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麽意思?


    對著大哥就是不帶重樣的一頓誇,到了他就這麽敷衍是吧?


    好好好!


    他雖說長得像爹,在家裏顏值低了一點,比不上麵如冠玉的大哥。但是走出去,也是人人誇讚的俊俏小公子好不好?


    妹妹未免也太偏心了!


    蘇景武捏了捏拳頭,表示很不服氣。


    而一旁的蘇景文,在聽到妹妹那一連串的誇讚時,嘴角已經翹到耳朵上了,更是忍不住給了二弟一個得意的表情。


    看看,妹妹還是喜歡他多一點。


    驕傲臉!!


    隻不過,這得意的表情也就持續了幾秒,等意識到小丫頭話裏話外還提起了大嫂,雖說很好奇未來妻子究竟是誰,蘇景文的耳朵卻騰的一下紅了。


    到底是少年郎,十四五歲的年紀,正是年少慕艾的時候,跟小了他兩歲的二弟比起來,蘇景文已經到了開竅的年紀,陡然聽到妹妹提起未來妻子,頓時害羞的不行。


    忙咳嗽兩聲,轉移話題道:


    “妹妹生的可真好看,鼻子又挺又翹,小嘴紅潤潤的,跟娘可真像……眼睛看不出來,不過長的又大又亮,以後肯定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美女。”


    蘇景武:……


    兩兄弟從小一塊長大,平日裏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感情十分要好,對彼此也再熟悉不過。蘇景文這話題又轉移地十分生硬,以至於剛剛還有些無語的蘇景武,立刻就被吸引了注意力,翹著嘴打趣地看向大哥。


    喲喲喲~


    還想靠拍馬屁轉移話題呢!


    沒門!


    他記得娘的叮囑,剛想著怎麽換種不會被妹妹察覺的方式調侃一下大哥,下一秒,卻直接愣在了當場。


    隻因,那清脆的女聲在聽到蘇景文的誇讚後,很快便繼續道:


    【我知道我是大美女,嘿嘿,我的好大哥,會說就多說點。】


    【可是這麽好看嘴又甜的大哥,偏偏命那麽苦……】


    【嗚嗚,就是明年初吧,他就會卷入科舉舞弊案,因為一場陷害不得不棄文從武,從此十多年都要戍守邊疆,帶著妻兒遠離親人……】


    【哎!雖然我大哥無論讀書還是習武,都是數一數二的好,後麵更是屢立戰功重迴京城,讓短暫沉寂的景陽侯府更上一層樓!但是我知道,想幹和不得不幹,完全是兩碼事,大哥其實最想做的還是文臣,旁人都羨慕他手握兵權位高權重,可誰又知道大哥心裏的苦呢……可眼瞅著翻了年就要會試了,我卻根本提醒不了啊!】


    【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大哥被陷害嗎?看著爹不得不拿出丹書鐵券保兒子一命?看著娘在失去了三哥以後,又不得不送走大哥,最後抑鬱死掉嗎?】


    【好難受,好想哭,偏偏我什麽也做不了……這也太難為我一個小嬰兒了!】


    說著說著,那女聲漸漸低落下去。


    而後,似乎是因重生在小嬰兒身上,連帶著身體跟思維也有些不受控。蘇糖皺了皺鼻子,竟忍不住細聲哭了起來。


    “嗚哇……嗚哇……”


    哭聲漸漸高亢,也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苦命的大哥。


    偏偏,屋子裏其他三人,都因為接收到的消息太過於震驚,一時沉浸在各人的思緒裏無法自拔,竟然都忘了去哄哄小嬰兒。


    林氏:!!!


    蘇景文:!!!


    蘇景武:!!!


    還是外頭蘇賀南率先反應過來,明明也來了好一會兒,將那些心聲全數聽到了,卻裝作沒事人一樣,樂嗬嗬推開門,調侃道:


    “你們三個這是怎麽了,我的寶貝閨女都哭成這樣了,也不知道哄哄。”


    “哦哦~爹的乖女兒,是尿了還是餓了,爹爹抱,不哭不哭啊……”


    說著,越過三人將繈褓抱在懷裏,來迴打著轉哄了起來。


    林氏等人聞聽這話,忙背過身去調整了下情緒,等心緒平靜了一些,才裝作若無其事一般,笑著哄起了蘇糖。


    看起來一副和樂的畫麵。


    外麵守門的兩個丫鬟也沒多想,連忙重新關上了門。


    隻不過,腦中略過侯爺剛剛明顯趔趄了一下的背影,彼此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怪不得都說侯爺盼女兒呢。


    瞧瞧,多知道心疼啊!姑娘就隻是哭一聲,就把侯爺擔心成這樣,平時那麽穩重的一個人,剛剛連路都走不穩了。


    她們又哪裏知道,蘇賀南心裏的難受呢?


