偷出去喝了頓花酒,迴來後家裏被偷的連粒米都沒有了,就連屋頂的瓦都沒有了。


    太子也說自己的東宮已經空無一物了,隻是沒敢報真實的數據。他本來沒想讓皇帝知道東宮被盜的事,上早朝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被盜的不隻他一家,甚至後宮和國庫都空了,他害怕皇帝沒錢花,找他要的時候他拿不出來。雖然他在外還有產業,但就算現在從外麵調銀子迴來,最快也得十幾天。


    皇宮被盜不是小事,況且還有他的後宮,皇帝想到這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頭,嗯,盜賊應該都隻是求財的吧!轉過來又一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嗯,還好他昨夜是一個人睡在了禦書房。


    古代沒有血壓計,有的話,量一下就知道,皇帝的血壓肯定上貳佰了,頭暈腦脹的,意識都幾近模糊,就連南宮雲騰被抄家流放的聖旨,在早朝上也隻是簡單的說一嘴。


    丞相府後宅,那個惡心的嫡母,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那一頭參差不齊的頭發和一臉的紅疹子,一聲尖叫就昏了過去,丫鬟們掐了人中把人弄醒後,心裏犯了嘀咕,丞相夫人要是知道府裏現在窮的連耗子都搬家了,肯定又得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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