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子無比欣慰,臉上洋溢著慈愛的笑容,輕輕拍了拍扶著自己的手,說道:


    “好好好,你小子,快點給我把孫媳婦給追迴來。”


    “嘖!”


    剛才有些沉重的氣氛被打破了,秦禛高傲著神情,低聲糾正一句:


    “怎麽能叫追?那叫哄迴來。”


    “哈哈哈。”


    “爺爺,您悠著點兒,小心腳下。”


    秦禛一邊扶著老爺子,一邊關切地說道。


    “你個臭小子,淨耍嘴皮子。”


    老爺子笑罵道,臉上卻滿是慈祥的笑容。


    坐在樓下大廳裏的秦司令,看著電梯裏走出的二人。


    趕忙端正起身,大步朝著他們二人走去。


    恭敬自然地攙扶住老爺子的另一隻手臂,秦禛落後一步,默默跟著前麵二人。


    這時,突然一聲依舊嚴肅冷冽的聲音響起:


    “你今天就住家裏。”


    “我一會兒迴部隊,你在家再陪陪你爺爺跟你媽吧。”


    秦禛停下腳步,看著前麵已到半百之年的男人。


    他的身軀雖然依舊強硬挺拔,渾身散發著盛氣淩人的氣勢。


    除了多了些許的白頭發之外,跟十年前倒是變化不太大。


    他這位父親,向來嘴硬心軟,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也難為他有這麽一迴主動留他的意思。


    雖然,他本來就沒打算今天留下。


    於是,秦禛也直截了當說道:“我今天還有事情,不留家裏。”


    “臭小子你……”


    秦司令難得放下架子開口,這臭小子卻不給他麵子。


    頓時有些惱羞成怒,迴頭嚴厲地看向秦禛。


    秦禛隻是身姿硬挺地雙手隨意插兜站在原地,平靜地看著父親,說道:


    “爸,我會迴來,但不是現在。”


    “您不用刻意迴部隊,下次我再迴家,會先打電話迴來的。下次,咱倆再喝一杯吧,爸。”


    “爺爺,媽,我先走了。”秦禛說完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誒,兒子。路上注意安全,車別開那麽快啊!……周末常迴家啊!”


    秦母看著父子倆終於有了破冰的跡象,也是發自內心地高興,趕忙在身後叮囑道。


    “知道了,媽。”


    秦禛瀟灑自如,擺擺手腳步沉穩的離開。


    秦老爺子睨了一眼秦司令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埋汰般嘲弄自家兒子說:


    “那小子也不知道像誰,脾氣強,主意還大。”


    “什麽叫迴來打電話通知,不知道的以為他官職有多大呢?哼,你傻愣著幹什麽呢?”


    “那小子,這些年變了。”


    秦司令看著秦禛徹底離開的身影後,才迴過頭低聲對身邊的老父親感歎一句。


    “勁國,你未免小看他了。”


    秦司令扶住老爺子的手一頓,仍舊低頭仔細注意著老爺子的步伐。


    “你跟淑儀啊,好福氣。生了個好兒子。”


    ………


    “是,爸。”


    另一邊,秦禛從軍區大院離開後。


    開著車一路疾馳,來到了蘇家門外。


    他將車停穩後,獨自倚靠在車門旁,嘴裏叼著一支煙,隨著他的吞吐,煙霧繚繞升騰。


    夜晚的冷風唿唿地吹著,他卻渾然不覺。


    隻是仰頭望著蘇家那座高大雄偉的建築,好像隻要這樣近距離的看一眼,就能安撫心裏那絲煩躁與想念的情緒。


    現在這種心情就像當年一樣,當年他要出國的前一天。


    那時的秦禛,在得到秦老爺子的首肯後,費盡周折才得知了蘇宅的地址。


    懷揣著滿心的不舍與期待,他一股腦兒地跑到這裏。


    當年,他與蘇莫庭就是在這裏對峙著。


    那時的他,滿心滿眼都是對蘇樣兒的思念,苦苦哀求著能見那丫頭一麵。


    而當時的蘇莫庭,一臉疏離的冷漠神色對著他開始冷聲叱責:


    “秦禎!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麽嗎?”


    “如果你不是我的兄弟朋友,我他媽早就報警了。”


    “隻見一麵而已,蘇莫庭,你為什麽就處處阻攔我?”


    “阿禎,算我求你了。”


    “什麽?”


    蘇莫庭語氣中滿是無奈與哀求,看著對麵一臉不甘與著急的秦禛,試圖勸說。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你都聽不進去。”


    “但我還是要勸你,我求你了,阿禛。你放過樣兒,也放過你自己吧。”


    蘇莫庭目光懇切地看著臉色驟變的秦禛。


    “我已經聽說你要出國的事。”


    “你和樣兒都應該有重新選擇的機會。她還小,根本不懂你所謂的等待究竟是什麽。”


    “你又何必如此執著於她呢?”蘇莫庭仍想語重心長地勸說。


    “嗬,如果我說,她這輩子注定是我的呢!”


    “我今天就非要見到她!”


    秦禛雙眼通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近乎瘋狂的執拗,緊緊地盯著蘇莫庭,毫不退縮。


    結果可想而知,早就互相看對方不滿的兩人,壓抑已久的情緒如決堤的洪水般爆發。


    毫無征兆地扭打在一起,即便是那個一向謙謙君子的蘇莫庭下手時也不曾留情。


    兩人拳來腳往,互不相讓,憤怒和不甘在他們的每一次攻擊中宣泄而出。


    隻是中途,被一聲嚴厲的嗬斥打破了這場混亂:


    “秦禛,你鬧夠沒有?”


    隻見秦司令一臉怒容,大步流星地趕來。


    他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威嚴,聲音如同洪鍾,在寂靜的夜裏迴蕩。


    “秦司令,我就這麽入不了你的眼嗎?”


    “是不是不管我做什麽,在你眼裏都隻會覺得我是在胡鬧?”


    當時已然紅了眼的秦禛,情緒幾近失控。


    他被跟來的幾個警衛員迅速抓住了胳膊,所有的行動瞬間被製止。


    他奮力掙紮著,想要擺脫束縛,眼神中滿是悲憤與不解。


    “夠了,我丟不起這人。”


    “把他帶迴去看緊他。”


    秦司令眉頭緊皺,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是!司令!”


    警衛員們齊聲迴應,聲音響亮而整齊。


    “放開,老子自己走。”


    秦禛咬著牙,狠狠地瞪了一眼抓住他的警衛員,隨後迴頭看向蘇莫庭。


    隻見蘇莫庭嘴角破裂,鮮血順著嘴角緩緩流下,但身姿依舊挺拔,靜靜地站在原地,眼神複雜地看著他。


    “記住了,蘇莫庭。”


    “這是你求我離開的。作為兄弟,我就最後成全你這麽一迴,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


    當時的秦禛一字一頓地說道,聲音中帶著無盡的不甘與決絕。


    就這樣當年直到離開時,他也沒能見上蘇樣兒一麵。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在異國他鄉的日子裏。


    思念的情緒如同藤蔓一般,在他心底瘋狂地生長,愈發深入骨髓。


    就像這會兒,秦禛獨自倚在車門上,腳邊的煙頭越來越多,如同他心中堆積著洶湧的情緒。


    他就這麽靜靜地抬頭看向蘇宅,裏麵住宅的燈光由溫馨逐漸變得暗沉,可他依舊不願離開。


    仿佛隻要再多看一眼,就能穿越這重重黑暗,看到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身影。


    “該死的,今天就不該胡亂對她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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