    不過剛剛那種情況,作為家裏的頂梁柱,哪怕再慌亂,他總得要撐起來才是。便忍著震驚,沒事人一樣哄起了孩子。


    好在,蘇糖也隻是有感而發,這才控製不住哭了起來,等發現爹娘哥哥全都注意著自己,好聲好氣哄自己的時候,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我一個成年靈魂,竟然還真的哭起來了,讓那麽多人哄我,多不好意思啊!】


    【羞羞~】


    所有人:!!!


    可愛!!


    說不出的壓抑頓時一掃而空,雖說想到將會發生在蘇景文身上的事,在場眾人仍舊心有戚戚,但如今有了先知,總比之前要好多了,不是嗎?


    幾人便也放鬆下來了。


    林氏遞了盞茶過去,柔聲道:


    “侯爺怎麽這會兒過來了,可是後院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


    當著兩個兒子的麵,林氏也沒有瞞著的打算,維護侯府是每個人的責任。兩個兒子也大了,也該讓他們參與進來了。


    這也是她和蘇賀南兩人的共識。


    “已經問出來前因後果了,不過結果有點出乎意料。夫人不妨猜猜,那李婆子幫忙傳消息的是哪一家?傳的又是什麽消息?”


    一聽到李婆子。


    剛剛還有些無聊,隻能一邊玩手指、一邊在腦袋裏念各種美食的蘇糖,頓時豎起了耳朵,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


    【李婆子!】


    【不是吧?本以為娘親下午把三哥叫來主院,順利避開那場死劫,已經算驚喜了,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難道今天這麽幸運,讓娘親抓到了李婆子賣侯府消息的現場?哇,美人娘也太厲害了!】


    這番話,自然讓蘇景文兩兄弟臉色又是一沉。


    林氏卻被逗的笑了笑。


    不過她也明白,蘇賀南當著女兒的麵這般問,定是想知道些什麽。


    便順著問道:


    “是誰?難不成不是跟我們侯府有仇,而是有其他的原因?”


    蘇賀南搖搖頭:“有沒有仇,我還真不敢確定,不過傳的東西確實挺可笑的。他們從前年中秋節開始,就大費周章花了不少的金銀,竟隻是為了傳幾幅畫。喏,就是這些……”


    說著,蘇賀南將那些畫紙傳給幾人觀看。


    【是什麽是什麽,我也想看!】


    蘇糖急的不行,可惜她沒什麽力氣,連伸脖子都做不到。好在林氏體諒女兒吃瓜的心情,將她斜斜抱了起來,總算能看清楚畫上麵畫了什麽。


    而等一張張翻閱完之後——


    蘇糖:……


    其他人:……


    林氏冒出了林嬤嬤同款疑惑,驚訝道:


    “怎麽這麽多老大的畫像,難不成這事是哪個小娘子做的?這也……這也……”


    這也太荒謬了!


    母子四人此時的心情,就和剛剛的蘇賀南一樣,又氣又想笑。


    要知道,他們三兒,就因為這個消息,差一點死了啊!


    怎麽能不氣!


    蘇景文的心情就更複雜了。


    一想到上輩子,三弟可能就是因為他的爛桃花,才不小心受到牽連丟了性命,愧疚和慶幸,就同時止不住的往外冒。


    幸好!幸好!


    “這倒不是,是文遠伯府。我已經遣人去了文遠伯府上,賄賂府裏的下人盜取消息,這事可大可小,但他們這麽做,未免太不把侯府放在眼裏,總得要文遠伯給個交代。”


    蘇賀南語氣平靜。


    可在場幾人,除了還被蒙在鼓裏的蘇糖,其餘幾個都能想象到當時蘇賀南的心情。


    怎一個恨字了得!


    “文遠伯府?”


    林氏蹙眉:“她們家的女眷鮮少出門,一般的宴會花會什麽的都不參與,我還真沒怎麽來往過。難不成是老爺跟他們伯府有什麽過節?不過,他們來要景文的畫像做什麽?難不成是……”


    “還真不是。”


    一看大兒子的表情,蘇賀南便知道,幾個人怕是跟當時的他一樣,想到一塊去了。


    他搖搖頭,也沒有瞞著兩個兒子,直接對林氏道:


    “文遠伯夫人你也該認識,是咱們大哥之前的那個未婚妻。你過門以後,她還曾經來過幾次府上……”


    此話一出。


    不單單林氏被驚得忘了語言,蘇景文兄弟也覺得莫名其妙。


    什麽鬼啊?


    由於時間久遠,雙方又經曆了退婚的事,那位一直是府裏的禁忌。蘇景文兄弟倆,甚至都不知道有文遠伯夫人這號人存在。


    所以,任他們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這人千辛萬苦來找蘇景文的畫像做什麽。


    室內一時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便顯得蘇糖的尖叫聲更加明顯。


    【文遠伯?文遠候?等等……這是同一家吧?】


    【所以,李思成那個挨千刀的,這麽早就盯上我大哥了?前年!他就比我大哥小半歲吧,那時候才多大,他是變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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