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之際。


    林塵特地迴了一趟峨眉山,打算向師尊辭行。


    畢竟在秘境當中,他的設定就是從小被郭襄養大的。


    此番離去,怕是短時間不能與郭襄再見了。


    卻不想。


    “師尊……?”


    林塵看著牽著小滅絕,手持寶劍的郭襄,一臉愕然。


    隻瞧小滅絕身上還背著小包袱,看架勢是打算遠遊。


    “大師兄,師父要帶著我下山曆練!”小滅絕樂滋滋的解釋起來。


    “曆練?”


    林塵看著笑容靦腆,還帶著一絲傻氣的自家師尊,不由扶額。


    “那峨眉派的事務?”


    “門派弟子也就百十來人,無需掛念。”郭襄不甚在意道。


    好家夥。


    林塵沒想到郭襄當甩手掌門如此熟練。


    隻是苦了這些峨眉派弟子。


    也罷。


    林塵很清楚郭襄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拉著小滅絕下山曆練。


    無外乎是放心不下自己而已。


    隻是師尊啊,弟子要做的事情,怕是有些大。


    嘉川縣。


    郭襄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家大弟子,好似第一次認識林塵一般。


    “大師兄!你這是要起兵造反嗎?”


    小滅絕童言無忌。


    這是自然。


    林塵在嘉川縣招攬士卒兩萬,加上羽林衛和水軍,總計兩萬七千人!


    並且,都是人甲皆備的銳士!


    這陣仗,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林塵心有不軌。


    “還真讓你猜對了。”


    林塵笑眯眯的在小滅絕鼻尖一刮。


    至於一旁的橋玄楊誌等人則是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看見。


    “橋主簿,此番大軍開拔,嘉川縣交由你打理了。”林塵看向橋玄。


    後者聞言,臉色一肅:“卑職定然不負大人所托!”


    此時,嘉川縣碼頭上,人來人往。


    士卒攢動,等待著上船出征。


    王元望著這陣仗,不由咽了口唾沫。


    對於他來說,這些天的猜測到底還是成真了。


    不光是王元,餘下被林塵招攬的青壯都討論過林塵一行人的來曆。


    有人說是朝廷軍將,有人說是打算起兵造反的賊子。


    但不管如何,在林塵麾下方才知道什麽叫吃飽飯,拿足餉的王元等眾,毫無畏懼。


    起兵造反又如何?


    那臨安宋帝,何時在乎過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的生死?


    林塵站在船頭,望著嘉陵江江景,目光淡然。


    他籌劃多日,可不是為了過家家。


    *


    *


    *


    開元府。


    曹令這幾日都過得頗為舒坦。


    原因為何?


    要知道他棄了嘉川縣跑路,可是重罪。


    即便不丟腦袋,也要被革去官職才是。


    然而,曹令那日逃跑,逃到了這開元府。


    好巧不巧,曹令一番打聽才知道,開元府知府,乃是他同窗好友!


    此人投效了賈似道,官運亨通。


    這不,曹令與他一同科舉,自個是下縣縣令,對方卻高坐知府之位。


    心中嫉妒的同時,不妨曹令攀附關係。


    不得不說。


    曹令在人情往來這方麵下足了功夫,加之二人乃同窗,關係匪淺。


    在宋一朝,文官的同窗鄉黨會自發抱團取暖。


    在得知曹令丟了嘉川縣後,開元府知府顯得不以為然。


    隻當是一夥山賊作亂。


    同時安撫曹令,表示自己會調遣廂軍,替其收複嘉川縣。


    並且。


    曹令還會因此番剿匪有功,上奏為其表功。


    這是曹令萬萬沒想到。


    自己的運勢竟如此之好,免了責罰的同時,還有幸攀附上了同窗大腿。


    今後豈不是能官運亨通?!


    做著春秋美夢的曹令,忽得知府召見,急匆匆去了府衙。


    “這是何意?”


    張順坐在船頭,嘴裏嚼著根草莖。


    他此番作為船隊先鋒,領了兩艘艨艟開路。


    卻不想被幾艘破漁船攔住去路。


    再看那漁船之上,還有幾十個公差打扮的漢子。


    “諸位,有何貴幹?”


    張順不明情況,倒是賠了個笑臉。


    卻不想。


    熱臉碰了冷屁股。


    “那軍將,知府大人邀見,快些隨我等去府城!”


    那公差不耐煩的嚷嚷起來。


    張順聞言,頓覺稀奇。


    他倒是知道自家大人目前控製的嘉川縣,便是這開元府治下。


    沒想到剛走出來,就遇到對方了。


    張順不動聲色道:“某家還有軍務在身,顧不得知府大人召見!”


    “費什麽話,知府大人說了,讓你主將也一並去開元府城拜見,莫要誤事!”


    張順聽對方這麽說,頓覺稀奇。


    他雖說聽林塵說過這方秘境的武人地位低下,卻沒想到還會被文官唿來喝去,好似家仆一樣。


    至於那開元城頭。


    曹令跟在一名穿著知府官袍的男人身後。


    隻瞧這人,約莫三十來歲的年紀,微微發胖。


    “曹弟無憂,正巧有一隊軍士路過,為兄便讓那主將分出一廂人馬,替你剿了嘉川縣匪亂……”知府笑吟吟的說著。


    曹令聞言,連忙做出感激不盡的樣子,鞠身道謝。


    其實這也是開元府知府有意為之,隻為之前托大的諾言托底。


    畢竟,他也很清楚手底下這幫廂軍的成色。


    開元府在冊廂軍八千,實際就連兩千人都沒有!


    餘下還都是一幫吃空餉的老弱病殘!


    這如何能剿匪?


    此刻正巧得知,一隊軍士路過。


    這開元府知府便打起了主意,欲借這隊軍士之手,平定曹令的匪患。


    卻不想。


    他派出去的公差,一身是水,狼狽不堪的迴來了。


    一問緣由,才知。


    原來是惹怒了張順,直接被艨艟一撞。


    漁船不僅直接散了架,連帶著他們這幫公差一並掉進水裏,每人好生灌了幾口江水。


    聽聞公差所言,開元知府頓時大怒!


    “這幫丘八,是要造反不成!?”


    其當即下令,就讓府城都頭點起廂軍,去攔下這夥軍士。


    然後嘛……


    等林塵到開元府時,望著城頭插著的黑玄羽林旗,眉頭微挑。


    張順手裏把玩著知府官帽,笑嘻嘻的來找林塵匯報。


    “大人,這福地的漢人士卒,當真不堪一擊!”


    張順想著自己領著三百來個水軍下船衝陣。


    那都頭隻是挨了他一棍,頓時沒了聲息。


    都頭一死,剩下廂軍宛如無頭蒼蠅,胡亂奔逃起來。


    張順見此,心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奪了這府城再說。


    “當地知府呢?”


    “關在牢裏,沒殺。”張順撓頭道。


    林塵看著插滿旗幟的開元府,嘴角微抽。


    他知道南宋不堪一擊,卻也沒想到爛成這個樣子。


    偌大個州府,三百人就能拿下來!


    既然如此。


    林塵也就笑納了。


    “傳令,讓橋主簿來開元坐鎮一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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