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有所不知……”


    橋玄笑著同林塵說明情況。


    原來,‘嘉川縣以工代賑,每日發放錢糧養活嘉川縣百姓’的消息,不脛而走。


    以至於,短短不到半月時間。


    嘉川縣周邊的山野中,便突然湧現出了大量的流民前來投奔。


    林塵聽橋玄這麽說,也不免錯愕片刻。


    而後,他恍然。


    這些人,都是受不了南宋朝廷盤剝的川蜀百姓!


    年年征戰,還要負擔沉重勞役!


    這讓北宋時期商業發達,人口千萬的天府之國,短短數百年時間,落得隻剩兩百萬人!


    顯然,少去的人不可能全都死於戰亂。


    還有大部分川蜀百姓,苦於苛政,逃往深山老林,以求苟活。


    川蜀多深山。


    自然有不少南宋朝廷管理不到的地方。


    不過。


    雖說沒了南宋朝廷的苛政,可深山的生活,日子可以想到多麽艱苦。


    毫不誇張的說,每日活著都很困難。


    這不。


    在得知嘉川縣的情況後。


    大量躲避在深山當中的流民舉家來投,並且人數還在增加!


    橋玄估計,不用半年,嘉川縣人口就能突破十萬!


    更為重要的是,來投的人大多還都為青壯年。


    這倒也正常,畢竟老人婦孺很難在深山當中活下去。


    想到這裏的林塵,不由心中微寒。


    雖說早就知道南宋漢人百姓苦不堪言,親眼所見,還是讓林塵沉默下來。


    隻能說,南宋在不當人方麵,還是那麽不當人。


    林塵揉了揉眉心,從係統背包當中拿出大量糧食交給橋玄,並且吩咐後者,來投百姓都要收攏下來。


    對於他來說,養活這些人還算輕鬆。


    之前林塵開的獎勵禮包裏麵,不乏輜重糧錢。


    特別是蔡文姬這個太後,堪稱造反大禮包。


    再不濟。


    林塵也能通過薛蝌、浮屠商會這邊,大量購入糧食。


    “殺,殺!”


    一處簡易軍寨中,操練聲震天!


    衛青站在略高的土台上,身披玄甲,手扶劍柄監督著這些新招募的士卒。


    對於他來說,練兵並不是太難的事情。


    隻需要兩個月,衛青自覺這些士卒就能成為敢戰之士。


    對於這些加入羽林衛的南宋男兒來說。


    在羽林衛過活的日子,也是新奇無比。


    要知道南宋武人地位極低,他們這些大頭兵更是被朝廷上下視作牲口苦力。


    需要的時候讓他們上陣送死,不需要的時候連軍餉都不樂意發!


    然而在這些青壯忐忑不安走入羽林衛後,可謂是大開眼界。


    這裏的生活與他們過去的經曆簡直天差地別。


    雖說現在每日兩操十分艱苦,可每頓都是精米管飽,還有肉食供應!


    這對於在深山當中,經常連飯都吃不飽的南宋男兒來說,已經是天堂般的待遇。


    即使再累,也足夠他們支撐咬牙堅持下來。


    王元便是其中之一。


    他父輩乃是當地獵戶。


    王元有樣學樣,打小靠山過活,練得一手好箭術。


    卻不想。


    數年前川蜀之地賦稅又漲了一倍,還有當地貪官汙吏的盤剝。


    活不下去的王元領著同村老小進了山。


    王元靠著打獵本事,成了首領。


    在得知嘉川縣的事情後,王元猶豫再三,還是選擇帶人先來看看情況。


    傳言不假!


    王元錯愕,撓頭想著天下還有這等好官?


    不過,他也沒像別的同村那般,去當了勞工。


    他見羽林衛在募兵,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報了名。


    “停!”


    王元聞聲,方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用著敬畏眼神看著台上那儒雅軍將。


    他隻知對方自稱衛教頭。


    不過今日不同。


    王元看見了一名氣度更加出塵不凡的青年,打量著他。


    “大人!”


    衛青向林塵鞠身行禮。


    林塵擺手笑道:“仲卿,幹得不錯。”


    仲卿乃衛青的字。


    聽聞林塵如此稱唿自己,衛青連聲說不敢,臉上卻有了笑容。


    林塵忽的像是想到什麽,開口問道:


    “對了,今日可是要發軍餉?”


    衛青聞言,點了點頭


    對於古代士卒來說。


    你讓他懂什麽家國道義,還是太遠了些。


    他們更關心的是,自己的軍餉能否足額發放,用於養活一家老小!


    隻有這般,才能讓士卒為你效死。


    就拿明君舉例子。


    正所謂明軍不滿餉,滿餉不可敵!


    事實證明。


    漢家朝廷在足額足餉的時候,戰鬥力異常恐怖。


    這點被漢朝打得遠遁的匈奴,亞洲州長李世民最有發言權。


    因而。


    在羽林衛軍規當中,便有軍餉需一文不少的發到士卒手中。


    所以。


    在這幫南宋士卒麵麵相覷的望著一個個被搬上來的大箱子,不明所以之時。


    隻見林塵大手一揮。


    “發餉!”


    話音剛落,立馬便有羽林衛士卒上前,打開箱子。


    隻瞧這箱子裏麵,全都是白花花的銀錢!


    “爾等新入羽林衛,暫且編練為步卒,每月軍餉三兩四錢,布三尺,糧五十斤!”


    不過眼下,嘉川縣可沒有布,所以擇為銀錢發放。


    當王元茫然的提著手中麻袋,以及手裏微沉銀錢時,不知所措。


    他本以為,在軍營當中吃好喝好便是人間至福。


    可萬萬沒想到!


    這當兵還有按時發餉的!


    王元這才想起來,他參軍的時候,那登記造冊的書吏說過他每月軍餉有多少。


    “怎麽?不夠數?”


    負責發餉的書吏看著傻站著不走的王元,不由皺眉問道。


    “啊?”


    王元方才迴神,正要擺手說不是。


    那書吏倒是不以為然的指了指一旁:“若某家少發了,你隨時可去找上官告發俺。”


    “爾等這幾兩銀子,還犯不著某家為此掉腦袋!”


    王元傻站在軍營門口,四周是與他模樣差不多的士卒。


    他們每旬有兩天休沐的日子。


    今日正好休沐。


    “娘咧,那林大人到底是何方來頭?”一個糙漢撓頭嘟囔道。


    王元認識對方。


    據說後者當初乃是軍中銳士,不知怎麽的變成了流民流落到這裏。


    “嘿,老子當初在驍虎軍都沒拿到過全餉!”


    那糙漢說著,不由逗樂起來,手裏擺弄著銀錢。


    “罷,招兵無非是打仗,衝著這些錢,老子肯定死前也要換幾個韃子。”


    那糙漢說完,提著裝有糧食的袋子大步離開。


    伴隨著今日發餉,此事後續的影響,可還沒完!


    在這些士卒離開軍營,將此事傳播開後。


    招募士卒的地方,願意投軍的人數暴增!


    至於林塵,


    他在監督完發餉後,就來到了嘉川縣新修的碼頭。


    嘉川縣之所以有這個名字,就是因為有緊挨嘉陵江一條支流。


    隻瞧林塵站在碼頭,揮手之間,張橫張順所率領的船隊再次神秘地出現在江麵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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