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言坐在屋頂上,看著天色一點點亮起來,心中的苦澀卻始終揮散不開。


    寒風卷著雪花撲打在他的臉上,肩頭早已積了一層薄薄的白霜。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酒壺,壺中的酒早已喝盡,卻依舊無法麻痹心中的痛楚。


    他不再多想,正打算從宮殿的屋頂躍下。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緊緊鎖住了那扇緩緩打開的門。


    林熙禾從門內探出身來,頭發未梳,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上,襯得她的臉龐更加清麗。


    她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四下張望了一番,見院子裏空無一人,便加快了腳步,匆匆向院外走去。


    走著走著,她甚至小跑起來,路上的積雪太厚,她跑的急,險些跌倒。


    出了院門,四周的宮道被厚厚的積雪覆蓋,白茫茫的一片,幾乎分不清方向。她左右張望,宮道兩旁的高牆在雪中顯得格外冷清。


    她咬了咬牙,選了一個方向,便急急忙忙地跑了過去。


    穆若言見狀,立刻起身,從屋頂輕盈地躍下,踩著院牆的積雪,飛身落在林熙禾身後的宮道上。


    他看著林熙禾匆匆前行的背影,輕聲喚道:“禾兒。”


    林熙禾聽到聲音,立刻停下腳步,迴頭望去。


    見穆若言站在不遠處,她飛快地跑過去,毫不猶豫地衝進了他滿是酒氣的懷裏。


    “怎麽了?那小子欺負你了?”穆若言見林熙禾這般模樣,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擔憂,語氣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不是,阿言,我找到救你的辦法了!”林熙禾的語氣裏滿是興奮,她退後一步,從懷裏掏出一張紅紙。


    那紙的正麵是她成婚時貼在房中的“喜”字,背麵卻歪歪斜斜地寫著一串藥方。


    “阿言!你再也不用受苦了!”林熙禾說著,眼中忍不住泛起淚光,聲音也微微顫抖。


    穆若言隻覺得心頭一震,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胸腔裏炸開。


    她冒著嚴寒跑出來,從她的洞房裏跑出來,這樣著急,竟是為了他?


    竟是因為找到治療他的方法?


    他僵在原地,手有些顫抖,抬不起來去接那張紅紙。


    雪花落在他的指尖,冰涼刺骨,卻比不上他此刻心中的震撼。


    “阿言,你說對了,真的隻要阿濯娶了我,我就能活下去。係統竟然給了我獎勵!它說要帶我迴去,我不肯,它讓我選,我就選了治療你的藥方,它真的做到了!”林熙禾的臉上是抑製不住的喜悅,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仿佛要把所有的好消息一口氣告訴他。


    “阿言!”


    林熙禾見穆若言愣在原地,忍不住在他眼前揮了揮手,“你是高興傻了嗎?你不用再受苦放血泡藥浴了,胥七他們也能活下來了!”


    穆若言這才迴過神來,嘴角揚起一抹傻笑,伸手緊緊攬住林熙禾,將她整個人都擁入懷中。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激動:“禾兒,你竟真的這般在意我,你竟心裏真的有我。”


    林熙禾不滿地推了推他的胸膛,嗔怪道:“合著你以前都以為我騙你?”


    “不是,是我騙自己。”


    穆若言的聲音裏帶著幾分自嘲:“我以為你隻是哄我,但我卻騙自己那是真的。我守了一晚上,夜裏好涼,你為什麽才出來看我……”


    他的語氣委屈極了,像一個被冷落的孩子。


    林熙禾聽著,心中不由得一軟,伸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柔聲道:“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麽久。”


    雪花依舊紛紛揚揚地落下,落在兩人的肩頭、發梢,仿佛為這一刻增添了幾分靜謐與溫柔。


    他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剛入宮時的自己。


    那時的他命如草芥,母妃與他不能時常見麵,宮中的日子冰冷而孤獨。


    有一次,他被二皇子欺負,被迫在雪地裏跪了一整夜。


    寒風刺骨,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似是要將他埋進這片無情的白茫茫中。


    那時的他,多麽希望有一個人能朝他跑來,救救他,救救那個瘦弱而無助的他。


    可那時的雪地裏,隻有無盡的寒冷與寂靜。


    如今,在這片同樣紛飛的雪中,終於有一個人為他奔來。


    她的腳步匆匆,眼神急切,手中攥著救他的希望。


    穆若言的心仿佛被什麽輕輕觸動了,那種久違的溫暖從心底蔓延開來,驅散了多年來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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