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傳聞,每三年一屆的英雄擂,是武林中人嶄露頭角的絕佳時機。


    這一屆,高手頻出,最讓人矚目的,當屬一路從第九名殺到第六名的趙風。


    擂台看台上,乃是江湖各路豪傑匯聚之地,今兒個,樓上雅間,武林盟主段無海正與神醫李蓮花對弈。


    李蓮花一襲白衣,麵容清瘦,眼眸仿若藏著無盡故事,看似漫不經心地落子,實則每一步都暗藏玄機。


    他目光雖未投向窗外擂台,可那台下的一招一式、呐喊喧囂,皆入耳中。趙


    風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拳法剛猛間透著靈動,李蓮花暗自思忖,這拳法路數,招式雖刻意遮掩,卻難掩昆侖派的影子。


    昆侖派近年來隱世不出,這趙風究竟是何來曆?是暗中受命,還是另有隱情?


    李蓮花心中疑雲密布,手中黑子卻穩穩落下。


    段無海身為盟主,一身紫袍,氣宇軒昂,目光如隼,落子間盡顯霸氣。


    隻是此刻,他額頭微微滲汗,撚著白子的手指略顯僵硬。


    李蓮花這最後一子落下,如定局之錘,敲碎了段無海的布局,白子滿盤皆輸,那原本夾著的棋子,“啪嗒”一聲掉落,在寂靜的雅間格外刺耳。


    段無海心中慌亂,麵上卻強撐溫和大氣,剛欲開口,挽迴些顏麵,門“哐當”一聲被撞開。


    隻見方多病風風火火闖入,眼神急切,看都不看段無海一眼,直衝李蓮花而去,一把拉起他的胳膊。


    “李蓮花你這風寒還未好,趕緊迴去把藥喝了。”


    方多病聲音洪亮,帶著幾分焦急,說完才像是剛反應過來段無海還在,匆匆作揖行禮:“段盟主,抱歉,我家蓮花一直身子骨弱,這兩日感染風寒,腦子糊塗了些。”


    “您看,棋局既已分勝負,我就先帶他迴去養病,改日再向盟主賠罪。”


    語罷,不給段無海迴應之機,拽著李蓮花大步流星離開。


    李蓮花被扯著踉蹌幾步,迴頭衝段無海尷尬一笑,心中暗嗔:這方多病,行事還是這般莽撞,嘴上也沒個把門的,這番話,可不得罪人嘛。


    段無海站在原地,臉上笑意仍在,直至那二人身影消失在拐角,瞬間,笑容褪去,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冷哼一聲,低聲自語:“李蓮花,哼,倒是小瞧了你。”


    “不過,你若識趣,乖乖置身事外便罷,要是敢壞我大事,定叫你知曉這江湖的險惡!”


    說罷,長袖一甩,將那淩亂棋局掃落一地,棋子散落,似這暗流湧動的江湖,波譎雲詭,不知明日,又將掀起怎樣的風雲。


    方多病心急如焚,一路緊緊拉著李蓮花的手腕,腳步匆匆,直奔向他們這段時日用以觀戰的包廂。


    包廂內,笛飛聲宛如一尊冷峻戰神,黑袍勁裝,渾身散發著讓人膽寒的氣息,靜坐於窗邊,目光卻不時掃向門外,透著幾分擔憂。


    李相夷則白衣勝雪,風采依舊,隻是那眉眼間也隱有焦慮之色,負手踱步,等待間透著不耐。


    待方多病推門而入,笛飛聲與李相夷目光瞬間投來,見李蓮花安然無恙,兩人暗自鬆了口氣。


    與此同時,雲初微蓮步輕移,疾步上前,盈盈下拜,柔聲道:“先生,您身體休養得如何了?”


    她眉如遠黛,眸含關切,一襲粉衣,溫婉中透著幹練。


    李蓮花輕輕一掙,掙脫了方多病的手,趕忙虛抬雙手,溫聲道:“雲姑娘,快快起身,不必多禮。”


    他今日一番折騰,確實疲憊不堪,順勢在桌邊落座,抬眼看向雲初微,眼中含著幾分笑意:“雲姑娘,你來了,這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你了。”


    雲初微恭敬起身,垂首迴話:“多謝先生掛念,能為先生做事,屬下心甘情願,不敢言苦。”


    言語間,一片赤誠。李蓮花聽得心中欣慰,這雲初微忠心耿耿,在這詭譎江湖中,著實讓人安心。


    他微微點頭,繼而說道:“雲姑娘,角麗譙此刻在我這兒,等此間事了,還得勞煩姑娘將她帶迴去。咱們後續尚有諸多事務要處理,帶著她多有不便。”


    雲初微連忙點頭應下,表麵看似淡然如水,心中實則歡喜萬分,能得先生如此信任,自是求之不得。


    李蓮花見狀,招手示意:“雲姑娘,不必拘謹,坐下聊。”


    雲初微剛依言落坐,包廂門卻“砰”地一聲,被人粗暴踹開。


    這一下,仿若點燃了火藥桶,笛飛聲頓時怒起,“砰”地猛拍桌子,桌上茶水四濺,他長袖一揮,裹挾著凜冽勁風,直襲門口無禮之人。


    來人正是紀漢佛與雲比丘,二人本是帶著幾分驕縱肆意。


    此刻被這突如其來的殺氣驚得臉色煞白,腳步踉蹌,一時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李相夷見狀,眉峰一皺,抬手輕輕一揮,化解了笛飛聲的淩厲攻勢,卻同樣目光冷峻地望向那兩人,斥責道:“你二人好生無禮!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聲音雖不大,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包廂內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似有一場風暴即將掀起。


    紀漢佛與雲比丘,在江湖中也算有些名號,平日裏旁人見了,多是拱手行禮,恭敬三分,這便養就了他們一身的傲慢之氣。


    雖說二人時常把君子之禮掛在嘴邊,逢大場合也做做樣子,可真到了事上,那骨子裏的驕矜便顯露無遺。


    此刻,被笛飛聲那裹挾著濃濃殺意的袖風一嚇,兩人本能地往後一縮,臉色瞬間慘白。


    雲比丘更是嚇得雙腿發軟,若不是紀漢佛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差點就癱倒在地。


    不過,這二人畢竟闖蕩江湖多年,很快就迴過神來。


    紀漢佛最先穩住心神,他用力甩開扶著雲比丘的手。


    似乎嫌棄同伴的失態,整了整衣衫,昂首挺胸,仿佛剛才的狼狽全然未曾發生。


    雲比丘也知失態,臉上一陣白一陣紅,輕咳兩聲,跟著挺直了腰杆。


    他們環顧四周,看著屋內的李蓮花、李相夷等人,目光中滿是不屑。


    “哼,”紀漢佛率先開口,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打破了屋內短暫的寂靜。


    “今日我們來,是為肖公子討個說法。”


    那語氣,就好像他們是正義的化身,前來主持公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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