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吐鮮血的阿塔帖木兒,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會命喪於此。


    而此時,失去主將的蒙古親兵們,也都陷入了絕望和混亂,他們瘋了一般地朝林塵發起了攻擊。


    要知道作為親兵,若是主將身死,他們也要陪葬。


    若是想要活下去,隻有替主將報仇的選項。


    林塵尚且不知自己幹掉了這支蒙古騎兵的主將,隻是手指微彈。


    一抹炙熱的先天真氣化作無形劍氣,瞬間將想要撲上來的蒙古騎兵一一洞穿。


    林塵順手再奪過一人手中的釘頭錘,大開大合揮舞起來。


    每一錘下去,都會帶起一蓬血雨,濺得四周一片猩紅。


    所到之處,蒙古騎卒皆倒地不起,死傷不下百人!


    這一幕,哪怕是衝上來的阿塔帖木兒親衛都看傻了,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勇士,何曾見過如此勇猛的漢人,一時都陷入躊躇當中。


    然而,跟隨林塵衝陣的羽林驃騎可不會猶豫什麽,盡情的收割著他們的生命。


    對於己方這些南宋男兒來說,如此血腥場麵,同樣讓他們震撼無比。


    王元等人都是川蜀本地人。


    百年間與異族交戰,很清楚異族騎兵的恐怖。


    卻不想,竟如此不堪一擊?!


    “娘咧,俺們這位主將,到底什麽來路?手下竟有一支能壓著蒙古人打的騎兵?”


    王元聽見耳邊的喃喃自語。


    不是別人,正是曾經見過的粗狂大漢。


    他二人很有緣,分到了同一伍。


    後者還因為表現出眾,聽聞會被提拔為伍長。


    不提這些羽林新募步卒心中怎麽想。


    局勢至此,已然勝負已定。


    蒙古騎兵傷亡慘重,節節敗退。


    在羽林驃騎的猛烈衝擊下,蒙古騎卒已折損大半,僅剩一兩千人逃離戰場。


    在生死邊緣,選擇逃跑也是正常之舉。


    畢竟,他們也是人,麵對巨大傷亡,難免會感到恐懼。


    林塵望著蒙古殘軍逃跑的方向,隻是喚來楊誌,命他率一千羽林驃騎前去追殺。


    餘下者,隨他圍剿困在步卒軍陣當中的蒙古騎卒。


    “呱,呱!”


    一隻隻烏鴉盤踞天空,久久不散。


    好似等待著下麵活動的生物離開後,便下去吞吃血肉。


    此番戰事落幕。


    林塵脫掉滿是刀砍痕跡的手鎧,神情漠然地看著正在打掃戰場的步卒。


    他吩咐過,不留俘虜。


    所以但凡未死的蒙古士卒,都會被步卒補上一刀,以絕後患。


    當然。


    哪怕不用林塵下令,這些與異族有著血仇的川蜀步卒,也會動手。


    “大人!”


    衛青上前匯報戰損。


    “此番新募步卒損失很大,傷亡四千餘人,羽林衛損失三百餘騎。”


    林塵聞言,微微點頭。


    新募步卒的損失,差不多五分之一了。


    畢竟這些都是第一次見血的新兵,對上的還是蒙古精騎。


    不過等活下來的步卒消化完這次血戰的經驗,便會成為真正的老卒。


    當然。


    戰果也還算喜人。


    殲滅蒙古萬人騎卒。


    這個戰果放眼整個南宋曆史,都不多見。


    “留下步卒打掃戰場。”林塵眼眸微眯。


    這一萬蒙古騎卒原本是駐紮在鳳翔府的一處重要關隘。


    此處關隘,進可作為橋頭堡,退可防禦南宋的進攻,戰略價值很高,方才有一萬蒙古騎卒被安排駐紮在這裏。


    如今,有一萬守軍已經被他殲滅,林塵自然要拿下這處關隘。


    而且,速度必須要快,不能給逃迴的蒙古殘軍報信的機會,否則敵軍必然會派新軍前來。


    因此,接下來的進軍,必須分秒必爭。


    這樓間關,本是曾經金人扶持的偽齊,修建用於抵擋南宋的關隘。


    伴隨著金人被蒙古幹掉,這處關隘也落入蒙古麾下。


    關隘當中,不光有一萬餘蒙古騎卒,還有一些漢人輔軍。


    孟康乃是樓間關漢軍都指揮使,官階八品。


    如今蒙古尚未建國元朝,一些官職品階還沿襲宋製。


    說著孟康手下,管著兩千來個漢人輔軍,負責給蒙古騎卒老爺喂馬、修理甲胄等等事務。


    阿塔帖木兒作為樓間關最高長官,如今不知去向。


    孟康瞧著天色暗下來,心裏不由打起鼓來。


    就在這個時候。


    孟康忽的瞧見關外地平線上人員攢動。


    “想來是阿塔大人迴來了!”


    心中這麽想的孟康,連忙招唿手下放下關隘大門。


    若是疏忽怠慢了阿塔帖木兒,少不了一頓鞭子。


    雖說如今的蒙古治下,漢人地位還沒到元朝建立那般低下。


    但漢人官員在蒙古貴人麵前,也低三下四,與奴仆沒啥區別。


    轟隆隆。


    那馬蹄聲越發近了。


    孟康聽聞動靜,下意識往外麵瞅了一眼。


    不對啊!


    啥時候蒙古騎兵身上穿的是玄色盔甲了?


    再看那打起來的大旗,明顯是漢家款式!


    “不好!是南宋狗兒來襲城了!”孟康大驚失色。


    說來有趣。


    南宋百姓視北地漢人為叛徒。


    北地漢人則瞧不起南宋,稱唿為狗兒。


    北地漢人對南宋的心態頗為複雜。


    大家百年前都是同族,如今卻要互相廝殺。


    怪誰?


    自然要怪不當人的南宋朝堂了。


    當初嶽飛北伐,無數北地漢家百姓舉家來投,更有義軍策應,就是為了讓南宋收複失地。


    然而呢?


    趙構十二道金牌發出,嶽飛風波亭冤死。


    整個北地義軍被異族屠戮一空。


    這種事情不光隻有南宋初期發生,後麵南宋君臣也偶有北伐之事。


    起初還有不少自覺為漢人的北地百姓投效出力。


    可後麵北地漢人發現,這南宋朝廷根本指望不上啊!


    每次投效的北地漢人,幾乎都被南宋不當人的君臣賣了個幹淨。


    更有南宋軍隊在北地殺良冒功,劫掠百姓的事情發生。


    因此,北地與南方徹底離心離德。


    迴到樓間關。


    孟康本能想要召集手下士卒抵擋。


    可那城門還未關上,就被羽林驃騎突入。


    城門守軍反抗者皆被斬殺。


    這兩千漢人輔軍,怎麽可能是羽林驃騎的對手?


    在死了大半後,孟康連帶著剩下漢人輔軍投降了。


    林塵望著這些北地漢人仇視、不安的目光,眉頭微皺。


    他也清楚北地漢人與南宋的微妙關係。


    從某種角度來說。


    若不是朱元璋統一,建立明朝。


    中原極大概率出現南北分治的情況。


    歸咎原因,便是南宋一朝,北地漢人百年淪陷異族統治。


    這個問題,不是他眼下要考慮的。


    “收繳武器,讓衛青安排步卒嚴加看管。”


    林塵可沒打算在樓間關停留。


    畢竟時間緊,任務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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